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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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 見瑪爾不知怎麽暈了過去, 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垂著手臂,半跪著懸在自己麵前。
待他定睛一看, 卻差點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又是兩眼一黑!
隻見愷站在瑪爾身後,一手抓著對方的後領半提在手中, 正是如此, 瑪爾才會以這樣的姿勢半懸在他麵前。
……難道是愷打暈了瑪爾,救了自己?
沈雨澤有一瞬這樣的聯想, 但他很快否定了, 因為愷正用一種極其可怕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如死神來襲——這不是一個施救者該有的表情。
見沈雨澤喘過氣, 愷隨手將瑪爾丟往一邊, 動作輕鬆地仿佛不是在丟一個身強體壯的大漢, 而是一個破麻袋。
在沈雨澤反應過來之前,愷又陡然傾身而上,用同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不讓他逃離。
“你剛剛做了什麽?”森冷的嗓音如寒潭破冰般響起,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
“……什麽?”沈雨澤胸膛仍在急促起伏, 他的大腦嗡嗡作響, 隻覺得被這樣直視著逼問, 竟比被瑪爾勒住脖子時還呼吸困難!
愷盯著沈雨澤定定地審視了兩秒……不是他?
——不可能!
場外此刻已經一片混亂, 佐伊斯正在查找全息屏信號丟失的原因。
他們不得不謹慎,因為這是一個完全不該存在的地下俱樂部,任何不安因素都會讓他們嚴肅排查。
在噪音出現的一瞬間,愷就感知到了磁場——就是來自於此。
要不是他緊急開啟屏蔽,在感知力超強狀態下,被那樣的精神幹擾一衝擊,估計已經直接休克了。
反應過來後,愷第一時間朝這個方向衝過來。
然後,他看見了瑪爾和沈雨澤。
普通生命體無法感受到那種能量,所以瑪爾一點沒事,仍在專注地發泄他的殺欲,想徹底掐死沈雨澤。
愷心中一緊,想都沒想就立即撲過來打暈了瑪爾。
他來這裏這麽久,從來沒發現除了自己外的超能者——或者,異能者——至少大部分普通人是這麽定義他們的。
所以,不是瑪爾,隻可能是這個剛剛到此的新人!
愷猛地抓著沈雨澤的衣襟拉近自己。
“——!”沈雨澤來不及整理混亂的思緒,想當然以為愷要殺自己,下意識地抬起手抵抗,卻被愷迅速扣在了腰後。
“啊……”沈雨澤吃痛叫了一聲,一時又有種再入虎口的恐慌。
然而接下來,愷卻隻是湊到他頸邊左右聞了聞,像是在檢查什麽。
沈雨澤茫然不知如何反應——他也無法反應,因為愷徹底製住了他。
磁場已經消失,空氣中隻剩下一點點常人感受不到的微弱電流,流竄間發出淡紅色微光,還有一種記憶裏非常熟悉的……某種水果熟透的味道。
這種味道在愷剛看到沈雨澤的時候就聞到了,但現在更加濃鬱,幾乎是鋪蓋地地充斥著他的五感,洗刷著他因不明現狀而躁動的神經。
不得不,盡管這家夥渾身上下都仿佛打著“無害”“很弱”的標簽,但身上的味道實在討他喜歡……
聞了一會兒,愷立即從這種前所未有的失神中回過味來,和沈雨澤保持了點兒距離,他眯起眼睛再次冷聲質問:“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我……不知道……”沈雨澤嗓音沙啞,邊又邊咳了兩下。
腦海中的嗡聲漸漸淡了下去,耳邊的嘈雜越來越清晰——是場外傳來的。
沈雨澤這才發現頭頂暗了不少,那幾盞原本照著他們的燈不知什麽時候滅了。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風襲來,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愷突然鬆開沈雨澤往後躍了兩下。
沈雨澤剛要回頭,就感覺到一個人影飛過頭頂,朝愷撲去!
兩人在沈雨澤愣神間已經交上了手,晃動的銀發讓沈雨澤認出來人是誰。
“欺負新人不是你會做的事吧,愷?”打鬥間,艾斯還有心思調侃對手一句。
愷一言不發地與他過了數招,忽聞場外傳來幾下細微的聲響。
拍攝儀器被重新開啟了,看來信號已經複原,不到半分鍾這裏的設備就會恢複正常。
愷又滿含深意地看了沈雨澤一眼,對方茫然不解的模樣不像是在掩飾……
而且他已經確認了一遍,除了味道,四周空氣裏的微光,實在找不到其它可疑之處。
——算了,來日方長。
愷不再戀戰,幾招擺脫艾斯,迅速撤離。
艾斯也沒有繼續追逐纏鬥,轉身過來踢了一腳不省人事的瑪爾,隨口問沈雨澤:“你沒事吧?”
沈雨澤搖搖頭,沙啞著嗓子了聲“謝謝”。
艾斯朝他勾勾嘴角:“遊戲快結束了,恭喜你活著熬到現在。”
沈雨澤渾身鬆懈下來,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有些恍然……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愷會忽然過來?瑪爾是他打暈的嗎?如果是,為什麽他要問自己做了什麽?
“嗒”“嗒”——頭頂再次亮如白晝。
待攝像頭重新對準每一個人,不少人驚愕地發現,場內的情景竟然發生了巨大的反轉。
隻見艾斯正攙扶著原本差點被活活掐死的沈雨澤從地上站起來,而瑪爾毫無意識地倒在一邊——難不成是艾斯及時趕到救了沈雨澤?
嘖嘖,不愧是艾斯啊!
眾人紛紛感歎著,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投入對賽局的熱烈討論中。
埃文看到此景,更是忍不住喜笑顏開。他可不管沈雨澤用了什麽手段死裏逃生,隻要活著就是賺了,那可是花了一個億買的人,如果就這麽被掐死了,他得悔斷腸子!
似乎所有人都把這一次信號失常當成一個的意外,也根本不在意自己在這個片段裏錯過了什麽。
沈雨澤回去的時候,發現艾斯已經趕回來把另外兩人解決了,其餘幾人雖受了傷,但好歹守住了藏米地。
伴隨著和開場時同樣的刺耳鈴聲,佐伊斯宣布遊戲結束。
兩組隊員把搜集到的米粒帶到格鬥場中,仔細一數,竟然還是紅隊多三粒!
“艾斯那組贏了?”
場內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本以為紅隊有愷這樣強大的對手,又抽到一個毫無卵用的雞肋新人,肯定是要輸了。
大夥兒一臉新鮮地打量起愷的表情,雖然是組隊比賽,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失敗”啊!
然而,愷卻還是那副一臉冷漠的死樣,壓根叫人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沈雨澤也在悄悄看對方,盡管大腦和嗓子仍在隱隱作痛,但他已經快速理了理一團混亂的思緒。
他不知道愷方才想從自己身上問出些什麽,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了——為什麽他看見愷會覺得熟悉——因為被瑪爾掐住時閃過大腦的幾個片段他還記得,如果沒有認錯,最後定格畫麵裏的那個人,就是愷。
沈雨澤能感受的出來,這個人對自己非常重要。
聯想到初次“蘇醒”時的情緒,他下意識地想,自己不想忘記的哥哥,會不會是那個給自己六芒星的人?
如果是,那麽愷,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哥哥?
沈雨澤百感交集,既有歡喜,又有擔憂和難過,歡喜的是他總算想起了一點什麽,擔憂難過的是,看愷對他的態度,對方似乎已經徹底忘了他了。
一股大力忽然將沈雨澤摟了過去,中斷了他的思緒。
是鼻青臉腫的刀疤男尤力,他咧著嘴角,滿臉笑意,和最開始想擺脫沈雨澤的嫌棄樣判若兩人。
畢竟在這次比賽中,沈雨澤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如果沒他找來的那十來粒米,紅隊不會贏;如果不是他引開瑪爾,他們也堅持不到艾斯救場。
“好家夥,今後哥哥罩你。”尤力大放豪言道。
沈雨澤苦笑了一下,無奈地心想,如果他們下一次又同時參加了比賽,還被分在對立組呢?
他明白,這種“情義”無法維持太久
比起尤力,沈雨澤反而有些不放心地瞥了藍隊一眼,問道:“他們真的要被餓上七嗎?”
尤力哈哈大笑,揉了把沈雨澤的腦袋道:“傻子,怎麽可能!”
“嗯?”沈雨澤不解,難道會有什麽變數?
尤力道:“這麽多人住在這裏,又不是沒有吃的,餓了他們不會搶啊?再,藍隊那幾個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那個黑頭發的,餓死誰都餓不死他……”
沈雨澤無語,他還差點以為佐伊斯不會這麽狠心。
不過,他們所在的隊伍贏了,接下來一周他是不用擔心自己的溫飽問題了,要不然等他拿到了食物,分給愷一點?
還有那個喬,看上去也像是個可以結交的人……
正沉思著,頭頂的機械爪忽然出現,將沈雨澤重新抓起來放回了玻璃盒內,緊接著,五人連人盒就被帶了出去。
米娜等人緊張地問沈雨澤有沒有受什麽傷,沈雨澤卻是一陣心慌意亂。
他趴在盒子上,緊緊地盯著愷的方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對方……
“運氣很不錯啊,埃文,後悔加入嗎?”佐伊斯笑問埃文。
“怎麽會後悔?能參加佐伊斯先生舉辦的活動是我的榮幸啊!”埃文自然是賭沈雨澤所在隊伍贏的,眼下拿了一大筆賭金,早已樂得合不攏嘴。
他把裝著五個人的盒子緊緊抱在懷裏,都恨不得將沈雨澤捧回家當寶貝供起來。
盡管命運仍被巨人掌握在手中,但此刻能回到一個熟悉的、相對安全的環境,幾人都大大鬆了口氣。
顯然,比起那些前途未卜的人們,他們還是“幸福”的。
當晚,埃文賞了他們許多新鮮美食,包括沈雨澤最喜歡的奶油雞絲與甜瓜切片。
眾人興奮地圍在一起爭搶,一副劫後餘生、歡喜地模樣,唯獨沈雨澤悶悶不樂、食欲不振。
埃文見了也沒覺得意外,畢竟這東西差點在場上掛掉,現在可能還沒有回過勁來,萎靡些也是正常的。
他叮囑米娜好好照顧沈雨澤,米娜趁機哀求他道:“主人以後不會帶我們去那裏了吧?”
雖然享受人們對自己的依賴,但埃文可不會為這些“玩物”心軟。
“我已經加入了俱樂部,每個月至少帶你們去參加一次活動,比起想著怎麽逃避,你們不如好好鍛煉身體,尤其是強尼和傑,不定下一次就抽到你們了。”埃文冷酷地道。
明知結果如此,但幾人親口聽見這樣的現實,還是既恨又怒。
可憤怒能讓他們逃出埃文的手掌心嗎?不能。
埃文走後,強尼又是一陣罵罵咧咧,卻不忘對眼前的美食大快朵頤,至少能吃飽一就不能餓著自己。
沈雨澤勉強吃了兩口就覺得嗓子疼得受不了,先回屋去休息了。
由於被掐的後遺症,他幾沒法開口話,幾人本想跟他打聽一下那比賽的細節,但見他聲音都發布出來,也都作罷了。
昏昏沉沉地躺了數日,沈雨澤也連著做了幾噩夢,夢裏全是那比賽的場景。
他夢見尤力把他一個人拋下,夢見自己四處找不到米,急得團團轉……
這深夜,沈雨澤還夢見瑪爾撲過來掐他,愷就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他艱難地開口向愷求救,叫他“哥”,愷卻無動於衷地扭頭就走。
沈雨澤驚醒後心有餘悸,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眼角濕潤,滿頭大汗。
大腦鈍鈍的,他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實的記憶,什麽是夢境。
沈雨澤甩甩頭,想出去散散心,不料開了門,發現傑也在外麵。
“……你還沒睡?”沈雨澤的嗓音還有一點沙啞。
“嗯。”傑簡潔地回了一個字,就扭過頭去繼續看透明牆壁外的那扇大窗。
沈雨澤走過去,和他一起席地而坐,忍不住問:“你會做夢嗎?”
傑瞄了他一眼:“很少。”
沈雨澤:“很少表示還是有的吧?”
傑:“嗯。”
沈雨澤:“你一般會夢見什麽?”
傑:“殺人。”
沈雨澤:“……”
“殺很多的人,”傑垂頭看向自己的手,握了握拳頭,道,“滿手是血,然後就醒了。”
沈雨澤聽得有些心驚肉跳,難道傑以前是個殺人犯?他很快聯想到一個關鍵點,問道:“殺什麽樣的人?”
傑:“各種各樣都有。”
沈雨澤見他沒明白自己的問題,解釋道:“我是,你殺人的時候,周邊環境是怎麽樣的,和我們現在所在的環境差不多嗎?有沒有什麽參照物,比如植物,或者建築物。”
傑愣住了:“什麽意思?”
沈雨澤:“簡單吧,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曾經是個巨人。”
傑皺起眉頭,仔細回憶夢的內容,但他想不起來了,他從來沒關注過那些細節。
“我不知道。”他。
沈雨澤抬頭看向四周——埃文放置他們的房間。
“我有時候覺得,這樣的視角和環境讓我覺得很陌生,我覺得,我們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低喃了一句,又垂下眼睛,道,“不過這種感覺沒什麽憑據,也可能是我的幻想吧。”
傑沒有接話,不過被沈雨澤一提醒,他倒是頭一次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兩人默默坐了一會兒,傑轉移話題問道:“你還想不想去那個地方?”
沈雨澤知道他指的是哪裏——佐伊斯的俱樂部。
“如果我想去,你會不會覺得奇怪?”他想找機會接觸愷,確認自己的猜測。
傑:“不奇怪,我也是,隻有埃文把我們帶出去,我們才有機會逃離。”
沈雨澤點點頭,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看來傑和他一樣,並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
盡管佐伊斯的俱樂部很殘酷很可怕,但那裏有不少他們的同類,不定他們還能找到想一起逃跑的盟友。
沈雨澤不知想到什麽,忽地又有些沮喪,他問傑:“你能不能教我打鬥?”
經過那次奪食比賽,沈雨澤明顯感覺到自己實力不行,幾次死裏逃生,似乎都是靠運氣,也難怪紅隊隊友們一開始看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