第六百四十五章 師陽【六千字】
「任意門？」
左神樓聽到紀夏對於這兩道門庭的稱呼，心中倒是非常詫異。
如此神妙，能夠穿梭空間的靈器，在紀夏口中，彷彿稀鬆平常，連名字都如此的隨意。
「如此強大的空間寶物，對於任何國度，乃至神朝來說，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甚至某些時候，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左神樓沉默了一陣，彷彿在腦海中細細思索，繼而道：「貴客能夠如此輕易的拿出這樣的寶物，想必心中有了想要交易的念頭……這般珍貴的東西，換做任何人大致都不會輕易示人，這樣分析下來，這名為任意門的寶物，看來也有許多弱點、缺點。」
紀夏對於左神樓細緻入微的觀察和推敲，讚賞的點了點頭。
他笑道：「神樓尊者果然心思細膩，我這座任意門，看似神妙，但使用起來卻有諸多的限制，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珍貴，否則我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示人。」
左神樓也道：「挪移空間的寶物、靈陣都十分珍貴，便是帝朝中，也是極為罕見的珍寶妙術，這樣的靈器、靈陣，珍貴程度其實並不比一尊聖體差。」
紀夏深深頷首。
一尊沒有限制，能夠從容穿越空間的靈器，確實珍貴非常。
想象一下，倘若兩國交戰，敵方強者悄無聲息的步入你們的王宮之中，鎮殺一國之君或者關鍵人物。
如此，很有可能直接導致一座鼎盛國度的滅亡。
細細思索，也就能夠知道空間挪移的寶物，究竟有多麼珍貴。
紀夏想要用玄界翡翠玉葫升級出來的瑣碎寶物從左神樓這裡換取足夠的好處。
但也並不打算欺詐左神樓。
原因自然也非常簡單，左神樓看似十分和煦，好像是一位久於商事的老好人。
可是紀夏並不認為能夠在無垠蠻荒許多帝朝、神朝中作生意的存在，是什麼好欺負、好欺騙的存在。
如果左神樓沒有足夠的依仗，在無垠蠻荒這等吃人的世界中，他早已經成為了一具枯骨，
甚至，連枯骨都不曾保留了。
得罪了如此深不可測的存在，即便現在的太蒼實力已經極為強大，神淵強者都有許多尊，可要是得罪了如此深不可測的存在，等待太蒼、等待紀夏的也許就只有滅絕、死亡一條路途。
紀夏並非是什麼蠢人，這一點他心中的認知，從來都不曾偏差過。
其實紀夏身上還有更加珍貴的東西。
比如升級之後的宗方檀香。
能夠直接提升生靈的修行速度，甚至能夠打破天賦、資質的限制。
可是紀夏並不打算將那等神奇的寶物示人。
萬事有度。
任意門雖然看似強大，限制卻也不少，左神樓看似一個久經商事的商人，任意門大約不會引起他的貪婪慾望。即便引起了，紀夏也在腦中想好了轉圜的方法。
但宗方檀香這等的寶物，太過於吸引人了，一旦現世，甚至是神國強者，也許都會起貪念。
如此思量之下，紀夏才選擇拿出任意門，卻並不拿出更加珍貴的寶物。
「宗方檀香的價值，甚至比一尊靈體都要珍貴。」
紀夏心中低語，眼神卻還停留在太和殿中的兩道任意門上。
他輕笑間坦誠解釋道：「這一種空間靈器，兩道一組，互相組合之下，能夠穿越萬里地域，但是這件靈器每日可以通過的神台生靈，不過百人；靈府生靈，不能過千人。
通行者修為不能超過神台，否則門庭就會崩塌。
這便是任意門限制之處，我不願欺瞞神樓尊者，所以願意坦誠而告。」
左神樓聽到紀夏解釋的話語，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神台強者，每日只能夠通行百人，通行者修為不能超過神台，否則任意門就會崩塌。
而且可供穿越的距離，最遠才不過萬里距離……
種種限制，讓這一組神秘門庭的價值大大降低。
萬里對於尋常生靈來說，是極為遙遠的距離。
可對於左神樓這樣的強者來說，萬里距離其實不值一提。
對於左神樓的目標對象而言，萬里距離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礙難。
如此種種，任意門的價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任意門雖然限制諸多，可是仍然有許多可圈可點之處。」
紀夏彷彿看到了左神樓眼神深處的失望之色。
他再度解釋道：「其一，便是這種任意門，只需要門庭降臨，無需催動，無需祭祀，無需能量就能夠穿梭空間。
其二則是任意門帶著強者穿梭空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能夠極為輕易的進入某些地域的後方，用防不勝防來形容這道門庭再合適不過，他的價值哪怕沒有達到神樓尊者期望，對於某些鼎盛的皇朝而言，價值非凡。」
紀夏語氣沉靜，神色上始終帶著笑意。
左神樓再度側頭看了兩道門庭一眼，有將目光轉移到紀夏身上。
「這組任意門，你想要兌換什麼？我這裡只能夠以物易物，沒有靈脈交易給你。」
紀夏聽到左神樓的話語，並沒有壓制眉宇間些微的喜色。
他詢問道：「方才那兩種方案，我能夠兌換哪一種？可否兌換一道靈體？」
左神樓搖頭道：「這組任意門確實能夠兌換靈體，可是也只能夠兌換尋常靈體。
我這裡已經沒有尋常的靈體了，剩餘靈體都極為罕見、強大，便是最弱的沉山靈體，也價值無數。」
紀夏思索一陣，道：「那我便兌換第一種方案，尊者只需要將妖盤中的靈魂放出來便可。
之後，神樓尊者這裡可有其他寶物，能否容我一觀？」
左神樓詢問道：「我這裡雖然沒有靈體，可是也有很多資質不凡的凡體，靈魂倘若沒有秘術維繫，也沒有軀體停留，那麼很快就會被冥府召喚，徹底死去，你可要想清楚了。」
紀夏微微搖頭道：「我已經有了後續的安排，多謝神樓尊者的建議。」
左神樓笑道：「我在悠久歲月中和無數存在、生靈進行了數之不盡的交易，卻從來沒有干過強買強賣的事，你大可放心。」
他說完，拂袖之間，虛空中突然多了十幾道寶物虛影。
「這些寶物，任何一件都足以彌補任意門剩餘的價值，你可以隨意挑選一件。」
紀夏眼神落在這些寶物虛影上，虛影一旁頓時有諸多訊息落入他的眼中，描述的非常詳盡。
「看來這位神秘的神樓尊者，在長久的歲月中已經摸索出了很多經商的道理，這些寶物描述中，重要的文字甚至散發著微光，捉人眼球。」
紀夏的目光在諸多寶物中巡梭。
其中許多都是極顛天位靈器，而且比起雲叢王的寶冠更加強大，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也有幾件玄燼靈器，散發著灼灼的光芒。
可是這些玄燼靈器往往需要大量的血食、祭祀、靈元才能夠使用。
如此一來，他們的價值也就大大減弱。
紀夏的目光一一劃過寶物。
忽然之間，他的眼神定格，落在一幅畫上。
紀夏仔細凝視這一幅畫，眉頭微微皺起。
只見這幅泛黃的畫卷上，有一位佩劍的存在，站在虛空中。
他的面容朦朧，但卻有清晰可見的尊榮氣息撲面而來。
這尊佩劍強者，輕捻劍指，落在畫卷中。
一旁涌動的文字信息，不同於其他寶物那般詳盡，只有區區一行文字。
「神秘強者佩劍圖，年代未知，作者未知，所畫存在身份未知，其中醞釀了一道殘缺劍意，打開催動畫卷，劍意橫飛，威能極為強大。」
描述簡單，紀夏卻能夠從這道畫卷中，感知到一股衝天劍氣縈繞在筆墨間，甚至凝聚成為了某種獨特的劍勢。
讓人心驚膽戰。
可是引起紀夏好奇心的，並不是畫卷劍意的不凡威能。
而是畫卷上的人物。
「這畫卷上的神秘佩劍存在，雖然面目朦朧，可是……依稀之間，竟然有幾分七叔的韻味。」
他思索間，沒有過多的猶豫，指向那捲神秘劍意圖，道：「不知可否……」
左神樓一笑，揚手之間。
那些寶物虛影全然消散，虛空中忽然洞開一道旋渦。
一幅畫卷從旋渦中飄出，落在紀夏探出的手中。
紀夏沒有忙著研究這幅奇怪的畫卷，他將畫卷收入神台之中。
左神樓化身仍舊站在虛空中的靈陣中央，繼而探出一隻手掌。
輕輕朝著紀夏身前的虛魂續靈妖盤，一握！
一握之下，紀夏驟然感知到一股濃郁的妖氣從左神樓身上迸發出來。
強大的力量以一種神奇、玄妙之力在妖盤周遭凝聚。
妖盤上的神秘銘文開始迅速吸收這種玄妙的妖力。
繼而在眨眼間，照耀出一道道光芒。
光芒閃耀間，有逐漸勾出一道半透明的幽光人影。
人影緊閉雙眸，紀夏臉上卻露出由衷的笑意。
魁梧的身軀，威嚴的面目。
如此熟悉的形貌，不是師陽是誰？
師陽緊閉雙眸，一旁的左神樓再度揮手。
神妙力量涌動間，落入師陽的魂軀中。
霎時間，師陽的魂軀變得更加凝練，更加凝實，甚至散發出來的光芒都開始更加耀眼。
這尊魂軀再紀夏滿懷期望的注視下，他不再靜止如同人偶，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化。
一瞬間，師陽臉上不自覺顯現出一絲怒意，一絲悲壯。
也許在二十餘年之前，他孤注一擲，偷襲絕蕪尊皇之時，臉上的表情便是如此。
心懷大義者，不懼身死。
師陽為了自己的使命，能夠明知琉硯上岳是險地，即將要遭受劫難，仍然義無反顧前往上岳報信。
在上岳危機之時，不懼身死，都要試著拯救上岳子民的性命。
這樣的人，讓紀夏由衷的敬佩。
在太蒼尚且羸弱的時候，正是因為有師陽的存在，太蒼才能夠安然度過幾次滅國的劫難。
紀夏還深切的記得，尋獵之戰的時候，師陽英勇而戰，甚至不惜以身報紀夏之恩的場景。
「如同師陽這樣的大義之人，我自當以大義還之。」
他在心中作出決定。
左神樓一道神識落入紀夏耳中。
他在確定紀夏是否還需要交易。
紀夏猶豫一番，道：「神樓尊者，我下次是否還能夠尋你交易？」
左神樓笑道：「自然可以，只要是客人，我向來來者不拒。
但是，你如果要買東西，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使用靈脈、神元晶，倘若你要賣東西，便只能夠以物易物。」
他想了想，繼而補充道：「我的交易範疇，不僅僅只是交易寶物，你如果想請我出手殺人，也是可以的。」
紀夏眉頭一挑。
好奇問道：「倘若我想請你殺死一尊鼎盛皇國的尊皇，不知尊者作價幾何？」
左神樓笑道：「我出手的價格極為昂貴，你卻只想讓我殺死一尊尊皇？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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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夏眼角抽搐了一下，他低聲問道：「不知前輩能否告訴我，前輩交易性命，上限在哪裡？」
左神樓眼神仍舊和煦。
他看了紀夏一眼。
輕聲道：「只要你出得起價格，連神靈都可以死。」
紀夏被這句話震撼，不知所措。
左神樓化身已然消失，
化身靈陣中的那顆神秘銘文，也消散不見。
「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們好像很快，就能夠再度見面。」
左神樓最後的聲音回蕩在太和殿：「至於那道靈軀，要儘快為他尋找合適的軀體，否則過不了幾日，天地規則的排斥下，他就要死了！」
紀夏下意識點頭，環顧太和殿，卻已經不見了左神樓的蹤影。
紀夏心中仍然驚疑不定。
只要有足夠的財寶，連神靈都可以死？
左神樓的真實實力，究竟到了什麼樣的一種地步。
這樣的存在，如此熱衷於和其他凡俗生靈交易，又是為了什麼？
「這等的存在，不知道是哪一個歲紀、哪一個時代的人物。」
紀夏感慨。
他想起躺在自己的太皇黃曾神台中一件寶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我神台中的那件寶物，等待太蒼遇到磨難，能否換取他一次庇佑。」
紀夏心中低語間。
一旁師陽的魂軀眼皮聳動，終於張開眼睛。
他的面色仍然保留著憤怒、悲憤、決絕之色。
但是當他睜開眼睛，清楚的看到正在他眼前注視著他的紀夏時。
魂軀神色一僵。
在短暫的恍惚之後，驟然間變為濃郁的喜色。
「王上……」
師陽開口，他英武的面容因為驚喜而變得有些滑稽。
但是看在紀夏眼中，卻只有熟悉的親切感。
他凝視師陽，輕聲開口道：「歡迎回來，歡迎……回家。」
回家？
師陽眼神一凝，單膝跪下：「王上再度救了師陽的性命。」
他眼中露出一抹悲慟。
「尊王尋找到了上岳遺址？不知那些上岳同族……是否已經……」
紀夏搖頭。
他長身挺立。
身後忽然照耀出璀璨的星光。
星光中有門庭顯現。
門庭洞開，從中不斷走出一尊尊人影。
太和殿忽然變得極大。
而今歸於地崆星宮的上岳人族，不斷從門庭中走出。
一尊尊神台。
一尊尊靈府。
一尊尊馭靈。
地崆星門中，也能夠看到一位位上岳神通修士，站在遼闊的大地平川上，列成方隊，整齊站立。
最終，又有兩座宏偉浩大的神淵從地崆星門中延伸出來。
兩尊神淵存在從各自的神淵深處一步步走來。
師陽眨了眨眼睛。
神色變得有些疑惑。
「岳尊、姜初大人……你們不曾被絕昇強者拘拿到諸江平原？」
姜先和姜初神色肅穆，站在紀夏身後，眼神卻極盡柔和。
兩尊神淵身後的諸多上岳倖存強者亦如是。
師陽的目光落在紀夏身上，眼裡滿滿都是不解。
「王上……難道……」
神台強者中，雀瑤走了出來。
她英姿颯爽的面容十分認真，道：「是尊王將我等從絕昇強者手中救了出來。」
師陽張了張嘴。
姜先忽然向前一步，雙手大開，繼而雙掌交疊，朝師陽深深鞠躬。
「太蒼地崆星宮姜先，在此謝過同族師陽大人，大人捨生取義，令我折服！」
姜先之後，不論是姜初還是雀瑤，乃至諸多神台、靈府、馭靈強者恭敬向師陽一拜。
星門中的眾多神通修士，也整齊劃一，朝師陽行禮。
他們眼神中滿是敬佩，滿是感激。
師陽冒死帶來訊息，他們卻退無可退。
原本師陽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為了人族大義，師陽卻毅然決定留下來，甚至偷襲絕蕪皇，被絕蕪皇咬去了腦袋！
而且，另一種層面上，如果不是師陽的存在。
太蒼也許至今都無法知曉上岳的存在，絕昇皇國也許已經獲得琉硯秘樓，早已將他們帶回國境以內。
這些倖存的琉硯上岳強者，也許就將會繼續在導元針的鎮壓下，每日產出珍貴晶石，供絕昇皇國修士修行。
直至身死。
甚至，他們的殘魂，都會被用以某種血祭，自此不存。
如此種種，光是想一想，便讓許多地崆星宮修士不寒而慄。
於是他們對於師陽的感激之情，也就愈發濃郁起來。
師陽被如此多的強者一拜，在短暫不知所措之後，也已經回過神來。
「尊王救了你們，而今你們是太蒼的臣民。」
他不是什麼蠢人。
方才姜先話語間，自稱「太蒼地崆星宮姜先。」
這足以證明很多東西。
姜先、姜初，已經眾多地崆星宮強者俱都滿懷崇奉的看向紀夏。
他們身在地崆星宮，也接觸了許多太蒼典籍，其中就有《太蒼史記》。
史記之中，記載了太蒼崛起的歷史。
也記載了太初王紀夏之於太蒼的意義。
現在的他們，深深的明白太蒼便是三山百域萬古未有的天驕，明白他是太蒼的靈魂。
他們之所以能夠安然存活在地崆星上，也得益於紀夏的果斷決策。
紀夏對於這種敬服的目光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輕咳一聲，揚手道：「都回去吧，我與師陽還有事要做。」
姜先和姜初俱都點頭。
他們再度看向師陽，眼神中有一絲的擔憂。
「師陽大人現在還是魂軀……」
「尊王在此，臉上沒有任何急迫之色，想來已經有辦法了，我們不必擔心。」
他們整齊步入星門中。
星門關閉之前，楊任的虛影出現在門庭前。
他向紀夏行禮，諸多地崆星宮強者也向楊任行禮：「見過星主。」
楊任朝他們點頭，看到紀夏點頭示意之後，視線落在師陽身上。
「聞名已久，倘若過了此劫，便來我星宮做客。」
師陽回禮。
他雖然只是魂軀，修為盡失，可是識海修為還在。
在他的神識下，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楊任的深不可測。
「許久不見，尊王麾下，卻多了這麼一尊不凡的強者，想來便是這尊強者出力，上岳才能夠得救吧。」
他思緒紛沓而至。
下一刻。
遠處忽然又有一道道神識、靈識落在太和殿前。
他們紛紛化作神識、靈識化身，站在殿前，遙遙朝師陽微笑行禮。
繼而煙消雲散。
師陽神色再度變化。
變得不知所措。
「白起大人……已經成就神淵，氣息如同一道浩瀚血海，澎湃無雙！
還有那尊身前漂浮了一本神書的神淵存在，也要比姜先、姜初兩位大人更加強大。
那頭三首妖狼……」
他眼神開始微微有些獃滯。
「遲景上神……紀霖……已經成就神台……」
「姬將軍、珀弦城主、幾位將軍成就了靈府境界……」
「甚至連宿瑤都已然天相巔峰……馬上步入靈府……」
師陽眼中滿是疑惑不解。
他有些僵硬的看向紀夏。
又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王上，難道我已經在妖盤中沉睡了幾千年？」
紀夏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
笑道：「師陽，那凰梧秘境，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去了？」
師陽一愣。
臉上也露出了些微笑意道：「凰梧秘境對我恩重，可是我一條性命已經為凰梧而消逝……不對，倘若沒有王上庇護，我甚至已經死了好多次。
現在的師陽，即便僅僅只是魂軀，也是太蒼的魂軀。」
紀夏輕笑間說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自然還需要報答我，報答太蒼，現在，就算是你想要走，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師陽胡亂點頭。
撓了撓腦袋，再度問道：「王上，距離我離開太蒼，只怕是已經有……」
「三十二年了。」
紀夏看向殿外。
夜幕落下。
大雪紛飛。
又一年日寂，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