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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毒眼

  典當一行,自古有之。


  古時候稱呼較多,有當鋪、典鋪、押店、質庫、長生庫等,現在就規範很多了,統一叫做典當行。


  我叫王詡,就是從事典當這一行的,目前是省城榮吉典當行的評估師,榮吉典當是爺爺和另外一個老夥計在改革放開政策允許後創辦起來的。


  不過後來因為一些原因,爺爺退了股,隻在榮吉典當做起了“朝奉”,朝奉也就是評估師,是舊社會的稱呼,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評估“當戶”所典當東西的價格、真假。


  而所謂“當戶”也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拿著東西來我們這裏典當的人。


  這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在上班,臨近下班的時候,我便坐在櫃台裏麵,打開電腦資料庫,看起了一些“絕當”物品的資料。


  所謂絕當物品,便是那些到期後五日內,當戶沒有贖回的東西。


  下周就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了,我想著從絕當的物品裏麵,選一些好東西給她當禮物。


  可就在這個時候,典當行裏就進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老者,身後兩個穿著黑西裝,像是保鏢一樣的角色。


  老者穿著樸素,一身粗布衣服,不過極為合身,衣服的針腳工夫也是一等一的好,看起來是請了極好的裁縫定製的。


  好裁縫能做出合身的衣服,而極好的裁縫做出的衣服卻可以襯托出一個人的氣質,或藏,或收,都能表現的淋漓盡致。


  老者四下看了看就問:“請問王平延,王‘朝奉’在嗎?”


  王平延是我爺爺的名字,我爺爺已經退休十多個年頭了,這個人竟然還跑到榮吉來找他,多半已經很久沒有和我爺爺聯係了吧。


  我仔細看了看那老者,眼眸特別有神。


  我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正好和我對視,他微微一笑問我:“你和王平延什麽關係?”


  這老者怕也是有著過人的眼力啊,難不成是同行?


  我和爺爺長的並不是很像,和我爸甚至都不太像,我長的更隨我媽一點,但是那老者一眼就能看出我和爺爺有關係,可見其不簡單。


  我還沒話,那老者又補充了一句:“你的眼神和他特別像,你在榮吉做‘朝奉’,那你的眼應該也很毒吧?”


  臨近櫃台的同事吳秀秀此時在旁邊就站起來道:“老先生,你這算是對了,王吧,看起來挺靦腆的一個人,但是眼睛毒的很,當品的真假,一眼就能辨出來,對了,你們要找的王老先生,是王的爺爺。”


  我對著吳秀秀笑了笑:“秀秀姐,你能不能喊我王的時候,把後麵的那個‘吧’去了,雖然這個梗有點老,但是真的很難聽。”


  同時我也站起來對著那個老先生了句:“我叫王詡,是王平延的孫子,我爺爺已經退休十多年了,請問您是?”


  老者微笑道:“我叫徐坤,和你爺爺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算是他的師弟吧,找他有點事兒。”


  我:“正好我下班了,我帶你們去吧。”


  話的時候,我已經在觀看這個老者麵相,他的五官和十二宮都好的出奇,特別是審辯官好的出奇。


  《大統賦》有雲,五官中有一官長的好,便可獲十年富貴,五官俱好者便可一生榮華。


  而在五官俱好的人中有一官生的極好者,必將拜將封侯,就算不走仕途,那他在所涉及的行業中必將權傾下。


  審辯官特別好的人,一般來正義感十足,一輩子都不會有官司纏身,就算偶爾和別人有爭鬥,也能夠逢凶化吉,從中勝出。


  這樣的人,一般也不會是壞人,所以看到這裏的時候,我也基本確定徐坤沒有對我謊,這才答應帶他去找爺爺。


  至於我一個典當行的評估師為什麽會懂這些,那就簡單了,這些都是我爺爺教我的,爺爺經常的一句話,看貨先看人,人真十分,那貨就真了八分,所以麻衣相術,也是我的必修課之一。


  我在看徐坤的時候,他也在不停地打量我,他是我爺爺的師弟,我爺爺會的本事,他應該也會不少吧。


  看了我一會兒徐坤就笑著:“你都從我身上看出什麽來了,王平延把你一個人扔到榮吉,多半他是覺得你夠格出師了。”


  我也沒有客氣,直接把看出的了一遍,然後繼續道:“您呢,非富即貴,隻是不知道你來找我爺爺有什麽事兒?”


  徐坤笑著:“繼續看,你從我麵相上找找看,我找王平延有什麽事兒。”


  他一口一個王平延,而不是“師兄”,我大概猜測他和爺爺的關係並不太好,一邊這麽想,一邊繼續去看他的麵相,他最突出的還是審辯官(鼻子),上麵微微藏著一股紅潤,而這種紅潤隻有厲害的眼毒的人才能看到,尋常人是覺察不出端倪來的。


  那紅潤出現了審辯官上,就明他會贏得一場爭鬥。


  而鼻子又是麵相十二宮中的財帛宮,主財氣,他在贏了一場爭鬥後會得到不少的錢財。


  他是來找爺爺的,難不成這場爭鬥和爺爺有關?

  他所得的錢財也和爺爺有關?


  看到這些,我便有些後悔答應帶徐坤去找爺爺了,爺爺的錢將來可都是我的,可不能無緣無故地輸給別人。


  越看徐坤的麵相我的表情越是不對,最後我一副守財奴的模樣對著徐坤:“你不會是來搶我錢的吧?”


  徐坤“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


  這下我的臉就更黑了。


  徐坤笑了一會兒:“你子的眼的確是毒,不過你也不用在意,我和你爺爺的賭局三十年前就定下了,今隻是來找他兌現那個賭局罷了,再了,王平延家底豐厚,你還怕他輸不起啊。”


  見我不答話,徐坤就繼續:“你十二宮中的兩處田宅宮(眉毛下眼睛上),右側位置的明顯露出溫紅色,而右邊又靠著麵相五嶽中的西嶽華山,明你家住省城西邊。”


  話的時候,他又在掐了幾下自己的手指的指節,然後慢慢地道:“城西十五裏,那邊符合你爺爺性情的住所,隻有一個老別墅區,你爺爺應該就住那裏吧,其實吧,我不用算,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隻是見到你這輩眼毒的厲害,有些技癢了。”


  聽到徐坤的話,我頓時大驚。


  他並不是在我麵前故作高深,我住的具體地址,他之前多半是真的不知道的,而是真的靠算出來的。


  我自負麻衣相術和易經推理都學的不錯,可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通過一個人的麵相,然後轉化為周易的卦理,再推掛,解掛得出答案,我是無法做到的。


  換做我,我估摸著至少也要一刻鍾靠上了,甚至還要借助一些工具。


  當下我明白了,徐坤的本事遠在我之上,可能和我爺爺不相伯仲。


  想到這些,我便不敢在徐坤麵前班門弄斧了,就對他了一句:“是我獻醜了,我正好下班了,徐前輩你就跟著我一並去見爺爺吧。”


  徐坤這樣的人是防不住的,隻能讓他一直在自己的麵前,這樣總比他藏在暗處好的多。


  我已經把徐坤當成了假想敵。


  接下來典當行沒有再來什麽人,和同事們,以及經理張麗打了招呼,我就領著徐坤和他的兩個保鏢往我家去了。


  我的座駕是一輛白色的奧迪A4,是我這兩年自己賺錢買的,我去開車的時候,就發現在我的車子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路虎皇家一號,是V8車型,市麵上的價格在50萬靠上。


  我正看著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入神,徐坤就笑了笑:“坐我的車子吧。”


  我愣了一下:“您的車子?”


  徐坤笑著:“沒錯,你爺爺喜歡收集古物件,而我則是喜歡車,這次出門,特意選了一款比較低調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徐老爺子,你可真會開玩笑,你開這車叫低調,那我這輛扔垃圾堆算了,對了,您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


  車門打開,我還是有點興奮地坐上了徐坤的車,待車門關上後徐坤就反問我:“你猜我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笑著:“你和我爺爺是師兄弟,莫不成咱們是同行,你也是一個‘朝奉’?”


  話的時候,我在車裏忍不住左右動彈,這麽高級的車,我以前也辦過幾次典當,但是正兒八經的坐,還是第一次。


  徐坤笑著對我:“以前是,現在幹別的了。”


  看了一會兒這個車子,我就笑了笑:“車是九成新,拿去當了怎麽也要七八十來萬吧。”


  徐坤笑著:“你不僅眼毒,心也毒啊,這車若是拿去當,少也要一百多個,你竟然隻有七八十個。”。


  隨便聊了幾句,車子就緩緩啟動。


  在車上我問徐坤找我爺爺具體什麽事兒,他們的賭約又是什麽,能不能向我透露下,他就緩緩了一句:“這個問題啊,到時候你去問王平延吧,他興許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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