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苦到抓耳撓腮
“我不支持你們這麽做……這得家屬簽字啊!”聽著應該是之前的低沉的男人聲,隻是這次聽著聲音急咧咧的。
我二嬸子立刻懟道:“你講不講道理?你們治不好,還不讓俺們自己想辦法?你們……你們是地主老財啊!”我了解二嬸,她可是懟人的高手,在我們村也是有一號的人。
醫生支支吾吾了幾聲,沒表達出什麽意思。
聽著二叔也來了氣:“既然你們治不好,那我就給我侄子辦出院手續,這你們可管不著吧!”
我竟然忍不住心裏一樂。
之前還真沒注意,二叔竟然還有這口才!
醫生被懟的啞口無言,就說這事他做不了主,得去請示主任,隨即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
接下來腳步聲和開門關門聲亂成了一團,我聽不出他們在幹什麽,急得肚子裏像是鑽進來三五隻老鼠。躺在床上我估摸著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把我抬到一張軟東西上,我猜可能是擔架。
聽著周圍的動靜判斷,倆人抬著我離開房間,穿過走廊,到了電梯裏,下樓,出樓,上車……
我這才體會到瞎子的痛苦。
瞎子的世界隻有黑暗,他們不得不靠耳朵感知周圍的世界,正常人根本體會不到他們的孤獨和無奈。
在車上除了發動機的聲音,還時不時聽到幾個人的對話,由此我判斷出坐在這輛車上的人有:二叔、二嬸、李國誌、田振、吳靜涵,韓建立,最後竟然還聽到了吳宇輝的聲音。
看來吳宇輝已經出院了,而且身體並無大礙,想想又覺得有點黑色幽默的意味:她出來,我進去,風水輪流轉。
我都這樣了,聽到還這麽多人圍在我身邊,內心深處竟然有些小喜。
剛開始車平緩地行駛,大約二十分鍾後,開始顛簸起來,我尋思著,這是出了區城啦!
從把我抬上車到下車,我心裏默默算著,大約用了不到二十分鍾,打開車門,把我抬下來,鼻中立刻傳來一陣帶著泥土的熟悉味,這是……這是來到了黃河邊?不會是水利站吧!
“把他抬到我……我的宿舍吧!被褥是……是剛曬過的……吳靜涵的聲音像是蚊子叫,雖然眼看不見,此時此刻猜也能猜到,此時她因為害羞滿臉紅.潮。
我果然被抬進了吳靜涵的宿舍裏,因為一躺下就聞到了陽光的味道和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李站長,你到底要給東東吃啥東西?”屋內沉寂了半分鍾後,傳來二嬸急切的聲音。
李國誌緩緩回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估計這會兒宋教授快到了。”
一聽他們提到宋教授,我腦中立刻浮現出昏迷前,李國誌帶來穿著耐克休閑裝手腕帶著浪琴表的老頭,記得說他是個考古教授,一個整天和死人東西打交道的老頭,難不成還能給我帶來什麽靈丹妙藥?
好奇人頓時……
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鍾,伴隨著推門聲,耳中傳來略帶嘶啞的老頭聲音:“國誌老弟,不好意思,來晚啦!”
“宋教授,這是哪裏話,這幾天已經連續麻煩了了你兩次,是我不好意思。”李國誌十分客氣地回道。
“我這條命都是老弟救的,當然是隨叫隨到……”
倆人一番客氣把我弄得有些糊塗。一個縣區偏僻水利站的撈屍人和一個省博物館的大教授怎麽就扯上關係了呢!從倆人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們認識的時間已有二十年,還共同經曆了一次生死,是李國誌救了他。
聊了幾分鍾,直奔正題。
“那東西帶來了吧?”李國誌說話時,聲音明顯低沉了些。
“嗯!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拿出這玩意!”宋教授說完,苦笑了兩聲。
“劉大哥,你們……你們可想好了?”頓了十幾秒鍾,李國誌又說道。
回話的是我二叔:“想好了!這孩子從小命苦,隻要……隻要你講的事都是真的,我相信他……他吉人自有天相。”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李國誌都對著二叔講什麽了,醫生都束手無策,他找來一個學考古的教授,就有這麽多魔力?我正在尋思著,就感覺有雙手把我腦袋歪了歪,緊接著又一隻手捏著我的嘴兩側,隨即就感覺一個非常苦的塊狀物塞進了我嘴裏。
這種苦並非一般的苦瓜或者藥片的苦味,而是一種讓人難以用語言形容,抓狂撓腮的苦,如果此時我能動,一定趕緊吐出來,然後跳起來罵娘。
能感覺到塞進我嘴裏的東西約有桃核大小,十分光.滑,竟然順著我的喉嚨往下滑,苦味隨之滑.進肚子裏,我覺得喉嚨裏癢癢的,肚子裏也癢癢的,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逐漸遍布全身。
“咋沒有效果啊!”耳旁傳來二嬸急切的聲音。
回話的是宋教授:“別著急啊!這玩意當年我吃過……”
我想問候他八輩子祖宗,這是治病還是治人,老子都這樣了,還折騰……明清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吧!
很快癢癢的感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麻嗖嗖的奇怪感覺,隻覺得一股火.熱的感覺由心中湧起,然後彌漫全身……
“給我吃的啥東西?”這股伴隨著火辣辣麻嗖嗖感覺的力量逐漸增強,最後衝到了喉嚨裏,我實在憋不住,一聲大吼,竟然吼出了聲。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吼完後,我竟然也能睜開了眼,看到四周幾張“大臉”盯著我,首先認出的是李國誌,他在朝著我咧嘴笑,第二個看到的是二叔二嬸,倆人滿眼含淚,屋子裏還有吳靜涵、田振、於晉、姚立國、韓建立。
“你小子醒啦?差點嚇死哥哥。”
田振朝我憨笑一聲。
“我……我這是怎麽啦?”
發覺自己全身都能動彈,我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雙腿,然後坐了起來,還好!身體無恙,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你被屍體咬了,醫生都說已經沒救……誰知道你他娘的還真有運氣,竟然……”田振話沒說完,後腦勺重重挨了李國誌一巴掌。
“你這是嘴還是褲.襠!”
說完老臉竟然紅了,估計話出口後,才想到身後還站著吳靜涵。
二嬸哭著坐到床沿扶著我:“感覺哪裏不舒服?”
我嚐試著下了床,走了兩步後,擠了個笑容:“沒事啊!我到底怎麽啦?”
確定我真的沒事後,所有人都樂了,就連萍水相逢的宋教授都喜上眉梢。幾個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整個過程講了一遍。
原來我被紅衣女屍咬傷後,當即昏迷,李國誌趁機把褐色瓶子塞進了她嘴裏,這才製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