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先行者·趙璿
他們,將我視為異類
將我視為,災禍!!!
我不懂,我不懂。
我爹是當朝的禮部尚書,我娘體內更是流淌著皇室血脈,我不懂,為何如此正常的兩個人,卻會生出來個我這樣的異種,生出我這樣的另類。
他們視我為家族的恥辱,視我為家族的禍根。
我
不懂!!!
“趙璿,這裏不歡迎你這個怪物,你快給我們消失,否則就別怪我們揍你了!”
造型優美的庭院之中,曲徑通幽的流水環繞,可這伴著如此美景的人,卻口出如此惡毒的話。
而這話裏所提及的人,卻是個看著連十歲都沒有的女孩。
趙璿
被整個趙府視為災禍之源的怪物。
至於方才開口的小子,卻隻是趙尚書所娶回家的妾室所生之子,若論資排輩的話,這孩子都得叫趙璿一聲姐姐。
可是現在呢,這臭小子不僅沒叫姐姐,更是直呼趙璿起名,由此可見,趙璿的名聲,在這偌大的趙府當中,究竟是處在一個什麽樣的境地。
不過好在,在這趙府之中,還有兩個人是真正的在為她著想,在為她考慮。
一個是趙璿的生母,彼時皇帝的親妹妹,朝雲公主。
而另一個人,便是趙璿的親哥,彼時早已投身到了蓉天宇帳下的人,趙大虎。
除了這倆人,在這趙府當中,便不再會有人真正地去在意趙璿的感受了,哪怕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想與這麽樣的一個異類女兒去有著太多的瓜葛和拉扯。
畢竟彼時的趙璿,早已活成了整個趙府的屈辱之牌,可以說在那朝堂之中,這位堂堂的尚書,可當真沒少被同僚們譏諷,而這譏諷的話引,十有是離不開這位天賦異稟的尚書之女的。
一句兩句還好,可這相同的話若是聽得多了,是個人也會因此而新生火氣,更別說是堂堂的尚書了。
作為龍寰的禮部尚書,趙大人不能將自己這滿肚子的火是發給同僚,也不可能去將這股火去發給自己的夫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股火,是肆無忌憚的去撒在趙璿的身上,去撒在這位可憐的孩童的身上。
而造成趙璿如此境地的根本所在,便是因為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怪事。
與其說是怪事,倒不如說,神跡!
隻不過,一旦人們陷入了愚昧的怪圈之中,那麽即便是神跡,也都會被歪解扭曲為另一種意思。
“趙德,這裏是趙府的花園,憑什麽我不能在這裏玩兒,再說了,我是你的姐姐,你就沒權利攆我走!”
瞪著這位與自己流淌著相同血脈的弟弟,趙璿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親情,有的隻是冷漠,以及那隱藏在心底的仇視。
“憑什麽?趙璿你還不清楚憑什麽嗎?就憑這個花園兒是人玩兒的地方,不是怪物玩兒的地方,像你這麽個怪物,爹就應該早早地下令,讓你一輩子都住在豬棚裏,那裏才是你這個怪物玩樂的地方,至於這座花園兒,它不歡迎怪物!”
可以說,趙德的話,已經說得是極為的惡毒了。
以至於當趙德這邊話音剛一落地,趙璿便委屈地開始紅了眼眶。
“趙德,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的,你憑什麽左一個怪物右一個怪物的喚我,我也是咱爹親生的,我跟你沒有什麽不同,趙德我今兒個還就告訴你了,今兒個這花園,我趙璿是玩兒定了!”
即便心裏再是委屈,可趙璿依舊還是選擇了與趙德這個臭小子麵對麵的硬懟。
“我呸,趙璿,你別跟我套近乎,我可沒有你這麽一個怪物姐姐,而且我剛才說過了,今兒個這花園,不歡迎怪物,趙璿你還杵在那兒想幹嘛?還不快給小爺滾得遠遠的?”
一邊說著,趙德一邊開始四處地尋找著什麽,而當他將這句話是完整的說完之後,他這才從地上是快速的拾起了一根彎彎曲曲的斷樹枝,是朝著趙璿所在的地方大步前行。
“趙德,我就不信你敢動手,你還反了”
可還沒等趙璿說完話,趙德手中的斷樹枝,便是朝著她的腦袋頂呼嘯而下。
“趙璿,你這個怪物,你這個可憐蟲,如今的你,都快活成趙府的笑話了,趙府已經沒有了你的位置,就算我今日打死你,想必爹也不會怪罪於我,所以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那一身所謂的神跡吧,你這個家門的掃把星,你這個廢物,今日我就要替趙府擺脫你這個笑話!”
一邊瘋了似的咆哮,趙德一邊癲狂似的將手中的那根斷樹枝,是一遍又一遍地抽打在趙璿的身上,以至於還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可憐的她,便已是滿身的血印子了。
“趙德,有種你今日就打死我,若是打不死我,我趙璿遲早都會把這筆賬要回來的!”
沒想到,趙璿的心性,更是堅決。
“你現在還敢挑釁我?”
反觀趙德,也因為趙璿的這句話,是抽打得更為興起了。
“小雜碎,給老子住手!”
而就在趙璿開始意識模糊的時候,她是模模糊糊地聽到,趙大虎的聲音。
對於此刻的趙璿來講,趙大虎的聲音,宛若救她於苦海之中的天籟之音一般悅耳動聽。
“大大虎哥”
可還不等趙德口中的話說完,他的右臉龐,便是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趙德明白,這一巴掌,是趙大虎替趙璿抽得。
“滾,這幾日別叫老子再看見你這個小雜碎,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一聲嗬斥,趙大虎便極為輕鬆地就將趙德這一幫子人是罵走了。
“沒事吧璿兒,讓哥看看,快讓哥看看,你說說你,你不好好的在屋裏待著,你跑出來幹啥呀,你不知道你出來會麵臨多少困擾嗎,好我的傻妹妹啊,你瞅瞅你,一身的傷,哎”
還不等趙璿落淚呢,這位長得五大三粗的黑臉漢子,竟率先地落下了自己的眼淚兒,一邊抽泣,一邊將早已躺在地上的人是一把就攔腰抱在了懷中。
“璿兒不疼,哥啊,平日裏我老是一個人待在屋裏,當真無聊得很,我這不想著,好歹我也是這趙家的人,我的身體裏所流淌的是趙家的血脈,別人也定不敢拿我怎麽樣,可不知今兒個這趙德是發了什麽瘋,是死都不準我踏足這花園半步,我這不也是被趙德給激得回了他幾句,這不才落得個這個下場,哥你放心吧,下次我定會做好前期的排查工作,再擇優出行。”
雖說趙璿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說起話來是斷斷續續的,途中更是為此而大喘氣了好幾回,可是這番話,還當真是被她給講完了。
“你可拉倒吧,璿兒啊,你就聽哥一回吧,好好的在家待著,等著哥這一次的凱旋,你知不知道,蓉大哥前日已經答應我,說等我這次執行完任務,就許我兩個月的長假,到時候哥就帶上你好好的遊山玩水一番,你想去哪哥就帶你去哪,咋樣。”
一邊賣力地朝著醫館狂奔,趙大虎一邊不斷的安慰趙璿,因為他發現,趙璿在說完了方才的那些話後,整個人的精神頭是明顯的要更為虛弱了,他當真害怕自己還沒趕到醫館,懷中的妹妹便會因為其自身所受到的傷,而昏死過去。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你這話我可都聽進去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說到最後,趙璿這次閉上雙眼,隻因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睜開自己的眼皮了。
“哥絕不食言,哥絕不食言”
而趙大虎除了讓自己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便是更加賣力地奔跑。
當思緒回歸身體,當雨水衝刷臉龐
當山穀中的人們開始逐漸歇息,當家家的燈火開始布滿窗頭
當一處驚雷炸響夜空
當一道閃電浮現天際
“所以北塘,你要知道,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這廣大蒼生,我們所奉獻出的一切皆是為了拯救這天下黎民,我們在行正義之事,我們在散正義之思,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我們內心之中的那份使命感,那份讓我們一直都引以為傲的責任感,我們所行使的是天下大道,我們所麵對的是那九重天外的混沌之敵,你一定要理解我,理解我所做的一切,理解我們所身處的道義,北塘我愛你,所以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後,趙璿便猛地將原本自己撐開的油紙傘扔於一旁,然後就這般淋著雨,一把將俞北塘那寬厚的身軀摟住,然後自己微微地踮起腳尖,閉著雙眼,任憑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龐,輕輕地吻在了俞北塘的嘴上。
這是愛的吻,更是將這生的希望所得以傳承下去的吻。
這個吻的意義,想必俞北塘是比誰都要了解。
而俞北塘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力地擁緊自己的妻子,用力地抱住自己的愛人,然後任由雨水擊打在自己的臉龐,除了這樣,此時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李耳所率的大軍,早已兵臨城下了。
當回憶順著雨水,無情地衝刷著我的心靈,至此我才真正的明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更不需要任何的理解。
因為,我是趙璿,是守禦天機萬物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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