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山雨欲來
辭安宮·凝舞苑
“主子，您都累了一天，該歇息了。”
彩雲輕輕的替端妃梳著及腰長發，試探的說。
“無礙。”
端妃拿起手帕擦拭手，端妃習慣每晚用百花水浸泡雙手，因其素愛彈琴，對雙手的保守極其嚴格。
“昭兒可是睡了？”
端妃問到。
“回主子的話，小皇子由嬤嬤服侍著，已經入睡。”
彩雲扶著端妃走向床榻，端妃又問道：“昭兒夜裏可還啼哭？”
彩雲笑著說：“主子，您就放心吧，咱們現在是在皇太後的慈安宮宮中，一切皆以被安排妥當。況且，小皇子是由陛下乳母親自撫養的，娘娘大可安心。”
端妃笑著點頭道：“那倒是，本宮多慮了，隻是昭兒每到夜裏啼哭，本宮這心，也是更著七上八下的，也是睡不安穩。”
“對了，陛下可回宮了？”
端妃又問道。
“回主子，陛下今晚醉酒，提前離席，據說是去園中解酒了。”
彩雲匯報到。
“嗯，歇下吧。”
彩雲放下床帳，退在殿外守候。
“端妃那邊歇下了？”
太後躺在床上，慵懶的問。
“主子放心，端主子那邊一切都好。”
殷姑姑跪在榻前，邊為太後捏腿邊說著。
“那皇帝可宿在哪個宮呢？”
太後繼續問到。
“回主子，據影子大人來報，陛下醒酒途徑南苑，應該是宿在南苑了。”
殷姑姑說著，帶著些為難。
太後隻是嗯了一聲。
“回主子，近來，這三公主殿下是愈發沉默了。”
殷姑姑繼續為太後捶腿，轉而把話題引在三公主身上。
“嗯”
太後不多加理會，隻是眉頭微蹙。
“大行皇後孝期已過，這宮裏該添些新人了。這次選秀該從九洲適齡女孩兒中選取，可以更好的鞏固中原同邊地的聯係，可以更好的控製。”
太後思慮再三，還是將計劃說了出來。
“金國王女是否適齡啊？”
太後問到。
“回主子，前些時日倒是聽說金王養在在宮外的小公主，被金國王後應允接回宮中。”
殷姑姑回報道。
“這老狐狸倒是會算，好似料定了一般，看樣子還舍不得他的掌上明珠嫁入皇室。哀家偏生想要他的嫡公主塔婭嫁入皇室呢，皇帝該在立後了，相信這樣的條件，金王會心動的。”
太後睜眼，眼中精明閃過。
“太後，隻怕陛下那關難過，且朝中宋相也在盯著後位。金女入宮，怕引起朝中波動。”
殷姑姑擔憂的說。
“金國向來物產豐饒，金國金礦眾多，財力不可小覷。金氏王女曆來有入宮為後的傳統，上聖賢皇後和上聖德皇後，她們姑侄皆是金氏嫡係皇女。前朝中，不是還有靜皇貴妃嗎，隻是當年陌承孤意娶南宮氏。讓金國寒心，遂往來不似從前密切。”
太後分析道。
“太後，恐怕金王還對皇貴妃之死耿耿於懷。”
殷姑姑替太後呈上養顏湯，太後也隻是比皇帝大十歲，容顏依舊精致，未見老態。
太後並非皇後出生，當初隻是貴妃的太後，隻因當初撫育過皇帝三年，在國亂之時為皇帝擋劍，皇帝顧念舊情，立為太後。
太後喝完養顏湯，“剩下的就就交給皇帝擺平吧，哀家會向皇帝提議立後的。皇帝早已褪去年少輕狂，現在是真正的九洲之主。他是聰明人，自古帝王無情，他會懂得如何取舍的。”
太後一笑，躺在榻上，準備安寢，殷姑姑退在一旁守護。
寧心廷
“公主，安寢吧。”
侍女小心翼翼的說，侍女看著這位年僅8歲的三公主，心裏莫名的感覺害怕。大行皇後過世，隻留下這位小公主，年前被太後接入慈安宮中撫養。
可是這三公主，雖有傾城之貌卻性情陰晴不定，這倒是美中不足之處，服侍了她一年可卻從未見她笑過。
“果果，你聽，是不是又有小孩子哭聲？”
三公主沒來由的一句話，打斷了侍女果果的思維，果果連忙回複道：
“啟稟殿下，宮中——，應是二皇子在夜裏啼哭”
果果不確定的說，因為她並未聽到有哭聲，但為了安慰公主，隻能說是二皇子。
果果自幼被繼母欺淩，唯一的妹妹也被害死，看到三公主隻覺得她像極了死去的妹妹，一樣的乖巧懂事。
可是三公主突然間，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讓她感覺到心疼。
“果果，你確定你聽到小孩的哭聲嗎？”
三公主質疑的問果果，果果慢慢的走到公主身邊，輕輕的抱著公主，開始唱起小調。
宮人識相的退出宮內，並把門帶上。
果果輕輕的拍著三公主的被，唱著小調安慰她。
她知道公主受驚過度，雖然隨著太後出宮修行，可回來卻要麵臨主子娘娘去世的消息。
果果繼續唱著調調，之前她的小妹睡前極愛這首小調。宮人皆議論三公主出生，說她不祥。可宮人看不到，三公主何嚐不是宮鬥之中犧牲品，她，也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果果，你說，母後真的去了地下了嗎？”
三公主弱弱的問。
果果捂著三公主的嘴，小聲的說：
“公主恕罪，奴婢逾越了。”
果果低沉的說。
“公主可知，在這宮中並非安全，暗影遍布宮中，在這裏別妄求自由了。公主小心禍從口中，公主應隻記著太後撫育之恩。”
果果繼續說。
“可是，我再也沒娘了，我沒有娘了，弟弟也死了，嘉兒隻是一個人了。”
三公主終於是哭出了聲，緊緊的抱著果果。
果果愛惜的拍著三公主的背，摸摸公主的頭。
“自古成王敗寇，公主生在皇室，更遑論感情，主子娘娘敗在一個情字，她輸了。而在宮中，向來高處不勝寒，越是至高處，便越是孤獨。公主線下是宮中唯一成活下來的皇嗣，更無退路。”
果果分析的說。
“果果，對不起，我錯了。”
三公主緊拽果果的衣衫，而果果緊緊的抱著三公主，講她抱起放在塌上。
果果替三公主蓋好被子，三公主依舊是緊緊的抓著果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