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繼續深入

  “大嫂，不是格桑要的，是我吃了他的烤肉，送給他的。”淩風急忙解釋。


  聽說是禮物，中年女人這才停止了抱怨，感激的說：“謝謝這位小哥了，我去給你們煮粥燒茶。”


  格桑媽媽匆忙奔向廚房，準備隆重待客。


  淩風好奇的問：“格桑兄弟，你父親那？”


  格桑眸光暗淡：“三年前，他去那裏采藥，被人給打死了。為了生活，我就為大家做向導，養家糊口，熬粥的糧食都是顧主送來的……”


  “那你們平時吃什麽？”淩風奇怪的問。


  “我抓點老鼠，野雞，野兔，或捉魚，弟弟妹妹挖點野菜，勉強度日。”


  看家徒四壁，淩風關心的問：“那你們怎麽不搬到內地去？”


  “我媽媽故土難離，我外公外婆也在這村子裏，他們已經很老了。”


  原來是祖居這裏，兩人明白了。


  十幾分鍾以後，茶煮好端上來。


  “這茶葉還是幾年前有位客人送給我們的，我們平時舍不得喝，來了重要客人才沏點……”格桑媽媽絮絮叨叨的說。


  看到沸水中漂浮的看不出顏色的碎末，聞著劣質的茶味，淩風李濤兩人沉默不語，默默端起來虔誠的喝了。


  半個多小時以後，粥終於熬好，兩人喝到了被格桑推崇備至的米粥，發現粗瓷大碗裏隻有十幾個看不出形狀的大米粒，米粥清澈見底。


  淩風感覺心酸，寨子屬於華夏，這裏和現代社會的生活條件卻天差地別，隻能算是原始社會。


  看幾個孩子狼吞虎咽喝粥，兩人盡管很餓，卻感覺這粥碗很重很重。


  按他們的飯量，喝三五碗都不會飽，隻喝一碗，他們不約而同都放下了。


  這套房子分東西屋，屋裏有火炕，看起來還算寬敞。吃完飯，中年女人對長子說：“格桑，晚上你帶客人住西屋。”


  “好的媽媽。”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兩人饑腸轆轆的醒來，又聞到米粥的香味。


  “擔心你們昨天吃不飽，今天早晨我又熬了一鍋粥，你們吃飽了再去忙……”格桑母親歉意的說。


  主人盛情邀請，兩人又喝了碗粥，感覺這粥比昨天晚上熬製的稠了幾分。看到一群孩子像過節似的喝粥，他們依舊隻喝了一碗，腸胃頓時感覺暖了。


  臨走時，淩風從背包裏拿出蘋果和幾塊壓縮餅幹，偷偷放在櫃子上。


  李濤自從進了格桑家，看到他家的情況，收起挑剔張狂性格了，說話小心翼翼。看到淩風的動作，把自己背包裏的蘋果和餅幹也拿出來點，默默的放在一起。


  淩風心中感歎：這小子盡管毛病不少，卻不失為正人君子，也算是條漢子。


  戰友是什麽，是後背可以放心托付的，對方此刻的表現，讓淩風滿意。


  兩人拿起背包走出了格桑家，他們全家人相送。


  格桑緊走幾步，到他們身邊戀戀不舍的叮囑：“你們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大約走兩天以後，會發現遍地罌粟花，那應該是你們想去的地方，一路上遇到水源千萬小心。你們前兩批人，也是我指的路，可惜再也沒看見他們回來……”


  “格桑，你放心，我們會回來的。”淩風信心十足的說。


  “……你們如果走到低窪處，千萬把褲腳係上，那裏麻黃蛇蠍子遍地都是。還要準備個長棍子，以免掉下去……”格桑再次叮囑。


  淩風心中感動，誓言般的語氣認真的說：“格桑兄弟，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幫助你們改善生活。”


  這是他這些天說得最長的話，本以為可以放下一切，當走到這裏時，生的希望強烈的縈繞在心裏，他才發現有很多眷戀的地方，蒼老的父親，幼小的兒女，虎視眈眈的上官浩，以及堅強固執的她。


  平時忽視的場景都倍感親切，他曾經怨過，恨過，如今站在她的角度考慮，自己確實不是個好父親。


  在理解了妻子以後，思念像潮水似的湧上來。


  已經十幾天過去，聰明的她一定查出了真相，她一定會傷心難過，可憐她剛傷元氣，又經受這樣的打擊，一定會傷心難過不理解。她本來身體就偏瘦，如今一定更消瘦，貝貝的病好些沒有，還有兒子雖然看起來還要，可是那麽小。他們在母親肚子裏就遭受磨難，他們還活著嗎？

  牽掛從心裏滋生出來，每時每刻都糾纏他。他變得沉默寡言，變得清冷孤高，變得深沉內斂，在外人看來極具男人魅力。


  很快思念和牽掛轉化成求生的信念和決心，他不想埋骨在這裏，想完成任務回家與親人相聚。


  親人們需要他，孩子們離不開他，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一定不會離開。


  為了達到這目的，必須有縝密的心思，敏銳的觀察力。


  他不會意氣用事，將心比心友善對待向導格桑，得到了許多幫助和千金難買的忠告。


  如今，就剩兩個人，前麵不知道有多少困難和危險，必須團結一致。


  “我在前麵開路吧！”淩風主動要求。


  “淩風，我們現在誰是頭？”李濤剛想英雄一次對方就搶，他滿肚子不滿，挑釁的語氣問。


  “你是領導！”願賭服輸，淩風不能不承認。


  “既然我是領導，你想發號施令還早點。”李濤不屑的說。


  淩風心中好笑，這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很難改變，本以為他有所收斂，現在看來還是老樣子。


  既然他想在前麵走，那就讓他嚐嚐滋味。


  兩天多時間，他絕對堅持不下來。


  他們沒有砍刀，每人隻帶了把匕首。李濤果斷拔出匕首，在前麵開路，不斷把遮擋住身體的枝條砍掉。剛開始他很有幹勁，一小時以後，他的速度逐漸慢下來。


  隻好收起匕首，把支出來的枝條弄斷。


  又過了十幾分鍾，他的呼吸逐漸加重，一個半小時以後，他滿臉汗水，不顧形象，脫力的跌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說：“這他娘的什麽破地方，路崎嶇不平，草深葉茂，根本沒有人走過……”


  “李濤，快站起來，地上有食人蟻就壞了……”淩風急忙提醒，李濤再次嚇一跳，急忙站起來，撲打全身。


  感覺什麽都沒有，他生氣的說：“你們真能嚇唬人，剛才走的太急，我實在累壞了……”


  盡管這樣說，他選了塊石頭坐下休息，淩風也找快石頭休息。


  格桑沒在，誰也不敢去冒險，兩人默默拿出壓縮餅幹吃了兩塊，又拿出礦泉水珍寶似的喝幾口。


  “一會我在前麵開路吧？”淩風再次詢問。


  這次李濤沒反對：“好的！”


  休息十分鍾以後，兩人繼續趕路，淩風也不拿武器，一路上用手掌當成刀開路，伸延過來的枝條在他手刀下紛紛揚揚垂下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看似毫不費力。


  李濤心說，這招我也會，能堅持三五分鍾就不錯了，在這荒郊野外耍什麽！

  他冷眼旁觀，緊跟在對方身後，觀察對方的動作。


  不可思議的是半小時過去，淩風一直維持這動作。一個小時以後，他前進的速度絲毫沒減。


  難道他在作弊？李濤滿腹狐疑，這動作換成自己維持半小時可以，堅持一個小時絕對停擺。


  他繼續觀察，淩風確實用的一雙手掌，絕沒拿武器。


  僅憑手掌持續一個多小時，這功夫他絕對做不到，原以為淩風掰腕子取巧勝了，如今才明白人家有實力，他確實技不如人。


  猛然想起自己動心眼算計對方，爭到半個老大的地位，還沾沾自喜，頓時羞愧難當。


  他關心的勸道：“淩風，你手累了吧，我們休息會再走……”


  “我還能堅持半小時，等走累了再休息。”


  李濤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一小時都過了，本以為到了對方極限，原來他還能堅持，李濤終於心服口服，羞愧的說：“淩風，我確實不如你，這老大還是你來當……”


  “李濤，我不願意當官，這老大還是你當吧。”淩風急忙推辭，


  笑話，兩個人執行任務，要的就是和睦相處，如果自己隨口答應，他心裏不舒服，再弄出點稀奇古怪的事，就得不償失了，還是相安無事好。


  所以，淩風堅決不同意。


  李濤頗有豆腐掉在灰堆裏，裏外不是人的感覺，對淩風深感歉疚。


  枯燥的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一天過去。


  李濤突然看見看見路旁有片湖泊，確切的說是水坑。一天多來，第一次看見有水當然驚喜，何況他們走了幾小時，在格桑家補充的水基本喝光了，如果有水補充，以後幾天的日子會好過些。


  他們在部隊上都學過，沒有食物，人最多能堅持七天，沒有水人體隻能堅持三天。他驚喜的奔過去：“淩風，這裏有水，快來……”


  淩風當然看見了，可他牢記格桑的話，遇到水千萬小心。他擔心有危險沒過去，既然李濤過去了，他說什麽也要跟過去。


  這是片低窪處淤積下來的死水，也許是前幾天下雨留下來的，水旁有不少老鼠蛇蜥蜴等動物屍體，不時發出惡臭，顯得周圍環境過於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