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頭人
地球有警察叔叔，Z市有督查。
不過督查的權利相比地球的警察，要大的多，而且他們的裝備簡直可以用誇張來形容。
周司親眼見過，三個督查拉著門奇怪的大炮，轟平了一座幾十層高的大樓。
畢竟是難以說清的遊戲世界，一切都不能按思維認知的常理來理解。
見識過種種超越思維認知的事情後，周司很快展現出了強大的適應能力。
這也是他能安然活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女孩低頭搓著沾著泥巴衣角，躊躇半天她才抬頭回答道：“這是個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們是老鼠，還有一些人是貓…”
嗯哼？周司預感到了什麽…
“我…我還有個弟弟，他一起來的，他是貓！”
“人在哪？”
周司簡單直接的問，毫無征兆被拉過來的人，在係統隨機分配身份後，往往會有特定的人將不同陣營的人拉走。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周司還要小女孩口中的弟弟。
小女孩有些不自然的朝客廳左側的房間看了眼，那裏是大臥室，裏邊放滿了鋼架焊接的高低床。
那是他們這些人暫時休息的地方。
“我知道了！”
周司閉上眼繼續揉有些發痛的眉心，為了殺李剛，他不惜用所剩不多的積分從商店換了可以隱形的便宜藥水。
便宜藥水的副作用也很明顯，從他坐下到現在，眉心一直在隱隱作痛。
痛成這樣，自然也就沒心情去管什麽貓和老鼠。
一切還是等他好了在說。
…
客廳內的人很快散開，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商討著什麽。
至於那個小姑娘，她在周司回答完自己後，又愣愣的站了幾秒最終失望的離開。
她不了解周司，她隻是憑第一感覺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壞人。
從當初看到他一眼，他主動幫助他們，耐心的跟他們講這個不知道什麽世界的規則。
周司在她眼裏像個大哥哥，一個可以依靠值得信任的大哥哥。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她把該說的小秘密也都說了。
至於周司這位大哥哥會不會幫助她們，小女孩心理還有幾分希冀。
牆上時鍾滴答滴答不停響…
過了很久，房間的門在次被吱呀一聲打開。
這次進來的是個染著黃毛的小年輕，他上身穿著畫有誇張骷髏頭的短袖，下身則是緊繃繃的牛仔褲，這讓他本就有點大的屁股顯的特別的翹。
黃毛以極其怪異的步伐扭到周司躺的沙發前，伸手在他肩上輕拍了下，道：“周司，外邊有人找你！”
誰？周司生出幾分警覺，李剛死後他想不出在青龍幫還有誰和自己有過多交集。
黃毛聳聳肩，有些詫異的說：“看穿著像是北區的鄉巴佬，八成是要私貨的，你價高點兒賣他們。”
私貨指的是Z市違禁品-Y精神藥水，那是一種人喝了可以忘記一切煩惱，盡情起舞的違禁藥水。
而私賣違禁藥水，是青龍幫的主要生意。
周司把按在額頭的手拿開，扶著沙發站起來邊朝外走，邊提醒黃毛：“上午有人來檢查，死了兩個兄弟。”
黃毛代替周司坐到沙發上，低頭擺弄手裏的東西，對於周司的提醒他頭也不抬的哦了一聲。
已是深夜，外邊刮起了小風，有點涼。
房間外的台階下，站著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看起來還很壯，衣服下隱約鼓起的虯結肌肉算是一種無形的警告。
“你好，你是…”
陌生的麵孔讓周司十分確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
高大男子主動伸出手，笑笑道：“北區來的，想來這兒換點兒東西，這是便條。”
所謂的便條是一種信物，青龍幫獨有的信物，憑它可以在青龍幫任何據點尋求到自己想要的幫助。
當然便條也分等級，按顏色來分，高大男子手中的是最一般的便條。
一般的便條隻能換一般貨物。
第一次見，又要拿便條換東西。
倘若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倒也說的過去。
但今天他偏偏找的是周司，所以事情可能就不會那麽簡單了。
周司警覺的聳聳肩，抬手指指旁邊：“東西都在倉庫，要換自己過去拿就行。”
“我換Y水！”高大男子先一步說。
“那…你的便條隻能換十個。”
周司後退半步按黃毛要求，將換藥水的價格稍微往上抬了抬。
“什麽，十個太少了！”高大男子有些生氣的攥緊了手中的便條。
已經抬起左腳的周司停下，他略有玩味的看著高大男子說：“也可以不換，便條留著。”
你！
剛才還和藹可親的高大男子瞬間繃住了臉，他抖抖腮幫，眼上的眉毛還跟著跳動了兩下。
他在盡力克製，克製不讓自己發作。
周司無所謂的看著他，一方有一方的規矩，更何況把價格壓下來是有人特意叮囑過的。
三秒，高大男子無奈的歎口氣道：“十個就十個，你們這些幫派的蛀蟲。“
近距離觀察一會兒，高大男子似乎真的是想來換藥水。
在者這裏是青龍幫比較重要的一個據點，倘若他敢動手，也很難活著走出去。
思忖片刻周司邁出左腳，領著高大男子朝側方走去。
走到一半，在兩人經過一片昏暗的黑影中時，高大男子突然停下問：“兄弟，你家是哪兒的？”
鄉下的…
“我是說哪個省？”
似乎是怕周司不回答自己，高大男子緊接著又小聲道：“我沈陽的，來之前在魔都做平麵設計。”
話必，意識到不對的周司急忙轉身。
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把堅硬的東西已經頂在了他的腰上。
把頭伏在周司肩上的高大男子陰陰一笑道：“走吧，帶我進去。”
是同胞，但不是老鄉。
早猜到高大男子身份不一般的周司，緊張又激動，激動自不必說。
緊張是因為相比遊戲世界的人，這會兒的同胞才是最危險的。
一切難以言表…
側麵房間算是倉庫，每天24小時都有幫派的高級幫眾和小堂主看守。
而周司也憑著在職場上摸爬滾打練就的高情商，和他們混的爛熟，起碼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沒什麽問題。
看到周司進來，身材略顯矮小的小堂主，直接揮手道：“把門打開，讓他們去拐角取貨。”
拐角的都是好貨，這個隻有據點裏的少部分人知道。
小堂主念周司新來沒多久，刻意照顧他。
出於信任，沒有高級幫眾跟著周司進倉庫，這倒是方便了高大男子。
在兩人進到倉庫裏邊，確定四周沒有其他人，周司停下有些不樂的說：“哥們，你這就沒意思了。”
z市的穿越者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你們的角色是否對立，第一次見麵的同胞一定要放彼此一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高大男子聽到嘿嘿笑了一聲，他收起藏在手心的東西，用力拍了拍周司的肩膀道：“看把你嚇的，其實我是這個！”
高大男子手中拿的是z市督查特有的督查證，督查證正麵貼著高大男子的標準證件照，證件照下方則是他的名字-程金鵬！
五級督查？
級別比自己高好多，周司記得上次和督查府的人接頭時，對方明確告訴過自己，他是七級督查。
最低級的那種！
緊繃的身子慢慢鬆下，周司領著他走到倉庫的拐角時，邊低頭找東西邊嘟囔道：“你們來的挺勤，可惜我現在還沒有找到黑石的線索。”
拐角堆了好幾個箱子，周司搬開最上邊的兩個，直接將下邊的箱子拖了出來。
“我來不是要線索的，我是來提醒你，明天會有八個我們的人過來這邊。”
我們的人？
拖出箱子的周司愣了一下，隨即他驚訝的問道：“反麵角色？”
高大男子彎腰蹲下，開始在周司剛拖出來的箱子翻找起來，他從最下邊的底層裏抽出幾個白色的長條盒子，盒子看起來有點兒分量。
“是的，反麵角色，我們真正的敵人！“
當初和李剛來到這邊接受完新的任務時，周司想過他們的敵人，和李剛同為青龍幫的真實幫眾。
為此，他和李剛還專門跟據點的人打聽過，這個據點最近有沒有新調來的幫眾。
據點小堂主十分肯定的回答他們：”最近隻有他們兩個是新調來的。“
隻有他們兩個，身份剛好又是對立的。
如果這樣，任務說簡單也簡答，說難也挺難的。
周司有過狐疑，如果兩人中有一個殺伐果斷的人，那任務豈不是就變得很簡單。
事實證明不能心存僥幸，殺死李剛他並沒有收到係統任何提示。在加上今晚高大男子帶來的線索無疑宣告了事情沒那麽簡單，八個反麵幫眾！
“你們那邊有幾個？“周司問，上次和他接頭的不是同胞，所以他沒問。
九個！
高大男子總算把盒子打包好了，他把東西提在手裏掂了掂，滿意的點頭道：“不算你有八個督查，算上你就是九個。”
明天來八個，加上之前的銷售李剛，那豈不是…督查裏也有內鬼！
周司後背一涼，緊張的看向同樣抬起頭的高大男子。
每邊都是九個人，八個明裏的，一個暗裏的。暗地裏的則是周司這種雙重身份的人。
查到是誰了麽？這才是重點，隻要這個人在，他們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你覺得那該死的係統會讓我們輕鬆的混過去？”
提著打包好的盒子罵了句，高大男子隨即將手中便條一把塞到周司手裏，然後用空出的手拍拍周司的肩膀：“我回去了，待久了免得讓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