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了就可以解脫了
“嘖嘖嘖……”一聲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陸初暖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走了進來。
白樂迪!
陸初暖的臉上波瀾不驚,此刻的她早就沒有了任何掙紮的意思,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沒有了之前故作的寒暄,白樂迪走到病床前一把掐住陸初暖的脖子,用盡全力的捏著,絲毫想把陸初暖掐死才能把罷手。
陸初暖隻覺得呼吸不暢,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窒息感襲來,就像不斷有海水湧入口腔,嗡鳴的耳膜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一片漆黑,她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死神一步一步朝著她邁近。
陸初暖幾乎就要放棄掙紮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從心底傳來。
“死了吧,就這麽死了吧,死了就解脫了……陸初暖不要掙紮,放棄掙紮吧.……活著太累了,終於可以解脫了。”
陸初暖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顧……嶼.……”
白樂迪的身子渾身一頓,看著被她壓在身下幾乎就要窒息的陸初暖,憤怒幾乎壓垮了她所有的神經,但是腦海中又浮現出白守業的話:“陸初暖這個女人得死,但是要死的悄無聲息。”
白樂迪的手一鬆,陸初暖像是重回水中的魚一般,大口的呼吸著,被憋的通紅的臉逐漸恢複煞白。
“咳咳咳……咳咳咳.……”陸初暖劇烈的咳嗽著,像是要把整個肺部給咳出來一般。
白樂迪嫌惡的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像是死魚一般的陸初暖,鄙夷的說道:“放心,我還不會笨到自己親手殺了你的,我還不想做殺人犯。”
一隻手拉過椅子,盤腿坐定,眼神輕佻的擺弄著手上的指甲,“怪不得嶼哥哥會栽在你身上呢,陸大小姐的身材確實.……令人無限遐想啊。”
陸初暖心裏一冷,“你什麽意思?”
收起纖細的手指,白樂迪從包裏掏出手機,點開視頻,一聲聲淒厲的喊聲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傳來。
畫麵上兩個壓在一起的人.……正是陸初暖!
手機屏幕上男人的身子不斷的朝著陸初暖爬去,那天晚上的回憶像是被打開了閥門一般,細數的回到腦海,粗糙的手覆上她光潔的腿,男人的觸碰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在她的皮膚上割除一道道崎嶇蜿蜒的傷痕,泛著鮮紅的血跡,布滿她的全身。
“啊!!!”陸初暖喊叫著掙紮起身,朝著白樂迪去搶奪手機,她要把手機砸了,她不要聽到那個聲音,心裏的恐慌之間擊碎了她早就斑駁的神經。
“嘭!”的一聲巨響,白樂迪一腳將朝著張牙舞爪的陸初暖踹到了地上。
尖細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噠……噠.……噠.……”
“嗯!”一聲悶哼,陸初暖還沒有來得及站起身,就被白樂迪用高跟鞋鞋跟踩在了胸口的傷口上。
傷口處立馬湧出一道血紅,陸初暖疼的咬緊了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強忍的悶哼聲低低的從嘴裏溢出,陸初暖的臉色蒼白的像是白色牆壁一般,額頭不斷有冷汗冒出。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後麵的更精彩!”白樂迪嘴角扯出一抹鬼魅的微笑,“哦,對了,這麽好的身材我怎麽能一個人欣賞呢?對不對,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啊。”
“白樂迪!!!啊!!!你敢!我要跟你拚命!白樂迪!”陸初暖雙手在掙紮著,嘴裏的呐喊聲絕望而蒼涼。
白樂迪仿佛聽不到一般,自顧的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可以傳播了,我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所有.……”
“不要!白樂迪,不要!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不要傳播,不要!”陸初暖妥協了。
“什麽都可以?”白樂迪停住了後麵的話,微微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陸初暖,再次確認:“包括.……去死?”
陸初暖身子一怔,眼底閃爍的光亮瞬間熄滅了。
死亡?
她早就不畏懼了,死亡對於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解脫。
“哈哈哈……哈哈哈.……”陸初暖的笑聲低低的傳來,悲戚無助。
“白樂迪,你就這麽害怕我?你就是一個失敗者!你是一個膽小的失敗者!”
陸初暖的喊聲像是魔咒一般的鑽進白樂迪的心裏,一點點的啃食掉她的理智,擊潰毫無堅持可言的自信。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失敗者!顧嶼愛的是我!是我!”白樂迪像是陷入了一個自我的境界一般,一把將地上的陸初暖拉了起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陸初暖快速的扯過白樂迪的口罩,一道蜿蜒駭人的傷痕在她臉上橫亙著。
“就憑你這張臉?白樂迪你不照照鏡子嗎?就憑你這張臉?”陸初暖眼神裏充滿了厭惡,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臉上的傷痕,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
白樂迪身子後退,不斷後退,直到碰到一旁的桌子上。
“噔叮”一聲,桌子上的水果刀落地,白樂迪赤紅的眼睛看了眼地上的刀子,彎腰拿起地上的刀子衝著陸初暖刺去。
刀片滑過肉的聲音,陸初暖用手擋住了刀子卻被劃破了手腕。
鮮血立馬噴湧而出,噴灑了白樂迪一臉。
保鏢們趕來的時候,白樂迪已經一身鮮血的站在病床中央,而陸初暖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手腕處不斷湧出的鮮血,讓人心驚。
得知陸初暖沒事之後,顧嶼就再也沒有去過醫院,這幾天是白守業故意的給他安排了很多項目,顧嶼更是抽不開身。
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終於把項目弄完之後,顧嶼一身疲倦的回道茉苑。
幾乎每晚顧嶼都是一身酒氣回來,陳媽早就備好了醒酒茶,顧嶼喝完後走上了樓,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忽然轉過身,看著陳媽說道:“別來打擾我。”
“好的,顧先生。”陳媽恭敬的說。
陳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已經三天沒有見過陸初暖了,而且顧嶼難得的每天都會茉苑,雖然每次都是酩酊大醉。
尤其是今晚,顧嶼渾身散發著一身冷厲,陳媽聳聳肩,收起茶杯,轉身進了廚房。
第二天一大早,陳媽跟往常一樣,從花室換了一盆新的花走進客廳,剛進客廳,電話便響起了。
陳媽接起電話,手裏的花盆應聲落地,花盆被摔成了碎片,嬌嫩的梔子花花瓣四分五裂。
“你好,請問是陳媽嗎?我們是派出所的,請問你認識陸初暖女士嗎?”
“我認識。”
“陸初暖小姐已於昨天晚上11點在人民醫院去世了,現在我們聯係不到她的家屬,請問您可以來認領嗎?”
陳媽隻覺得五雷轟頂一般,電話都沒有來得及掛掉奔著二樓跑去,剛爬上樓,站在顧嶼臥室門口,抬起的手驟然一頓。
陸小姐.……死了?
一路趕到醫院,陳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情,看著醫生將陸初暖的屍體從太平間推出來,直到白布掀開的瞬間,陳媽腳下一軟,整個人朝著地麵摔去。
“您沒事吧。”一旁的工作人員將陳媽扶起身。
陳媽顫抖著後,強忍著渾身的戰栗走到陸初暖的屍體旁邊,看著昨天早上還跟她笑著討論晚上吃什麽的人,怎麽可能就躺在了這裏。
雖然跟陸初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陳媽是很喜歡這個女孩的,話不多而且很勤快,從來不把她當做是下人……怎麽就.……
“陸小姐已經躺在這裏一整天了,我們實在是找不到她的家屬才會找到你了,您看您還是盡快將陸小姐認領回去吧。”
陳媽遲疑了,“可是,我隻是陸小姐家的管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