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無晝天詔,命神國滅太蒼
十八重黑暗天穹轟鳴而動。
隱隱約約之間,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十八重黑暗天穹中似乎存在著一種種大恐怖。
這些大恐怖蘊含極致的規則,蘊含深刻的大道,化作一方方煉獄鎮壓其中。
玄妙的術法在其中流轉,令在場的月主以及九教主神色驚疑不定。
「又有一位宙不朽境」
九教主眼中不由露出敬佩之色。
月主也轉頭看向紀夏。
太蒼真正的實力深不可測,就連宙不朽境強者的數量也讓月主驚訝非常。
她方才來臨太和殿之前,就已經感知到幾道宙不朽境氣息。
可現在, 又一位陌生的強者來臨太和殿。
雖然這位人族強者並沒有表現出宙不朽氣息,可是當他出現在虛空中,卻帶給月主以及九教主莫大的壓力。
尤其是那十八重黑暗深淵天穹,便如同無晝天曾經的無盡牢獄一般,讓這兩位強者心生震顫。
危常對於月主和九教主似乎沒有任何興趣,他徑直走入太和殿, 像紀夏恭敬行禮。
紀夏點頭, 示意危常免禮,然後又有一道神識落入危常的腦海中。。
危常這才直起身軀,轉頭看向月主。
一道道赤紅色的氣息絲線也從危常身上流轉出來,化作一顆巨大的眼睛,凝視著月主。
一時之間。
月主只感覺到自己去體內的本源血脈力量飛快的流淌,又彷彿沸騰一般。
一道道本源深處的力量也從中瀰漫出來,飄入虛空中。
月主微微咬牙,卻並不曾抑制自己的血脈。
因為她也已經察覺到,這位面色蒼白的人族強者,對於血脈大道有著極深的研究。
危常不過瞧了幾息時間,又轉過頭來,像紀夏回稟說道:「帝君, 我已然有頭緒了, 但是想要徹底解構這位客人的血脈,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紀夏隨意搖頭:「如今的太蒼,並不如以前那般缺時間了。
你好生研究, 這些客人短時間裡也並不會離開太蒼。
月主也會派遣魔蒼月女供你治療她們的血脈。」
月主反應過來,眼神中油然而生幾分怔然, 然後又多了幾分希望。
「帝君這位大人」
月主欲言又止。
紀夏倒也極為直接:「此乃我座下危常,對於血脈大道多有幾分研究,他也許可以優化你們的血脈,讓你們得以自由繁衍,不必再依靠人族血脈。」
紀夏說到這裡,又停頓了幾秒鐘時間,側頭思索一番,這才補充說道:「倘若危常真的能夠優化你們的血脈,便算太蒼還了你的人情,也算是太蒼的待客之道。
如果危常失敗了,我雖為人族帝君,但卻也並不願意強迫麾下強者誕下子嗣。
但我可以准許魔蒼月女在太蒼自由生活一段時日,這段時間過後,如果有人族生靈被你們說服,甘願獻出一些自身的血脈,太初帝庭也不會反對。」
月主和九教主對視一眼,俱都深深鬆了一口氣。
這對於魔蒼月女來說,基本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自然是太初帝君不願意給予魔蒼月女太蒼人族血脈。
以太蒼之強大,魔蒼月女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只能夠離開太蒼。
現在則大大不同。
魔蒼月女血脈似乎有了優化的希望。
萬一無法優化,百萬魔蒼月女大約也能夠趁著生活在太蒼的時日,說服一些太蒼強者
「既然如此,月主代百萬餘魔蒼月女謝過帝君,謝過太蒼。」
月主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向紀夏行禮。
紀夏洒然一笑,舉杯。
此時此地。
天穹之上,那一處神秘的無晝宙宇。
三道世界本源碎片正在天空中迸發出璀璨的光明。
那些光明中,許許多多玄妙至極的明悟在其中顯化出來。
澎湃的能量波動化作一輪輪烈日,照耀天地,讓這一方黑暗宙宇亮如白晝。
當這些能量光芒照耀在虛空中。
虛空中自然而然有一道的大神通鋪展過來,瘋狂的吞噬其中的力量。
一位位無晝天星辰主宰、星淵之主,乃至神尊級別的人物都在借用這些世界本源能量恢復自身的傷勢。
完整的世界本源太過於強勢。
無晝天雖然斬滅了世界本源,讓其化作接近十萬道碎片墜落天地。
從此完整世界本源無法再威脅無晝天以及冥府。
可與此同時,無晝天諸多強者也深受重傷。
十二萬餘星辰主宰也幾乎損失一半,剩下的也失去戰鬥之力。
如此過去千餘載歲月。
藉助無晝天所獲得的三道世界本源碎片,此時此刻,很多強者的力量俱都已經恢復過來。
甚至其中,還有幾位至高的存在,在恢復傷勢的過程中,也參悟世界本源碎片中的明悟,從而得以更上一層樓,變得更加強大,位格也越發尊貴,觸及到不可知之地。
除卻這些療傷者之外。
此間宙宇還有一處所在,再散發出恐怖至極的氣魄。
這處所在正是昔日的無盡牢獄。
七八千萬年歲月以來,無盡牢獄中一直關押著許多混亂神靈,也關押著許多至高存在。
當時,無盡牢獄被建立出來的時候,這一方天地不知發生了多少場大戰。
神血灑遍天空,無數的強者屍骸埋葬於此處,化作空間養料。
後來,漫長的歲月過去。
這無盡牢獄存在的意義自然是為了維持天地規則的有序運轉。
天地規則「死亡」與「殺戮」的世界核心長久以來,也曾經藉助這些無盡牢獄所關押強者變得更加穩定。
簡單而言
當天地規則失穩,無晝天諸多強者便會從無盡牢獄中拖出一些混亂神靈,將其斬首,用於獻祭。
便如同冥府那一處廣大的黑暗墓地!
正因為如此,無盡牢獄是關押強者之所在,也是屠殺之地。
無盡的血腥氣息、強者怨念、神靈屍骨血液以及沉默又消融的靈寶讓這一方天地大凶。
大凶之中,便誕生了無晝大魔這等存在。
又因為天地規則些許隱秘,無晝大魔才得以超脫天地,踏入第三境,承受第一災禍。
只是
無晝大魔的第三境比起無晝天主、司獄天神都要弱上許多。
因為他來自於無垠蠻荒嶄新天地規則中的隱秘,來自於大凶戮之地。
但這一日
當無晝大魔顯化於虛空,他的氣息醇厚,深沉到了極限。
一重重道妙而又可怕的大神通繞繞在他的身軀鑄造。
無數種殺戮之地也在他頭頂顯化。
他頭頂的雙角各自支撐著一座殺神台,殺神台上威風烈烈,血腥氣息撲鼻而來!
谷嫂
無晝大魔藉助世界本源碎片中的明悟,已經變得極為強大。
比起以前,此刻的無晝大魔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三境強者。
甚至,縈繞在他身軀周遭的種種災禍,以及無法讓這一尊大魔頭感覺到沉重,感知到危險!
無晝大魔就在這一狀態下從虛空中蘇醒。
他紫色的眼睛綻放出光輝,先是落在太蒼之上。
太蒼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無晝大魔淡漠的眼神中,露出幾分不耐。
他又轉頭看向另一方虛空。
那一方虛空中,一朵黑暗蓮花正在盛開。
蓮花花心,一位誕生於黑暗的嬰兒正捏著手掌沉睡在其中。
無晝大魔似乎十分厭惡這位黑蓮童子,鼻中呼出粗壯氣息,將宙宇攪成兩方黑洞,這才轉過頭去。
「千餘年來,太蒼卻在確立新的道路,其真正的力量未有寸進。」
無晝大魔的思緒化作一道道實質性的黑霧,盤旋在天空中。
須臾之間。
從黑暗的虛空中,走出兩位星淵之主。
這兩位星淵之主曾經個字統領一千二百位星辰主宰。
現在這一數量已經銳減,然而他們身上所涌動的神元大道,卻變得更加澎湃洶湧。
很明顯。
那三道黑暗本源碎片,也讓這些星淵之主獲益非凡。
兩位星淵之主來臨無晝大魔之前,恭恭敬敬向無晝大魔行禮。
無晝大魔意志黑霧旋轉而來,落入他們的腦海中。
兩位星淵之主立刻直起身軀,走下虛空。
無晝天七神尊、司獄天神、無晝天主宰、無晝大魔在大破滅之前,參與摧毀大端羅界舊有的天地規則,摧毀以前的世界核心,也就是萬界大日。
正因為如此。
不管這些強者是否是大端羅界生靈,他們都曾經被世界本源詛咒。
這等詛咒之力仍然存續於此刻的大端羅界,也就是無垠蠻荒。
只要無垠蠻荒不曾覆滅,不曾崩潰。
這的世界詛咒之力,便會永存。
便是因為有這樣的限制
讓這些無晝天真真正正的強者,無法輕易降臨唯一蠻荒。
無晝天在大破滅以來的八千多萬年時間裡,才會扶植不同的神朝,讓他們彼此征戰,彼此殺戮,以此填補世界核心,締造殺戮與死亡!
便比如,大息神朝末期,無晝天曾經挑動大黑山以及玉流神君偷襲后郜神皇。
結果便是大黑山以及玉流神君被后郜神皇關押在幽魂禁域。
而後郜神皇也因此身受重傷,直接導致了大息神朝的滅亡,以及天目的崛起。
也許正是無晝天為了限制無垠蠻荒神朝,才刻意讓舊淵大霜神朝能夠存續如此之久。
總而言之。
在長久的歷史以來,無晝天始終是無垠蠻荒天穹之上巨大的黑手,撥弄乾坤,制定歷史。
而現在,這種情形又發生不同。
無盡牢獄崩滅之後。
無晝天許多強者,許多星辰主宰,獲得自由,不再用於鎮壓越發異動的無盡牢獄。
十二萬八千星辰主宰,八十座星淵獲得自由。
這些星辰主宰俱都來自於無垠蠻荒,他們不曾被世界本源之力詛咒、清算。
許多強者也能夠隨意下界,前往無垠蠻荒。
而那兩位星淵主宰,正是受無晝大魔旨意
前往古梧神朝以及沉懸神朝,傳達無晝天天詔。
命沉懸、古梧滅太蒼!
約莫過了許久。
兩位星淵之主再度走上虛空,離開被分割的無垠蠻荒天地。
古梧神樹上。
頭戴神木寶冠,眸光開合間有神光流轉,舉手投足間帶著可怕威嚴的天梧神皇,正低頭俯視著一座世界。
那座世界遼闊無雙,富饒無比,流轉出來的神元更加澎湃,更加濃厚。
其中甚至還有一尊無上的神靈,探手間摘取雲朵,推動烈日,灑下雨水,照料著世界生靈。
那裡大約正是古梧神樹中孕育出來的神樹世界。
天梧神皇看得入神。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越發道妙,彷彿凌駕於無限神靈之上,俯視萬種大道一般,便如同一位無上的神帝。
也正是在天梧神皇看著出神的時候。
遠處突然有一陣妖氣瀰漫而來。
一位強者化身從虛空中走來,他步履沉穩,渾身上下妖氣澎湃,威勢驚人,便如同亘古的宙宇起起伏伏,讓這一整片天穹都為之震蕩,可怕無比。
這位強者身後長著四對翅膀,白髮披肩,眼中符文密布。
他背後,隱隱約約有無數種大妖虛影浮現,令人震撼。
「槐羲」
天梧神皇感知到來者,她抬起頭顱,眼中似乎有茫茫神光橫掃四方。
來者正是沉懸神朝九弒神皇槐羲化身。
槐羲化身前來,眼神深沉無比。
「無晝天派遣星淵之主前來傳旨,你想要怎麼做?」
槐羲側頭,冷漠無比。
天梧神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身軀上流動出來的氣息居然可以溝通古梧神樹。
「如今的古梧神朝,已不同於往日。」
「無晝天想要去驅虎吞狼,借我們之手鎮壓太蒼,也要問一問我古梧諸多強者是否願意。」
天梧神皇說話之間,從古梧世界中走出一位光腳的少女,眼神純真,散發的氣息卻無比驚人。
槐羲思索一番,又道:「你明知沉懸與古梧如今雖然越發強大,卻還並不足以抗衡無晝天。」
桐落神冷冷一笑:「八千多萬年來,這是我們最強的時候。
這時的我們,如果還要唯無晝天之命是從,又如何有得見天日的那一朝?」
槐羲皺眉:「所以我們便要違抗無晝天之命,與太蒼聯手?」
桐落神並不開口,反而直直注視著槐羲,眼神彷彿在說:「你明明知道。」
槐羲深深吸了一口氣,化身消散。
而他的聲音,卻仍然流轉在這一方天地。
「那我們便拖著。」
「太蒼浪費了至關重要的千餘載歲月,無晝天仍然強大。
沉懸、古梧便接了無晝天的旨意,坐壁上觀,看一看太蒼」
「是否還能翻出新的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