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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塵封憶舊事遺金枝(上)

  丁其羽太著急了,玉蕊糾結顧忌不敢痛快說出來,簡直就是在折磨她:“是憶然出了什麽事嗎?!”追問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憶然現在是她很重要的好朋友,如果這麽大片的血跡都是憶然的,那個內斂脆弱、經曆過無數坎坷的人兒受了怎樣的重傷、現在又情況如何了,丁其羽都不敢想象。


  “不是、不是…不是小姐的…”玉蕊內心掙紮,天人交戰,心裏已經隱隱偏向了一方。


  不是憶然的?丁其羽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可怖的傷痕、大片的鮮血,如果與那樣一個脆弱的人兒聯係起來的話,實在是太讓人不忍和痛心了。見玉蕊神色動容,丁其羽的怒氣也完全沒了,耐下性子繼續說服道:“若我真的是圖謀不軌之人,也不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與你的主子交好了。憶然都那麽信任我,玉蕊姑娘為何就是要多慮呢?”


  玉蕊還是沒有回應,丁其羽深深歎息了一聲道:“我隻是想盡力幫幫朋友。如果你們不需要幫助,那不說也罷。”最後一招,欲擒故縱,如果玉蕊不願意將真相告知,她就真的束手無策、隻能為朋友幹著急了。


  “公子!”陷入糾結的玉蕊一聽,果然上了欲擒故縱的鉤,徹底做出了決定,“丁公子,您能給玉蕊一個保證嗎?”玉蕊隻是想求個心安,畢竟沒有主子們的安排就自作主張地揭露主子們的秘密,她於心不安。


  丁其羽毫不猶豫舉起了手:“好,我對天發誓,如有半點不軌之心,天打雷劈。這下,玉蕊姑娘放心了嗎?”


  玉蕊如願得到承諾,終於道:“那…公子能跟我回去一趟嗎?”


  丁其羽本是做好了聽玉蕊訴說的準備,卻沒想到玉蕊直接就準備帶自己去了,但是對朋友十分仗義的她隻怔愣了一瞬間,就邁步道:“好,走!”見玉蕊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丁其羽倒是急了,“還等什麽,快帶路啊玉蕊姑娘。我就隻身一個,你們那應該有不少人,我就算是奸邪之徒也打不過你們啊!!”


  玉蕊也覺得有理,帶著丁其羽七拐八繞,越走越偏離了城鎮繁華之地,又在一處隱秘的街角上了一輛早就等在那裏的馬車。車夫見玉蕊帶了陌生人,眼裏毫不掩飾地對丁其羽流露出了懷疑和戒備,玉蕊謊稱是主子的命令,車夫才稍稍擱下戒心,帶著兩人驅車上路。


  俗話說“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丁其羽不想讓謹慎的玉蕊多生懷疑,一路上都閉目靜坐,一點掀開車簾看路記路的意思都沒有,這也讓玉蕊徹底放了心。憶然信任她,丁其羽也給予憶然最大的信任,要是憶然真是壞人,丁其羽被拉去賣給黑煤窯了都找不著回家之路的。


  馬車繞著山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丁其羽跟著玉蕊下車,便見四周已是深林,馬車是停在了一處山間小院門前。


  山間小院看起來非常簡陋,籬笆圍成的院子裏,有幾間小屋。一個獵戶打扮的壯漢正在收拾地上的柴草。


  獵戶聞聲放下了手頭的事情,站起身來,看著走進院子的兩人,目光落到了丁其羽身上一瞬,又對走在前麵的玉蕊幾分疑惑不解道:“姑娘、公子,你們這是?”如果丁其羽不是事先知道玉蕊要帶她去觸及那個秘密的話,一定會毫不懷疑地以為這壯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間獵戶。


  玉蕊直截了當道:“這位公子是可信之人,我奉命帶他去見主子。”


  獵戶一聽是主子的命令,臉上的憨厚不解完全隱去,換做了嚴肅認真,退開一步讓出了擋住二人的去路,低頭抱拳道:“是,玉蕊姑娘請。”


  如此隱蔽神秘,都和隱於丹暝山的千離宮有得一拚了,但千離宮那是因為一宮女子在風起雲湧的江湖上要安身立命才設下的機密關卡。竹漪她們出了千離宮行走江湖時,卻是灑脫不羈、不需過分顧忌隱蔽的。


  憶然和雲兄不一樣,不僅住得隱蔽,身份都得隱藏。丁其羽隱隱感覺到,憶然和雲兄二人的身份可能非常尊貴。並不身處江湖的他們,身份到底是特殊到了什麽程度,才需要有此等陣仗呢?

  丁其羽以前從未仔細想過憶然兄妹的身份,現下是愈發覺得不簡單了。大乾最有錢的大小姐是她老婆,當朝大將軍的千金是她老婆,江湖奇門千離宮的少宮主是她老…雖然不是老婆,但感情上也差不離十吧!她們可以說個個身份都不得了,卻沒有一人有需要這麽神秘的。


  思緒紛然間,玉蕊已經帶著她進了一間木屋,屋內簡簡單單的陳設,完全一副農家臥房的樣子,玉蕊回頭合上門,走到一角擺放的幾個雜物處,撥弄了一番,就聽見幾聲輕微的哢嚓聲,隻見另一邊的簡陋木床向下塌了下去,退開在一邊,露出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密道入口。


  是機關密道!丁其羽隨玉蕊沿著密道的石階走了下去,一邊感歎如此隱秘的同時,一邊又出於“職業”習慣,想著密道入口的那個機關。觸發機製、聲響方麵都做得很不錯,不過從密道內石牆斑駁的痕跡來看,應該年代久遠,比千離宮的機關都還要老,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哪位會機巧之術的前輩或者精於匠心的工匠大師製成的了。


  密道兩旁的燭台上點著燭火,有些昏暗,又繞過幾段正確的道路,所幸密道裏的守衛沒有攔住她們問東問西。遠處的盡頭,終於能看見人影攢動,空氣中帶著隱隱約約的藥味。丁其羽和玉蕊一起走過去,盡頭竟有十幾個房間。房間都沒關門,房內暖黃的燈光終於使得盡頭比密道明亮了不少,走到這裏,便到處都彌散著濃濃的藥味了,藥味之間,還夾雜著一絲血腥。方才瞧見的、攢動的人影正是來往於幾個房間不停忙碌的侍者們。


  藥味、血塊…如果憶然沒有受傷的話,那必定是雲兄出了事。丁其羽正暗自揣測,護衛走上來攔住了她和玉蕊的去路:“玉蕊姑娘,這位是?”又一次對丁其羽的身份提出了質疑。


  玉蕊麵不改色:“丁公子是公主的朋友,我是奉命請他過來的。”


  這句話如同一個炸雷落到了平靜的湖麵上…


  “公主?!”丁其羽的強烈震驚脫口而出,自己聽錯了嗎?沒有!玉蕊確確實實喊的是“公主”!這個公主是誰?!是憶然!誰能想到,那個在書院自力更生抱著學雜物什又被刁蠻郡主欺負的、柔弱內向的姑娘,竟然是公主?!

  丁其羽的這句驚訝,引得護衛齊齊看向了她,目光更是疑惑了。玉蕊自作主張透露了主子的身份,同樣心情複雜,不過丁公子的眼裏隻有純粹的驚訝,並沒有其他什麽情緒,公主對他一向是無條件地信任,所有的秘密,公主一會兒都會主動與他說的吧。


  幾道目光齊刷刷射向自己,丁其羽趕緊收斂好驚訝的表情,心下的波瀾卻是久久平複不下去。公主…在丁其羽的認知中,公主不是帶著些嬌蠻驕縱的、就是一副高冷範兒端著高貴架子的,這個身份似乎與丁其羽心目中令人憐惜的姑娘嚴重不符,導致她腦袋都轉不過來了,憶然憶然憶然,怎麽會是公主呢?!


  憶然…憶、然!丁其羽恍然大悟,難怪元京所有姓雲的人家查遍了都找不到憶然兄妹的半點兒下落,人家哪裏是姓雲啊?刁蠻郡主名叫“趙恬然”,聽清兒說狡猾太子名叫“趙慷然”,不難看出,他們取的是第三字“然”字輩,那麽,憶然兩兄妹,當然應該冠以國姓,叫趙憶然和趙恪然才對!難怪再次重逢後,丁其羽能從她的氣質當中品出那種隱隱約約的高貴感,人家憶然,本身就是最最高貴的金枝玉葉!

  丁其羽心不在焉跟著玉蕊走進了最盡頭的一間房,來到內間,一簾水晶簾擋在屋中,又有幾位大夫在床前會診,看不見床上人的狀況。


  憶然站在簾外等待,小手攢著繡帕收於胸前,淺藍的衣裙上到處染著血跡,玉蕊和丁其羽進來了她都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公主,我回來了。”玉蕊在她身側恭敬行禮,開口輕喚道。


  憶然自然知道玉蕊是出去和其羽傳了信,這才回過頭來想說什麽,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呆愣住了…


  “公…”丁其羽差點叫了“公主”,但是眼前這個人兒,明明還是那個內斂柔弱、令人憐惜的姑娘,不論她是什麽身份,她都是自己的知交好友憶然,所以丁其羽吞下了那個顯得有些生疏的身份稱呼,關切道,“憶然,雲兄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傷?”


  自從兄長昨日出事,憶然的心情就緊緊繃著沒有鬆懈過一刻,逼著自己從容沉穩地掌控住全局,她也真的做到了。卻不想此刻,竟會看到其羽,強撐著冷靜堅強的她,終於繃不住了,蓄在眼裏的淚水淌了出來…任她怎麽咬著下唇想要忍住都忍不住了。


  丁其羽見她癡癡看著自己不答話,眼裏的淚卻是一個勁兒往外湧,滿臉的疲憊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情急之下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語氣有些著急:“憶然,你別哭,雲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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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不少小夥伴都猜到了~

  不過初見雲憶時,誰會想到她是金枝玉葉呢?憶然要傾訴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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