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保住榮家的地位
榮杉癲狂起來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怕,雙目大大的睜著,滿麵的肉像是都錯了位一般抖動著,看起來很是嚇人。吳雙瞪了瞪一旁的鍾遲意,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取過被榮杉揉成一團的遺傳報告,塞進自己的包裏,就要往外跑。
鍾遲意看清楚吳雙的臉後,深藏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之後便按照榮杉的吩咐上前幾步一下子輕巧的擰住了吳雙的手腕,說話倒還是客氣的,沉聲道:“這位小姐請留步。”
榮杉一麵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麵瘋狂的舉著自己在混戰中被扭斷的水晶指甲,大聲口齒不清的嘶吼著:“這賤女人敢打我,快!找幾個人來,最好是不怕進監獄的,趕快給她把她拖出去,我要她今天後悔用那隻手碰了我!”
吳雙此刻前來是隻身一人,瞞著沈家的人,有沒有帶任何同伴,甚至壓根沒有人知道她偷偷來了榮家索要股份。
本來她想著榮家人都是識大體的,最起碼都是畏懼媒體的,她這麽一來鬧,肯定杜太太就很痛快的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件事兒私下處理了,她也好給沈白一個驚喜。
到時候,幫助沈白奪嫡的隻能是她,看在以往這麽多年一同長大的情分,她不信沈白會狠得下心還不要她。她一心想要求勝,卻忘了中途可能會出現的變數,尤其是這位榮家的二小姐,突然跟瘋子一樣,口不擇言的說要找人來傷害她,她也有點兒害怕起來。
眼見著杜太太對她的威脅不聞不問,甚至壓根就不知道她存在一般的不明就裏,而這個榮杉簡直就是個精神病人!哪還有一點豪門千金的樣子,她此刻隻能緊緊的盯著鍾遲意,希望這個秘書還有些人性和法律常識,能夠放她通行。
但轉念一想又怕她說的都是真的,強裝鎮定的挺直了脊背扭動了幾下被鍾遲意捉住的手腕陰沉道:“榮小姐最好還是不要做什麽惹禍上身的事情才好,我這次來可是沈白授意的,如果我出了什麽三長兩短,進監獄的恐怕不是什麽社會流氓,而是你才對吧!”
“倒是得不償失,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鍾遲意眼神黝黑,垂著眼簾瞧了瞧吳雙的發頂,抿著唇抬頭對還在氣喘籲籲的榮杉道:“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把她關起來,想一個完萬全的對策。”
吳雙一聽,瞪圓了眼睛,馬上掙紮著扭動起來,“你們不能這麽對我!這是非法監禁公民,你快放開我。我可是沈家的秘書,沈家人……”
她一麵說著,一麵狠狠的意圖衝著鍾遲意的腿上猛踢,可是鍾遲意身手矯健,似乎是早就料到她的動作,幾下躲開了,之後又伸出一隻手直接捂住了吳雙的嘴,製止了她的話語,隨後拖著她往門外走去。
榮杉好歹怒氣平息了一點,不知道是吳雙的話哪裏觸動了她,有些焦躁的咬著指甲,一麵睨著剛剛榮岩和杜太太離開的樓梯口,近乎絕望的叫了一聲,“鍾遲意,快點回來!”
鍾遲意回過頭點點頭,給她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再轉過身的時候眼裏已經冰冷至極。
吳雙被推搡著進入榮家院子裏的廢棄車庫時,還在僥幸的央求著,硬的不行很快就用軟的,輕聲說:“鍾秘書是吧!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到時候我有了榮家的股份,不會虧待你,你還是把我放了,沈家也不會虧待你的!”
鍾遲意立在車庫外麵的門縫處,一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像是在欣賞什麽美麗的藝術品,眼神裏飽含著一種吳雙讀不懂的情緒。之後他伸出一隻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她肩頭亂糟糟的頭發,淡聲說了一句:“傻瓜,你大概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尤其是對沈家人來說。”
吳雙被他莫名的善意和聽起來像是規勸的話語暫時麻痹了,呆呆的望著他,可下一秒他突兀的話音剛落,就伸過一隻手將吳雙的包搶走了,很快將車庫的鐵門一並關死了。
“咣當”一聲,吳雙半張著嘴還在發愣,憤恨的拍打起了廢棄車庫的大門,不停叫嚷著:“放我出去!”半晌聽不到動靜後,頹然的坐在地上,抱緊了自己的腿。
慢慢抬起雙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皺起眉毛,隻覺得這鍾遲意莫名其妙的與自己很親切,但絕對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這是怎麽回事?
鍾遲意回到榮公館裏的時候,榮杉還縮在沙發裏發抖,榮岩已經從杜太太的房間走了下來,一臉鄙夷的睨著榮杉冷言冷語道:“瞧你這點出息,我現在倒是發覺你越來越不像榮家人了,一點兒小事兒就弄出這麽大動靜,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榮杉完全沒有了剛才虛張聲勢的模樣,此刻抖著下唇說不出話,眼神閃躲的看向鍾遲意,幾乎是求助版的望著他。
四目相對,鍾遲意略過她的眸光走到榮岩身旁道:“榮總,吳小姐暫時縮在院子裏的雜物間了,那份報告在這裏,您要不要找相關人士鑒定一下。”
榮岩這下子接過鍾遲意手裏的報告,點點頭,還沒有放棄對榮杉的冷嘲熱諷,“看看,連一個秘書都比你強,你一天還老想插手榮家的生意。就你精神上那點兒問題,到時候如果讓有心的人挖出來,我還要不要做事了!”
說著冷笑連連,“榮家就等著完蛋吧!”
榮岩說的這些話算是老生常談,榮杉的第一次恐慌症發生在高中時期,那時候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況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很糟,每天都躲在家裏的臥室裏,活得不人不鬼,發展到嚴重的時候,連杜太太和榮老爺子的臉都不敢見。
榮家人幾乎是想盡了各種辦法,請來了國外最好的心理醫生,幾次診療下來也弄不清楚真正的發病原因,最後隻是歸結於她的好勝心太強,對學業的壓力承受能力太差。
榮杉的狂躁症幾乎是榮家人無所不知的,但是榮老爺子和杜太太為了維護榮家的形象,所以對外一直封鎖著消息,在榮家工作的所有員工也都簽署了保密協議,不允許向媒體或者人和外人透露榮杉的病情。
榮杉一發起病來,全公館的傭人幾乎都跟著遭殃,不是打人罵人就是自殘,所以這些傭人最怕的人也就是榮家二小姐,在她麵前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她的不快。杜太太也因為這樣對她尤其溺愛。
好在經過長時間的藥物控製,和心理療程,她現在病情控製的不錯,起碼在外出時幾乎不會發病,所以杜太太也就放下心來。
但是榮岩卻因為這件事情,總是折磨她,先是以不符合資質為由拒絕讓畢業後的榮杉進入家族企業,後來在榮杉任職後,又一直對她進行打壓。在家也總是提起這件事兒,反倒是希望她瘋起來,能夠剝奪繼承權才好。
此刻他冷笑著看著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的榮杉,哼著歌快步離開了榮公館。鍾遲意這才從兜裏翻出隨身攜帶的,榮杉的處方藥,倒出兩粒白色的藥片,又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遞到榮杉手裏,為她擰開了瓶蓋。
榮杉哆哆嗦嗦的吃了藥,閉目養神了一陣終於覺得好了一點,她先是迷茫的到處看了看,後來眼神對焦到鍾遲意臉上,顯出一種頹態來低聲說:“沒,沒有站在我這邊的人。”
“這個家裏,一個站在我這邊的人都沒有,榮岩衝著我虎視眈眈,吳雙這次又來想要瓜分我的財產,我,我能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鍾遲意在一旁慢慢的幫她按摩著手指,強行掰開她的手心,隻見她掌心已經被自己斷裂的指甲扣得鮮血淋漓。這也是榮杉心理醫生告訴他的一種物理療法。按摩虎口能讓病人暫時放鬆心情。
鍾遲意垂著眸子,看不出眼裏的情緒,隻是低聲說:“怎麽會呢,小姐起碼還有父母。”
“杜太太多麽為自己的子女著想,您也是清楚地。她不會放任別人來危害自己的子女的。”
他話說得很溫柔,看似是在開導她,可是榮杉在聽到杜太太的名字後,很快縮了一下胳膊,之後像是懼怕什麽一樣的緊緊抓著鍾遲意的胳膊道:“遲意,你說,你說我該怎麽處置外麵那個女人!如,如果真要是……”
“榮岩說得對,我什麽都不是,如果沒有了榮家我真的一文不值。”
她眸光又變得有些癲狂起來,眼淚像是決堤的淚水順著眼眶簌簌的掉下來,幾句話說不清楚,翻來覆去的又無語輪次,剛還說著吳雙的事情,思維又很快跳躍到了其他地方。她嘟囔了一陣,目光渙散的看著天花板又說:“小三爺,沈,沈白,無論如何我得和他結婚。抱住榮家的地位。”
鍾遲意一麵熟絡又不懈怠的幫她按摩著雙手,突然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勾著唇在榮杉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個陰森森的笑容,輕輕點頭道:“您說的是,現在能幫您的大概隻有沈白了,”說到一半他停頓了一下,之後又抬頭一臉陽光的微笑著說:“至於吳雙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相信榮總很快就能出具一份遺傳學上父女不成立的報告來。這一點,您就不用過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