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顧嶼骨髓配對成功
顧嶼終於明白了過來，走上前質問著醫生道：“換啊，為什麽不趕緊換！你們不是醫院嗎？難道就沒有合適的骨髓？”
陳醫生終於看到了一直跟在一旁的顧嶼，疑惑的問道：“請問，您是……”
顧嶼不耐煩手：“你別管我是誰，你趕緊給孩子換骨髓啊！”
陳醫生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我們也想給小寶做手術，可是小寶是RH陰性血，而且必須是親屬，所以我們也……”
楊明佑忽然指著顧嶼開口道：“他，陳醫生，他可以，你趕緊給他做檢查，他可以。”
陳醫生一愣，隨即從楊明佑的話語中明白了過來招呼了一旁的護士：“趕緊帶這位先生去配型！”
楊明佑安撫的握了握陸初暖的手，聲音輕柔的道：“暖暖，顧嶼早晚都會知道的，他是孩子的父親，如果他的配型成功，那麽小寶就有救了，放心，我不會讓他搶走小寶的，我發誓！”
楊明佑再三的保證下，陸初暖才終於低下了頭，“就算是我最後的願望，不要讓顧嶼帶走孩子，他是我的命！”
“不會的，暖暖，不會的。”
楊明佑緊跟著顧嶼一起到了化驗室。
顧嶼坐在座位上，任護士從他胳膊上抽出滿滿一管血，整個過程顧嶼的臉上都寫滿了肅殺。
走出化驗室，顧嶼一拳打在了楊明佑的臉上，“楊明佑！這就是你搞的鬼，對不對！都是你！”
顧嶼還想再補一拳，被楊明佑一把握住來勢洶洶的拳頭，使勁的摔到一邊，楊明佑用舌頭頂了頂被顧嶼打的側臉，拇指將嘴角溢出的鮮血抹掉。
“顧嶼，你沒有資格打我！”楊明佑說完照著顧嶼的臉，回打了一拳。
顧嶼一時沒有防備，後退幾步，後背重重的撞到身後的牆壁上。
一人一拳，兩個人靠在牆壁上沉沉的喘著氣。
良久，沉默許久，楊明佑終於開口說出了那些他原本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裏的話。
“小寶……小寶是你跟暖暖的孩子。”
‘轟’的一聲，顧嶼隻覺得腦袋裏有什麽東西瞬間炸裂了一般。
楊明佑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時，暖暖躺在病床上偷偷用了醫生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說白樂迪要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於是我辦成醫生的模樣混進了手術室，用一個死嬰換下了還活著的小寶，可是小寶是早產兒，而且還是在遭受外力的傷害下生下的孩子，從小身子就弱，一直生活在無菌室內，一歲半的時候查出了先天性白血病，但是當時白家隻手遮天，如果被白樂迪知道小寶還活著，她一定會親手殺了小寶的。
後來，為了給小寶治病，我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孩子偷偷來到了日本，但是因為孩子沒有上戶口，醫院根本不肯看病，剛才的陳醫生是我發小，因為他的緣故，小寶才能平安的度過了這幾年。
可是，等到我安頓好小寶回到N市的時候，你卻把暖暖囚禁了，孩子那個時候必須要換骨髓，你卻把暖暖看守的死死的，沒有辦法，我隻能想到了去將暖暖偷偷帶出來，可是卻不想剛好碰到暖暖流產，你隻知道暖暖為了我求情，甚至不顧及自己剛剛流掉的孩子，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在得知那個孩子流掉的時候，暖暖恨不能死的那個是自己！
你知不知道，在我送暖暖去醫院的路上，暖暖心裏的膽怯，她有多在意那個孩子，直到了那個時候，暖暖還在奢望你們可以回到從前，可是你能，你是怎麽做的？顧嶼！你是親手毀了暖暖的夢！
顧嶼，為什麽上天就是這麽偏袒你，即使你做了這麽多傷害暖暖的事情後，她的心裏滿滿的全部都是你？為什麽我做了這麽多，哪怕一個備胎我都算不上？為什麽她愛的會是你，為什麽是你！
顧嶼，我恨你，是你毀了我愛的女孩，曾經驚豔過我整個青春的女孩。
你是親手毀了一個愛你如命的女孩！”
楊明佑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深深的紮進了顧嶼的心裏，刀刀見血。
他怎麽會想到，那個被傷的遍體鱗傷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為了愛他，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之後，還會留下一個孩子，還給他留下一個孩子！
顧嶼還沒有從楊明佑的話語中反應過來，楊明佑繼續說道：“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顧嶼一把扯過楊明佑的衣領，大聲的質問道：“你什麽意思？什麽晚了？什麽晚了！”
楊明佑眼底複出一層水霧，眼睛死死的盯著顧嶼赤紅的雙眼，悲戚的開口：“暖暖……胃癌……晚期，醫生說……可能撐不到梔子花開了。”
梔子花花開在5月。
顧嶼像是遭受了連環暴擊一般，還沒有從陸初暖死而複生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又忽然有了兒子，卻再一次麵臨要失陸初暖的結果。
顧嶼的心像是被尖銳的刀子反複的捅著，直到血肉模糊，永遠失去了跳動一般。
“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不救她？楊明佑，你為什麽不救她！！！”顧嶼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裏已經沾滿了顫抖。
伸手拂過麵頰，早被淚水打濕。
楊明佑苦澀的大笑著：“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救她！我甚至想把自己的胃換給暖暖，可是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暖暖！”楊明佑頹然的說著，語氣裏的無措感幾乎讓顧嶼絕望。
“顧先您跟陸俊澤的配型成功了，可以馬上進行手術了。”護士匆匆跑了過來，興高采烈的跟顧嶼說道。
楊明佑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顧嶼從護士手裏接過來的配型結果，苦澀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抹微笑。
“小寶終於有救了。”長歎一聲，楊明佑渾身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終於有救了……顧嶼，你救了小寶，謝謝……謝謝……”
楊明佑說完才覺得自己多餘了，原本顧嶼就是小寶的親生父親，他有什麽資格說謝謝呢。
“是我該謝謝你，是你當年救了我兒子。”顧嶼頓了頓，從心裏說出了早在三年前就該說出口的兩個字：“謝謝。”
楊明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
手術安排在三天後，陳醫生為了骨髓移植的適應性，給顧嶼做了全方位的檢查，在確定顧嶼身體完好，沒有任何毛病的時候，才終於點頭開始進行早就準備了一年多的手術。
由於小寶的年紀太小，手術的時候，陳醫生專門從美國找來了在骨髓移植方麵最權威的專家，全程配合。
手術進行了整整6個多小時，這六個多小時裏，楊明佑跟陸初暖坐在手術室外，楊明佑多年深藏在心裏的話終於在這個嘴不恰當的地方說出了口。
“暖暖，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裏，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真的，這麽多年了……”
“明佑，我都知道，我……”
“暖暖，你讓我把話說完，我怕錯過了這次我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隻一句話，陸初暖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楊明佑的心意，陸初暖一直都知道，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默默的陪在自己身邊，無怨無悔，甚至因為她，他遭受了太多的磨難了。
“暖暖，從什麽時候開始呢，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很多年了，時間久遠的幾乎讓我忘了另一個自己是什麽樣子了……暖暖，我……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骨髓裏的那種……”終於說出口了，楊明佑卻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