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樂大帝
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秦大學,方二猛的轉身,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激動不已,單膝跪地,萬人齊呼:“恭迎伯爺!”
“嗯,跳梁醜而已,不用管他們,隨我接駕!”
方醒,一擺大氅,轉身衝那巨大裂縫,納頭便拜,以五體投地大禮,像一個虔誠的教徒,恭迎真主。
片刻,一堆白骨走出陰影,血肉瞬間附上白骨,那人胯下一匹雄壯的蒙古戰馬,頭戴衝冠,身著袞龍袍,王貌奇偉,美髭髯。
“聚寶山衛恭迎吾皇萬歲!”
聞聲趕來的項顥,瞪大眼睛,失聲道:“文皇帝!”
這自帶席卷八荒氣場,王霸之氣側漏的雄武男子,正是大明第三位皇帝,五出漠北,三犁虜庭的文皇帝明成祖朱棣!因其年號永樂,故多稱為永樂大帝!
這位征戰一生的馬上皇帝,文成武德,可躋身曆代前五!
他在第二次北伐蒙古班師回朝時曾:“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南島西洋諸夷,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縱觀明朝二百七十六年,這句話,實至名歸。
靖難之役後朱棣由北平進入南京登基稱帝,因北方時常受到韃靼和瓦剌的威脅,且還有北元蒙古勢力的南襲,再加上北平是朱棣的興王之地,所以明成祖朱棣在141年遷都北平,並改北平為京師。
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一出於明初,一出於明末。
朱棣恍惚看著麵前排山倒海般的人潮拜倒,就像剛剛睡醒一樣,眨了眨眼,下馬來,單手扶起那哽咽抽泣的興和伯,如夢初醒:“豎子,朕、真還活著?”
方醒再也忍不住放聲哭泣,:“陛下!臣等恭候聖駕七百年矣!”
這位曾經北伐多次,為大明奠基下百年太平,為明宣之治打下堅實基礎的鐵血皇帝,哽咽道:“一夢千年,一夢千年啊!”
君臣二人久久未能平複心情,而在百步之外,那些當世武林一流高手,已經越來越多。
項顥似乎在沉思著,嘴裏隻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興和伯方醒?為何從未聽聞,還有這聚寶山衛有從哪裏冒出?文皇帝的時代距今已經過了六七百年了,這人究竟是不是朱棣?”
五百多人,整座江湖的最高戰力,匯聚在一起,紛紛衝項顥尊敬失禮,一金發英氣十足帶著鐵拳套朝項顥拱手,問道:“老國師,這些人兵甲齊全,軍紀嚴明很難對付,以國師之見?”
項顥搖了搖頭,眯著一雙白瞳,不確定的道:“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朱棣死於五征,老夫親自驗證過,可,為何如此。”
國師活的太久,久到已經有些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少歲,對他曾經遠遠看著的這位兵臨應城下的蓋世帝尊,他看過朱元璋攻下集慶時更名應,他看過靖難時朱棣攻下應改為燕京,擰著眉頭努力往記憶深處探去,一個畫麵出現在腦海,定格在某個時段。
六七百年前,一隻兵馬由北及南,一路鏖戰,幾經波折,殺到應城下,朱允炆下落不明,自此兵敗,通傳下,自此之後朱棣把持神器,榮登大寶。
“呼~”項顥解下嵐殼寶刀,交給旁人,整衣衫,一步跨出,作拱手狀,道:“來者可是文皇帝陛下”
朱棣那一雙眼睛早已經瞟到這邊,一聽對方率先開口,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聲問道:“德華,文皇帝是……”
方醒略微躊躇,回到:“陛下,文是您的諡號。”
朱棣眼角明顯抽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大滿意。
方醒則暗自腹誹:這鍋,還是朱高熾自己背吧。
“各位如此陣仗為朕接風…”朱棣並未回答項顥,自顧自的著,頓了一下。
方醒眯著眼,沉聲道:“不跪則不認,不認就是反逆,當以兵槍止戈,以佑蒼生平安……”
“豎子,亂世既然將臨,你與朕未曾見過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可能重回神州,朕這一生寂寞啊,何人能讓朕俯首!①”朱棣不合時宜,沒由來的一句,可老國師的頭上冷汗都冒了下來,緊接著,便見朱棣抽出腰間左側佩刀,向上微斜,看向老國師等人淡淡道:“今日,爾等便為三軍將士的試刀石,可好?”
國師韓顥,生於元末明初,那時尚且年輕的他,短短數十年見證太多太多,明太祖朱元璋,驅逐蒙元,重新建立漢民族政權,他就像是神一般,南征北戰,定鼎中原,稱雄下,那時韓顥在幹什麽?無非跟隨家中長輩走南闖北,為謀生路,增長閱曆,經驗。
年輕的他,第一次見到現場的血腥時,腿肚子忍不住的顫抖,接連幾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後來,時隔近三十年,項顥修行有成,曾深陷峽穀,偶得仙法的他已經是一方巨擘,就是那一日,朱棣攻下應,登基稱帝,血染金陵城,他仍然害怕,朱家血脈,明皇之軀,深深地忌憚著,直至明滅,他甚至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翻身上馬,那是秦大學,這一次,不在是火銃,而是換了長刀,秦大學與方二並排在前,二騎並列,九千兵士跨越了時間的長河,來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地世界,卻沒有一絲不適,反而那股在軍隊裏散發出的殺伐之氣撲麵而來!鐵血強軍,聚寶山衛,一個他從未聽聞的軍隊,在他們這群後世的江湖人麵前,排山倒海的齊聲呐喊:
“大明萬勝!”
步卒列陣,槍盾橫豎在前,持長刀者緊隨其後,騎兵三千,奔至左右陣前,士兵神情漠然,將軍麵色猙獰,又一聲:“上麵甲!”
獰惡的鐵質麵具,附在臉上,那股戰意更加強烈。
“騎兵衝陣!”
百米而已,隻在分秒之間,鐵騎以到麵前,這群活在現代社會的武林人士的,個個身懷絕技,多有各方泰鬥,在這一刻都慌了,一時間各展所學,用盡全身解數,可武功駁雜者多矣。。血肉橫飛,兵器碰撞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響著。
項顥麵無表情,帶著他的項家兒郎一退二裏,任憑他人廝殺,都亂了。
黑衣人在利用他,他很清楚,可他也很無奈,今日之局麵,這群現代版的綠林好漢慘死的局麵,並非他所想,死傷遍地都是,他看多了殺戮,也麻木與殺戮,現在的他,並無半分悔意,哪怕一人胸口被戳了一劍,求也似的望向他,他隻是淡然的看著那個馬上,那個身著龍袍的男子,文皇帝,也是棋子啊。
那群在暗處的武林絕強高手就那麽看著,不出手,不好出手,或者直截了當揭下那塊遮羞布,打最開始準備和衡載道人對峙的時候,他們就在騎牆,那不是懦弱,而是恐懼,又或者怕死、不敢!
這一切都超出項顥的預想,有一次一邊倒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難成大事。項顥微微搖頭。
那背負雙手的老國師,氅被風吹起擺動,某個瞬間,臉上有些茫然……
“按你所,神州已經安居樂業,更勝從前,朕當真不想倒戢幹戈,若能安穩,何必蒼黃翻覆?”
“陛下,道啊……”
“也罷,好在我等並非弑人的修羅。”
“那,就燭龍了?”
“有的選擇?”
“沒有”
“……豎子!”
方醒訕笑著。
他和朱棣在等,等身後的裂隙,他知道,裂縫在他們的人全部出來後,會自動修複閉合,還沒閉上,也就明,還有人!自己人!
……
幾裏之外,仍然還是在昆侖山脈中,一個黑衣黑袍看不清臉龐的人站在高聳的山峰上,看向這邊,臉上模糊異常,就好像一塊塊積木拚接而成,看不清臉皮,不分表情,直到場上屠戮殆盡,他轉身離開,身形虛晃,就出現在另一個位置,他沒有注意,一縷無形物質的點點星光②,就那麽待在他的耳朵裏,並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