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說曹操曹操就到
電話內傳來的等待聲忽的化作了從警局門口由遠及近傳來的電話鈴聲,秦念一揚眉,將手裏的電話掐了。
得,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沈白倒是自投羅網,不需要他電話聯係,自己個兒跑到警局來了。
秦念似劍的眉毛一橫,衝他大手一揮,吼了一句:“你來的正好!”
沈白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衝著秦念十分愉快的搖了搖,“怎麽,這麽巧?秦警官也找我?”
秦念還沒來得及問他桃紅紅的去處,沈白就已經從身邊律師的懷裏抽出一張訴狀,遞給了秦念不溫不火的說:“我這次來是報案的,桃紅紅涉嫌合同欺詐,從鳳凰台的買賣契約中賺取了一百萬的不當得利,現在她人跑路了,您看,是不是得幫我們S&Q資本立個案?”
秦念皺著眉頭差點兒將剛剛吞進去的一口咖啡噴出來,好麽,鬧了半天他也是來這兒找人的。火氣蹭蹭往上冒,秦念瞅了一眼律師起草的S&Q聲明做著牙花子瞪他,“你這人還有沒有點兒血性,你自己女朋友的事兒你也報警,再說,誰談戀愛能不吃點兒虧。”
這類民事訴訟基本屬於民不告官不理的類型,秦念不想給桃紅紅惹上事兒,而且這上頭的聲明寫的有理有據,到時候要是真的逮住了桃紅紅,一百萬的經濟糾紛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是要坐牢的。
沈白輕笑了幾聲,似乎是被他這話逗得挺開懷,一麵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一麵敲了敲桌子道:“我們生意人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別說的談戀愛了。一碼歸一碼,秦隊您就說這這案子您立不立吧,反正人現在可能還沒離開國內,再晚一點兒估計要出境了。”
秦念一聽見出境,心頭一跳,“現在人在哪兒呢?”
沈白笑著又讓律師從手上的公文包拿出一份資料來,自己八風不動的行使著納稅人的權利,“昨天晚上九點十分,從薊城北郊碼頭上的船,但是我調查過航線,哪個是時候應該是沒有客船停靠的。至於是誰給他安排了貨船,目的地是那兒的,還請秦隊抓緊時間調查了。”
秦念磨著牙的功夫,沈白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起來,稱自己公司還有事兒又飄飄然的走了,似乎是真把找到桃紅紅的事兒,完完全全一本正經的交給秦念了。自己一點兒心都不擔,末了還說了一句:“靜候佳音。”
秦念一拍桌子,揭竿而起,吼了一句三四聲:“無恥之徒。”這才急急忙忙的帶著小胖子先將手上的事兒推了,趕往北郊碼頭調查貨船信息去了。
沈白一從警局出來,心情不錯,一旁的律師一直在後麵衝著電話嘀嘀咕咕,這會兒行跡鬼祟的湊過來低聲在沈白耳邊耳語了一陣。
沈白“嘖”的一聲,隨後捏著眉心揮了揮手,讓律師帶路往榮公館走。
正在榮公館外麵鬼頭鬼腦瞅著停車場的紅色思域發呆的齊豫,這才掏出手機按下幾個字,摸了摸用發蠟打了一絲不苟的頭發,按響了大門口的可視電話。
榮杉今日的精神狀況穩定了不少,昨晚鍾遲意說的話沒錯,一早榮岩就已經帶著一份親自鑒定不屬母女的報告姍姍歸來。
杜太太見了這份報告,好歹舒了心,笑著安排了這兄妹倆的飯菜,又進了一旁的佛室敲魚念經去了。榮杉睨著榮岩止不住上翹的嘴角,一麵百無聊賴的戳著一顆聖女果,不鹹不淡的問:“車庫裏那個女人怎麽搞?別把爛攤子都丟給我,我今天本來還約了小三爺談生意的。”
榮岩斜了斜眼睛,揮退了一旁的傭人,“啪”的一聲放下了手裏的餐刀,十二分的氣不順,“談生意?什麽生意?你不會告訴我你還在惦記北山的事情吧?上次北山考察隊的事情,要不是你叫來了沈白,壓根不會出那樁命案。”
“現在城北二隊的刑警盯我盯的像看到骨頭的瘋狗一樣,你瘋了?還要找沈家人!”
榮杉眯了眯眼睛,喝了一口紅茶,之後才慢悠悠的扔出一份與黃總的保密協議,以及開采設備的購入合同。
“我已經說過了,北山的產權有我一半,我想要跟沈家合作,你沒權利拒絕我。實在不行就開個股東大會,我們搞一搞民主投票。你休想用什麽兄長的身份壓我,從小到大,我就沒感受過什麽哥哥的關愛,現在來提什麽長兄如父,是不是太老土了一點。”
榮杉心裏頭有點小九九,在父親病倒後,她曾經在父親的書房無意看到過一張泛黃的舊相片。那上頭與父親並肩站立,又十分親切的人分明是沈家的沈紹峰。而當時那個年代,榮老爺子正巧開辟了北山計劃,況且北山擱置了這麽多年,中間還存著一隻不為人知的地下金礦,潛意識告訴她,沈家和北山的事情絕對又瓜葛。
所以這也是她必須要動用沈家力量的原因,至於榮老爺子在中風前,還有什麽沒有與他們交代的,也許沈家人一定清楚。
榮岩當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手裏的拳頭越握越緊,還沒來記得發怒,榮杉又笑嘻嘻的支著頭湊過來道:“再說上次死的那個小情兒,聽說是被不知名的野獸攻擊致死?請問兄長,咱們北山上什麽時候還有了不為人知的野獸?我們每年都去狩獵,除了兔子野雞,連個野豬都沒有的地方,哪裏來的野獸?”
“如果有了我的證詞,真的調查下去,保不齊會找到一些運送國家保護動物的蛛絲馬跡,這罪名,也是蠻大的。”
榮岩凝著一張臉,半晌冷笑了一陣,幾乎咬著槽牙吐出幾個字:“好,說的挺好。”
“看你這麽伶牙俐齒,應該自己也能把吳小姐的事情解決掉了,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別瞎操心了是不是?”
之後他幹脆甩開餐巾,直接推門而出,跟傭人說了一聲:“跟母親說一句,我去南郊看看榮家的新項目,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隨後帶著鍾遲意一下子竄上車子,急速的離開了榮公館。
榮杉在餐廳滿悠悠的吃了早餐,這才想起鍾遲意昨天晚上說過的話,非常識大體的給沈白身邊的律師兼秘書去了個電話,約了一個在S&Q資本見麵的地點。
還沒考慮清楚怎麽處理車庫的吳小姐。門外的傭人突然走進來,畢恭畢敬的俯下身子,輕聲道:“二小姐,門外齊家的少爺齊豫來了。”
榮杉對齊豫的印象不好不壞,上流社會的圈子,平常在社交場合經常碰見,隻知道這位齊家的少爺對時尚方麵很有一點得到的見解,每次見麵,他幾乎都是把無數名牌奢侈品貼在身上,車子也是換了又換,身邊的女人從來不止一個,幾乎紈絝子弟的代名詞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很有錢。
但這人既然是沈白的朋友,必定有些可取之處,所以榮杉皺了皺眉後很快讓用人請他進門,自己則上樓馬上換了一身待客的裙子,施施然的下了樓梯,隨後巧笑著進了客廳與等候著的齊豫打招呼。
果然,今天齊豫又穿了一身上麵布滿老虎蜜蜂的Gucci新品,榮杉一麵笑一麵感興趣的欣賞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道:“齊少這是秋季新品吧,真是好品味。”
齊豫生平最愛聽別人誇他,尤其是榮杉這樣美麗的小姐姐他更是受用,笑著寒暄了一陣,之後又左顧右盼的瞧了瞧問道:“我剛在門口好像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原來還以為榮公館正在待客呢,原來不是?”
榮杉眯了眯眼睛,知道他在說吳雙,眨眨眼睛後一本正經的說:“哦?這我倒是不知道。”
齊豫見她跟自己打啞謎,橫豎自己也通知了沈白,於是也不大擔心吳雙的安危,又笑嘻嘻的問:“杜太太和榮少不在?我倒是有點兒事兒要…….”
聽到這話時,饒是榮杉忍得再好,此刻也有點兒繃不住勁兒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她也是榮家的繼承人,什麽事情都要找榮岩是什麽意思?
她麵上有些僵,訕笑著道:“最近找我哥的人還真是多,怎麽,有什麽事兒是不能和我談的?還是齊少看不起我一個女流之輩?”
齊豫一聽連忙搖頭,說著哪敢呢,幹脆將手機調成了共放,大咧咧的嘟囔:“既然榮小姐都這麽說了。”
錄音的聲音一想起來,榮杉臉色很快變了,搶先一步站起來將他手裏的手機搶到自己手裏,抬頭冷冷的問:“這東西你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