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迫不及待的訂婚
秦念目光陰沉,他對沈溫的印象一直不好,或者換句話說他對沈家人的印象壓根兒就不行。
先不說之前媒體曝出的北郊土地規劃項目受賄行賄的問題,弄得沸沸揚揚,即便是後來沈家又派人出來進行辟謠,但是像秦念這樣的刑警,最是了解這些豪門上流社會之間並不是老百姓看上去的那麽光鮮靚麗。
一個個在媒體上都表現的十分平易近人,又一副謙和禮讓的樣子,恨不得給普羅大眾灌上一種慈善家的偽善感。
但是實際上呢,這些有錢人家裏的門道可要比一般人的小打小鬧深多了。秦念至今為止還記得三年前國外的一次富商聚會中出現了一點兒亂子,國外的警方發了協助通告函,其中的名單幾乎將薊城半個富人圈的公子哥兒們都翻出來了。
當時沈溫從國外剛回來,也例行接受了調查,但是麵對刑警隊的問話,他不但顯得遊刃有餘,並對聚會上的事兒顯得十分麻木不仁,還嗤笑那些受到傷害的女孩子都是自找的,一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扭曲理論。
當然,事後國外的那樁案子因為有了至關重要的DNA基因作為證據,犯案人很快要求跟受害者達成諒解協議,但是受害者並不買賬,被法院結結實實的拍了十年。
當時這件事兒水花被國內媒體壓了下去,沈氏的律師也找到過警方,三令五申不許他們將消息透露出去等等。這件事兒還成為了當時隊裏的談資,都說空穴來風,如果真的行得正坐得端,害怕警察透露些什麽消息嗎?
其中的貓膩不言而喻。
之後秦念也就把這件事兒淡忘了,但是現在重新看到沈溫,他不由得聯想起沈白接近桃紅紅的目的,沈家人做事的風格必然是無利不起早。
他們都追著桃紅紅這根線索,難道,他們已經早於他發覺了桃紅紅自己都不清楚的身份?
在車子裏被秦念念叨個不停的沈溫逢時打了個噴嚏,用手帕捂了捂口鼻後開門見山的對桃麗說:“這次見你也沒什麽別的事兒,就想知道你了解不了解你女兒的下落。”
說著沈溫掃了一眼對麵桃麗的衣服,扯著嘴角說:“要多少錢好說。”
桃麗眼睛轉了轉,之前沈白出現在她麵前跟桃紅紅似乎有些曖昧的牽扯,時候她也做了點兒調查,從報紙新聞裏特意關注了一下沈家的底細。
沈家人丁不甚興旺,況且沈氏是沈紹峰白手起家創立的商業帝國,所以那幾位家庭成員很容易的就被她如數家珍。
自然知道沈溫是沈白的哥哥,而沈白現在正和榮杉打得火熱,麵前這個男人又來追尋桃紅紅的下落,其目的不言而喻。
她伸出染著紅指甲的手,喝了一口麵前的咖啡,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我女兒?這不,剛還在外麵跟我逛街,他們呀,學校課程忙,今天才回家看我一次。”
“你找她什麽事兒?”
沈溫沒心思跟她繞圈子,冷笑了一聲,隨後壓低了聲音道:“行了,這位阿姨。您就別跟我這兒裝相了,我知道你現在覺得自己辦的那件事兒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啊我弟弟這人很聰明,早就知道了。”
“所以呢,你要是想高枕無憂,最好還是把桃紅紅的下落交出來,我也好辦事。”
他說的話暗指很明確,桃麗臉色馬上變得煞白,手指鎖緊了死死的捏著咖啡杯,眼下的皮肉不停的跳動,想到之前榮杉跟她三令五申的話後哆嗦起來。
“你,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沈溫笑笑也不揭穿,從兜裏掏出一塌子厚厚的信封,隨後往她的麵前推了推,“我想我說的你應該清楚,收了錢,你可以繼續跟你女兒過你們的好日子。不要因小失大。”
之後他撂下一句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自己則很快立起了風衣的領子,重新上了車絕塵而去。
桃麗一下子脫力般的靠在身後的靠椅上,急促的呼吸了一陣,之後伸手將信封裝進了一旁的皮包,隨後匆匆拿出電話約定了時間地點,往老地方趕去。
秦念在後麵跟著,看到桃麗裝錢的過程,可是卻也看到桃麗像是被人威脅了一般麵色不善,他打火給油,還未重新跟上去,包裏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一看,是局裏。
皺著眉重新盯了盯前麵的馬路,桃麗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歎了口氣錘了一下方向盤,放棄般的接了電話,隨後靜默片刻簡單的回答道:“知道了局長,我這就回局裏。”
——
沈白在回程的飛機上出奇的睡得很好,他失眠的症狀伴隨了他人生的一半,但是自從碰見了桃紅紅,隻要是心裏揣著她,似乎失眠症也自愈了。
夢裏桃紅紅還是個十幾歲的模樣,沒有初次見麵那種冷冰冰的眼神,沒有脖頸上蜿蜒的傷疤,隻有一雙黑亮的宛如黑曜石的眼睛,亮晶晶衝著他笑,叫他男朋友。
“沈先生?沈先生!”旁邊一聲呼喚將他喚醒。
沈白眨眨眼才看清麵前的空姐正一臉焦急的喊他的名字,見他醒過來之後才舒了口氣道:“下麵有您的司機在等。”
說著她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後麵的簾子,沈白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了一眼,看來自己是耽誤了經濟艙乘客的下機,他麵帶歉意隨後很快收拾了東西走下飛機。
剛開門進了後車廂,前麵的副駕駛上就笑嘻嘻的探過半張人臉,榮杉抿著唇狀似無事的說:“你去哪兒了?怎麽也不通知我,知不知道我找的多著急?”
沈白怔了片刻,記憶中榮杉雖然有些驕縱,但是從沒有做出這樣無理的事情,畢竟還一直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矜貴,而且上次的北山項目計劃雖然口頭上她提出了聯姻的建議,但是沈白如今的心境已經天差地別了,更不會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
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頂多是想著怎麽將這件事兒蒙混過關,之後先輕鬆的處理了北山對沈氏的危機,之後再撥亂反正就好。
誰知榮杉這樣子迫不及待,到讓他多了幾分思量,難道對方也發覺了什麽?
司機聞聲很快回過頭麵帶歉意輕聲說:“容小姐正好堵在樓下,我……..”
榮杉這下眼神徹底冷下來,睨著一旁的司機問:“這裏有你插話的餘地嗎?!區區一個下人,開你的車。”
隨後她又調整了一幅溫和的麵孔,回過頭來說:“驚喜!今天在榮公館已經安排了我們的訂婚宴,就等你這個準新郎出席了!”
沈白這下子完全慌了神,眼裏一抹而過的淩亂,之後笑了笑又嚴肅的問道:“我們的訂婚宴?容小姐這個玩笑開得實在是有些大了。”
榮杉撇了撇嘴也不與他鬥嘴,很快轉過去隻留下一個堅決的背影,齒間用力一字一句的說道:“媒體都在等了,還有沈叔叔和李阿姨,你要是想當眾拆塔,那北山計劃你真的想也不要想了。”
說著她又冷笑了幾聲,十分詭異的說:“我不是吳雙,我可是榮家的人,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接手北山計劃,沒那麽簡單!”
榮杉這話說的意味濃厚,幾乎要托盤而出自己知道北山的貓膩一般,沈白不便激怒他,輕輕轉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沒有再說話。
榮公館從前幾日開始就裝點的異常華麗,到處都是夢幻的白山茶花束,再加上白紗連連的飄帶,各處都有一種婚禮前奏的既視感。
沈老爺子和李雯已經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都有些局促,而一旁的沈溫倒是翹著二郎腿,正等著好戲上演。
最近沈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齊豫也心思盯著榮家的動向,更沒來得及將這件事情通知給沈白,等到沈白冷著一張臉進入榮公館後,一夥子記者連忙從院子裏的草坪上衝過來,團團衝著她和榮杉拍照,一麵拍還一麵起哄道:“摟腰,摟腰!兩位情侶站的近一點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