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最後流產
不僅大夫過來，夜惠冥連產婆也一並找來，產婆一來下意識要把他趕出去，最後夜惠冥凶神惡煞的模樣，縮縮脖子沒敢。
大夫麵色凝重，夜惠冥提心吊膽，就連夏天都著急來回走動，嘴裏念叨著老天保佑。
“王爺，你隨我來。”大夫在她身上施針，傅榕雪果然不痛，但人也昏迷過去。
“您請說。”夜惠冥緊張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王妃隱隱有小產的預兆，王爺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小產……會危及生命嗎？”夜惠冥陡然拳頭握緊，聲音都低了幾度。
大夫鄭重回答:“會，如果處理不當，一屍兩命。”
夜惠冥苦笑，剛剛嚐到為人父的喜悅，老天就要這樣無情的剝奪，他沒有想太久，輕聲道:“如果真的發生意外，大夫，一定要保大人，本王可以不要孩子，但王妃的命，一定要保住，明白嗎？”
老大夫第一次看如此冷靜的男人，放在以前，家裏人早就吵翻了天，罵女人不爭氣，保不住孩子。
臉上多了欣慰，他點頭:“老夫盡量。”
後院的動靜不小，俞晗自然得知，想到葉肖給自己發的任務，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端起手邊的藥碗，朝後院走去。
“王爺，這是大夫吩咐的藥，屬下端進去。”俞晗輕聲說，不等夜惠冥同意，就要推門進去。
“等等。”愣神的夜惠冥叫住他，從他手裏奪過藥碗:“去請傅大人來，這裏不需要你。”
聲音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冷意，俞晗以為他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當中，沒有在意，不死心盯著他手裏的藥碗，隻好點頭退出去。
夜惠冥沒有端起來，而是站在門前看著手中的碗，房間裏寂靜無聲，他的心裏也空落落的。
傅榕雪是他的命，連她都沒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寂靜，他的手腕抖動，碗裏的藥水都泛起波紋。
腳像是釘在原地一般，不能抬起，隻能無助聽著房間裏的慘叫像一把鈍刀淩遲他的心。
“夜惠冥，救救我！我疼。”傅榕雪終於哭著向他求饒，夜惠冥如夢初醒，將碗遞給夏天，自己抬腳飛快跑過去。
蹲在床前，握住她的手心，猛然發現自己一點作用都沒有，連幫她一起分擔痛苦都不行，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疼的昏迷，又被疼醒。
鼻尖縈繞著血腥味，是從傅榕雪身體裏流出來，是他們的孩子，還沒見麵就化成血水的孩子。
這場煉獄般的折磨一直到晚上才結束。
黑暗籠罩著整個王府，他們看不到一絲光明。
“王爺節哀，孩子，沒保住。”大夫累的坐在地上，年紀大了，一場下來耗盡他全部的體力。
夜惠冥無法做出任何回應，隻是呆呆看著床上躺著的傅榕雪，汗水打濕她的秀發，一點點黏在她的臉上，他小心又溫柔把它們撥開。
夏天不忍去看，偏頭把產婆和大夫請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夜惠冥說:“站住，再看看那碗藥，其中加了什麽？”
那碗藥被夏天隨意放在一張桌子上，此時已經冷了，端過來遞給大夫，還散發著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
而大夫聞到這股味道就不由得皺眉，小口抿了口，臉色更加難看，抬頭說:“王爺，這藥從哪裏來的，這裏麵加了藏紅花，百脈根。”
藏紅花對孕婦傷害極大，吃了必定流產，而這百脈根則跟它的名字完全不同，女人吃了對身體損傷太大了，很有可能導致一輩子不孕，普通女人都承受不住的藥性，更不用說剛剛小產完的王妃！
想到這種法子的人，用心太惡毒了。
夜惠冥聞言手中動作一頓，眯起眼睛，閃過一絲危險，俞晗！
夏天則猛然想起一件事:“你們在這裏等等，還有一樣東西給你們看看。”
說完就跑進小廚房，四下翻找，終於找到了剩下的燕窩，她之前用來試毒的小塊。
“你們看看這上麵有沒有蹊蹺。”夏天向前遞過去，王妃今日除了這燕窩，沒有再吃過任何東西，小產肯定是這燕窩有問題！
產婆擠開大夫，接過燕窩，風頭總不能一直被個糟老頭搶了，她也學著大夫的模樣吃了點，咂咂嘴:“哎呀，王妃，這幾年加了滑胎粉，難怪王妃會小產。”
夏天急得快哭了，連忙問:“不可能，我用銀針試了，根本沒毒！”
果然問題出在燕窩裏，如果真是她大意疏忽導致王妃小產，就是以死謝罪都不行！
產婆翻個白眼，嫌棄道:“誰說滑胎粉就是毒了？就是一種藥材的粉末而已，一點毒性都沒有，以前青樓裏的老鴇最喜歡用這種整治那些懷孕的姑娘。”
“夠了！”夜惠冥低聲吼道，產婆這才意識到她把王妃跟什麽想比，連連小聲道歉，蹲在大夫身後不敢出麵。
傅老爺也被俞晗帶回來，路上就聽說傅榕雪可能小產，進來時正好聽到孩子沒了，腳下的速度都慢了幾分，肩膀垂下，歎口氣:“還是沒緣分啊。”
臨走前還好端端的，怎麽就無緣無故小產了。
“爹爹你就別傷心了，姐姐這是頭胎，出意外很正常，下次肯定就會好了。”傅榕儀跟著過來，從廉王府請人過來，她就知道已經成功，嘴角的笑容怎麽也掩蓋不了。
此話正好被夏天聽到，又看她高興的模樣，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嘴。
“這裏是廉王府，不會說話就別亂說，小心讓王爺聽見了，被趕出去就不好看。”
“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還敢在本小姐麵前放肆，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規矩。”傅榕儀氣勢洶洶就要扇夏天巴掌。
夏天站在原地不動，等著傅榕儀靠近，哪怕今天被趕出王府，她都不準這種小人奚落王妃。
“儀兒！你在這裏鬧像話嗎，還不快滾回家去！”傅老爺低聲嗬斥，第一次發現這個小女兒如此不顧及大局，如今這副模樣，不懂為姐姐心疼，竟然跟下人不依不饒，真不知道劉氏如何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