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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屢相迫鋌險欲入朝(中)

  “嗯…”在好消息和愛人孩子的鼓勵下,傅如清覺得心中擠壓的事情輕鬆了不少,想起昨日元京管事遞上來的消息,抬頭對丁其羽道,“羽,近來太子的部下在四處搜人。你的朋友那邊,可能也要…遇到麻煩了。”


  丁其羽聞言,歎息一聲:“趙慷然暴虐不仁、疑心病重,早就料到他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一會兒我就問問看恪兄和憶然他們有什麽對策。”


  ……


  丁其羽與玉姨、小府醫一同來到恪兄憶然的秘密據點,就知道這邊確實發生了緊急的“大事”。趙慷然摸不清恪兄是否已死、犯起了疑心病,開始暗中召集大批人馬在元京城內、以及周邊數個城鎮郊野搜尋恪兄的下落,到處捉人殺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所過之處,但凡有稍稍符合年齡體型的青年男子都倒了黴,鬧得元京城內和周邊的百姓是人心惶惶。


  恪兄的房間內氣氛有些凝重,玉姨去藥室指導幾個大夫和藥童處理藥材,丁其羽則是坐下來加入了到兩兄妹的商討之中。


  “哥哥,那個人…我是說,父、父皇,病情也愈加惡化。我問過鍾前輩了,父皇的身體根基已經完全毀了,前輩就算有辦法能讓他續命,但是也、也隻是‘吊命’、‘搶命’,身體情況是不可能有起色的。”憶然對床上的人說道,腦海中關於父皇的記憶已經完全模糊,對於母親的死、親人的遭遇,卻記憶猶新,可是,在心地純良的憶然心裏,再三向鍾前輩求證了父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後,還是情不自禁生出了痛心難過之感。


  丁其羽想起曾在乾洋大典上見過的枯瘦老皇帝,累月的慢性劇毒吃下去,又大肆揮霍了精力,皇帝的髒腑都已經朽化殆盡,加上年歲本就越過半百,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了吧…


  “時局…已經容不得咱們再多做更充分的準備了…”憶然調整了一下心緒,繼續說道:“所以,與其提心吊膽、坐以待斃,連累那麽多無辜的人,最終又被趙慷然暗地裏找到,不如掌握主動。”


  趙恪然緊皺眉頭,妹妹說得有理,但是他看著自己此刻無力地躺在床上的身體,痛心疾首地錘了一拳床鋪:“奈何,我這半廢人,如何登得了朝堂?!”


  “哥哥!”“恪兄,你傷還未痊愈,激動不得!”憶然和丁其羽都被嚇了一跳,一起上前扶住痛心扼腕的趙恪然。


  趙恪然,是要從太子手中爭奪儲君之位的人選,受傷之事是啞巴吃了暗虧、說不得,若是入朝,無法下床活動的他隻能稱病。但是一上來就以這種“半廢人”的狀態出現在眾臣子麵前、留下一個重病廢人的印象,恐怕那些不願意與太子為伍的忠良都會大失所望。


  趙憶然抿唇思索片刻,下定決心一般出聲道:“哥哥,你去不了,我便替你去。”說完,似是擔心兄長拒絕,立刻換了一種身份,以另一種稱呼重複了一遍,“皇兄有傷在身,憶然就應該替皇兄扛起這一切。”


  “你說什麽?!”趙恪然當即激動否決道。“不行!”


  “皇兄現下身體沒有複原,自然不能如此出現在朝堂之上。空口無憑,更沒有人會相信幾句話描述出來的虛無皇子,唯有我去,讓我的存在成為證據,證明皇兄和我都還在世,再讓父皇將你接進宮去、再請一兩個見證的大人來驗證,這樣一來,哥哥的傷情不必沒有暴露在所有朝臣麵前,身份卻能恢複。”憶然冷靜地分析時局,“我們考慮爭取的忠良才敢於做出新的決定。”


  “可是那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盼著咱們死,你知不知道?!”趙恪然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妹妹的身份趙慷然一無所知,就算自己失敗了,她也有機會全身而退,一旦暴露在朝堂上,就等於卷入了無盡的危機之中。


  完全沒想到憶然會提議代兄入朝的丁其羽還在震驚之中,朝堂之上、群狼環伺,原來,為了家國、為了兄長,原本那樣內斂膽怯的憶然也可以如此勇敢。這一刻,丁其羽是真的覺得憶然不愧生而為金枝玉葉了。


  “皇兄也知道是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不敢。”憶然按住激動的兄長,替他拉好被子,一邊堅定道,“身為大乾的公主,身為皇兄的妹妹,這些鬥爭、風險,都是我該承擔的。憶然,也能夠承擔起這一切。”


  幾句話間,丁其羽對憶然已經“刮目相看”。轉念想來,丁其羽腦海中浮現出了蒼桓芸帙摟中認真看著國論國策書籍的人兒以及每回酒桌上都能與恪兄侃侃談論時局的憶然。眼前的人兒,除了是那個柔弱內斂的憶然,也一直都是一個通曉國事、心懷天下的憶然啊!

  趙恪然被憶然的分析噎住:“可、你——”


  “皇兄不必再勸了,若是我不去,一旦被趙慷然找到,咱們要麵臨的後果必定比朝堂之上的那點威脅可怕數倍。”憶然分析完,唇邊帶上了輕鬆的笑意,“哥哥當下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讓憶然不要扛那麽久。”


  丁其羽雖然擔心憶然的安危,但是時局確如她所分析的那樣,這一步雖是險棋,一旦贏了,就能贏得更多的生機。更重要的,是丁其羽相信憶然,憶然雖性格柔弱內向,謀略見識卻一點都不比恪兄差。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憶然公主,扛得起這一切的危機。所以丁其羽沒有站在恪兄那邊努力勸說憶然,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就怕太子那邊的人再次拿出當年那件事情來汙蔑你們。”


  憶然轉頭見其羽眼中沒有阻止質疑自己的意思,反而帶著讚歎和鼓勵,心裏因為其羽的信任支持而泛起了甜,俏臉都燙紅了,稍稍低下頭道:“嗯…我們已經收集到了文宿之禍的一些證據。這些證據,足夠說明當初的罪名疑點重重,隻要最後歸結為罪名站不住腳、當年的定論過於倉促,就可以了。”


  太子背後勢力龐大,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和搬到他背後勢力的實力,不可能用當年那件事情完全推翻他們,反倒是會逼得奸人“狗急跳牆”。點到即止的證據隻求模糊當年倉促定下的罪名,讓兩兄妹不再掛著“罪妃兒女”的頭銜、可以名正言順地恢複身份,又並不點明案情中奸人所作的手腳,考慮得十分周全。


  丁其羽將憶然微紅的臉色收入眼底,方才還侃侃而談,轉眼就露出這般乖巧可愛的情態,讓丁其羽心下柔軟極了,也回了她一個笑容:“那,我沒有疑問了。”鼓勵都寫在臉上,也沒有幫著憶然說服恪兄。畢竟是兩兄妹的事情,丁其羽不便過多置喙。


  趙恪然早就無話可說,隻得長歎一聲:“哎…小憶,長大了。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趙恪然停頓片刻,又對憶然道,“鍾前輩那邊怎麽樣了,小憶替哥哥去看看好嗎?我有些別的事情,想跟其羽談談。”


  憶然成功說服兄長,不禁抿唇笑了,不知道兄長要單獨和其羽說什麽,小心看了旁邊的丁其羽一眼,才乖乖離開房間。


  那明顯含著羞澀的一眼看得丁其羽有些不好意思,方才事情緊急沒顧上,夫人們的質疑和竹漪那句反問此刻一股腦全部冒了出來,讓丁其羽都忘了恪兄要和自己說話,揣著亂糟糟的心緒呆愣在一邊。憶然…


  趁著憶然出去的空當,趙恪然努力撐起了一點身體,看著傻愣的其羽,又看了一眼搖曳的珠簾,心下暗歎,咳嗽兩聲喚回其羽的注意力,才說道:“其羽,我、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作為兄長,在趙恪然眼中,憶然就算是再如何出色,始終都是那個柔弱內向的小女孩。


  “恪兄是我的好兄弟,用‘請求’就見外了,有什麽事我能做到的,你先說說看。”丁其羽其實心中已經大概猜到了幾分。


  “哎…”趙恪然深深歎了一口氣,“你能不能、能不能陪著憶然一起去?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畢竟,朝堂之上的威脅我們都知道。但是…小憶畢竟還沒有正名,不可能帶很多人保護她,如果其羽能和她一同前去,總歸有個照應…我擔心她涉世未深、會被奸人算計。”其羽心思縝密又反應機敏,最重要的是,除了自己,小憶最信任的人就是其羽了,有其羽和她一起去,自己會放心不少。


  丁其羽思索片刻,不知是哪裏來的一股衝動,捏緊了拳頭答道:“好,恪兄。我…願意陪著憶然一起去。”也許是近來耳濡目染朝堂爭鬥、燃起了丁其羽的熱血和鬥誌,也許是內心深處不想讓那樣內斂柔弱的女子獨自去麵對未知的凶險,丁其羽選擇了同意。衝動的回答之後,丁其羽意識到家裏人一定會極力反對,卻不願反悔了。丁其羽相信憶然說的,朝堂之上眾目睽睽,隻要步步為營就不會出事,另一方麵,丁其羽也同樣想見識見識那些把大乾攪得風雨如晦的奸邪之徒到底有多少本事?從選擇了這條道路開始,就注定不會完全平靜安寧,不幫助憶然兄妹除掉奸人,她們一家人也不會有安逸和諧的生活,這點風波又何懼?

  “其羽,你…?”趙恪然沒想到其羽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驚喜萬分。


  “嗯,我陪著憶然一同前去。”丁其羽肯定道,“但不知,我可以以什麽身份陪著憶然一起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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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兄:你想以什麽身份???

  渣羽:emmm這個嘛……

  【我、宣、布:恢複日更,天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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