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身份
腳踩在那上邊，像在地麵上走路那般走到了牆上，傅榕雪一把手將她拽了上來。
兩個人均直接跳了下來。
商道確實沒有人走，但是這樣也才更加讓人恐懼，冷風蕭瑟，一點人氣都沒有，玲瓏膽子小，莫名地縮了縮脖子，有些擔憂。
倒是傅榕雪一臉心大的樣子，不僅在商道上走得跟官道似的，甚至還哼著玲瓏沒有聽過的小曲兒。
偶爾風大了點，吹響了樹上的葉子，玲瓏都會被嚇得一激靈，慌忙拉住傅榕雪的手。
傅榕雪拍了拍她的手，一臉無奈：“行了，這有什麽恐怖的，又不是有鬼。”
這個字是當下玲瓏最忌諱提到的，偏偏傅榕雪就是要捉弄她，氣得玲瓏紅著眼眶看她來無聲批判。
她這般模樣是傅榕雪最為無法接受的，連忙道歉：“別別別，是我的錯，你別哭，我錯了還不成嗎，咱先去樓閣，其他時間你隨便怎麽說我成不成？”
她這般道歉有些樂，讓玲瓏有些安心了，這才縮著身子點了點頭。
見玲瓏沒同她計較，傅榕雪這才鬆了口氣，若是這小妮子要計較到底，估計她回去得大出血了。
兩人走在冷清的商道上，倒是沒有遇見什麽稀奇古怪的，一開始聽到樹葉“嘩嘩”的聲音，心裏還一直打鼓，現在時間長了倒是沒有什麽感覺了。
至於傅榕雪不同，她好歹也是一名醫生，當初在平安間不知道看過幾次門，屍體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別說是屍體在麵前了，若是一隻鬼，恐怕她也得把人家摁在地上當場解剖看看哪個構造不同。
好在沒有鬼，否則都難逃一劫。
兩人走得有些頭昏眼花的，傅榕雪甚至開始和玲瓏計劃著晚上的夜宵吃點什麽，兩人在那說著菜式名，說著說著倒是把自己說餓了。
傅榕雪摸著自己的肚子，撇了撇嘴：“早知道我們就吃了再來了，誰知道這商道離樓閣這麽遠，還不如官道呢。”
她這會倒是開始後悔當初不走官道了，但是走這裏一個好處就是不會被別人纏上，要是被一個公主還是郡主什麽的纏上，在皇上麵前說自己是女子，那這就是欺君之罪。
更何況，誰知道這個皇帝會不會心血來潮把她納入後宮了啊！
想想就覺得哆嗦，傅榕雪沒來由地來了聲：“商道真安全。”
兩個人看見前麵門口掛著盞燈籠，說明這還沒開始關門，傅榕雪拉著玲瓏往那跑去，若是無誤，這裏便是傅榕雪要找的樓閣了。
一想到她即將弄到毒藥，莫名覺得有些興奮和激動，就跟害死她娘的人被問斬了一樣。
那大門虛掩，中間的縫隙透露出一絲光亮，偶爾燈影搖晃，在這寂靜的古道上顯出了一種別樣的詭異。
“小……小姐，不如我們先回去吧。”玲瓏的聲音逐漸變小，全身都起了疙瘩，心髒也是一直快速跳動著。
傅榕雪眉梢微挑，有些意外，沒想到樓閣居然這麽肆意開在街道，若是有些什麽關於毒的案件不應該是先找他們嗎？或者說，樓閣後麵有關乎朝廷？傅榕雪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然後招呼著玲瓏走了進去。
門似乎已經很舊了，“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大堂中央有一小廝在打掃地板，聽見聲音才抬頭看了眼。
他的臉都被一塊黑色的紗布遮著，完全見不出是何模樣。傅榕雪轉念一想，也對，若是別人知道了相貌，日後想來麻煩事也多。
“客官有何吩咐？”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傅榕雪麵前，微微佝僂著腰，聲音也是出奇的沙啞，更像是一位年邁的老人家。
傅榕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然後才緩緩道：“我想要一些毒草，你們這裏有嗎？”
那人眼珠子動了動，似乎是察覺到了傅榕雪在觀察他，倒是也沒有直言，而是跟她打著馬虎眼：“客官，我們這裏隻有現成的，未曾出售過毒草，若是您需要，不如去城內最大的醫館。”
他這話仿佛還有著更為深層的意思，但不過也就是障眼法罷了。
傅榕雪笑了笑，一手打開了折扇，捂著自己微揚的唇：“這個時辰，貴店還沒有打烊吧？”
那小廝的動作頓了一下，仿佛是沒有明白傅榕雪是什麽意思，少頃才抬眸看著她：“還未，掌櫃的已經出門了，讓小的先看著店。”
“哦，那就是說，你不是學徒，也不是掌櫃的，你怎麽知道我的價格夠不夠吸引你們呢？”傅榕雪笑得愈發狡詐，眼裏眸光流轉，讓人有些陷入其中，但那小廝心性倒是頗為堅定，甚至皺眉下了逐客令。
“客官，若是您不買，那便請回，本店不出售原材料。”
他的語氣很差，甚至帶著點微弱的怒氣，或許他本人沒有聽出，但是傅榕雪卻是清清楚楚。
到底是自己哪句話讓他突然生氣了？
似乎是找到了那小廝的弱點，傅榕雪一合扇，在手心敲了一下，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不如這樣，我在這裏等你們掌櫃的，畢竟我要的你們估計沒有，若是你們有，那我便買，若是沒有，那就隻能問問你們掌櫃的願不願意出售我藥材，如何？”
那小廝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冷哼了一聲，拿著掃帚走向了後院。
到底還是同意了，畢竟他很有自信樓閣裏麵什麽毒藥都有。傅榕雪在心裏暗道，今兒就讓你瞧瞧什麽叫做新世紀毒藥。
但是傅榕雪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家店掌櫃的一直沒有回來，她原本懷疑那小廝在騙她，但是見那人也是做著自己的事情來等待，心裏的疑慮消了些，卻也尚存一絲懷疑。
“這都多久了，不如我們先行回去吧，明日再來？”玲瓏坐在她一邊，輕聲地說著打算，誰料傅榕雪瞧了那小廝一眼，搖了搖頭。
“再等等。”
她倒是一直堅信那掌櫃的會來。玲瓏歎了口氣，心下有些疲憊，便雙手撐著下巴開始闔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