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徘徊於生與死之間
艾比
(極具搖晃的視野,猛烈又頻繁的喘息聲音)
艾比你在哪
(腳下的石板路,是那般地令人感到一陣熟悉,卻又是那般地令人感到一陣陌生,熟悉的是那些青石板上的花紋,而陌生的是那些青石板所指引的方向)
艾比你到底在哪
(猛地推開眼前的這一扇厚實的門,卻發現自己竟再次地來到了夢蘇醒的地方,一樣的白皚世界,一樣被雪花尚未鋪滿的青石板路,一樣地一條路,一樣得沒有盡頭)
艾比我的艾比你到底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除了重新的選擇邁起步伐,選擇讓自己的視野再度變得搖晃,選擇讓自己喘息的聲響再度泛起,選擇讓自己順著腳下的石板路繼續狂奔,當真再別無他法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又是同樣的一扇門,又是同樣的一處阻礙,同樣的是此景,同樣的還是此人,除了咬緊牙關,繼續用力地推開這扇同樣的門,還能做什麽嗎)
艾比我來了我來了別害怕爸爸來找你了這一次爸爸一定會帶你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
(盡管知道,推開了這扇門,在這門的背後,還會存有另一扇與之一模一樣的門,海魂存有另一段與之一模一樣的石板路,可是在沒有找到艾比·布洛林之外,行為依舊要繼續下去,尋找依舊不能停下)
艾比我的孩子我的艾比
(不斷地開始重複,就好似墜入到了一個永遠都在不斷循環的時間流裏,出不去,也進不來)
可是現實卻是另一番的景象。
當那陣淡綠色的光暈緩緩地從長廊的盡頭飄來,然後是盡數地鑽進了這六位大漢的後脊背處的時候,一切都顯得是這般的自然,一切又都顯得是那般的怪異。
光出現的時候,是安靜的,是緩慢的,就好似時間都被刻意地延緩,可是當光消失的時候,整個事情又變得嘈雜起來,而嘈雜的根本,便源於那六名大漢自身。
因為,當死去的人重新站立起來,這件事本身就已經無法用科學去解釋地通了,再別說是這六位渾身上下皆有嚴重損傷的亡者了。
第一位站起身來的,便是失去了雙眼的喬爾·布洛林。
空洞的眼眶內,沒有眼球,有的隻是宛如深淵一般的色澤,以及對於生者的那股憤怒。
或許,這條奈落長廊,其本身便已經是屬於那種生者所不能抵達的禁地了。
而現在,莉莉絲·奎因這波人馬,這波為了營救老傑克和托比·威勒一行人而臨時搭建起來的營救隊伍,此時正朝著這條生者禁地的方向快速趕來。
緩緩的站起了身,卻依舊能從這六個人的身上,是看到一些他們生前的姿態來,那是一種令人道不清言不明的感覺。
因為此時這六人所帶給別人的第一感受,已經不再是平日裏所貫徹於他們自身的那種勇氣,也不是平時所能帶給大夥兒的那種爽朗了,此時這六人所帶來的那種感覺,是讓他人能在瞬間便感受到的一種恐懼,一種折磨,一種不敢直視的瘋狂。
果然,當人們在選擇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同樣在凝視著注視著它的人,看可以,但別看太久。
因為一旦被深淵所捕獲,那麽接下來的那種源於內心之中的瘋狂念想,便會徹底失控,便不再
那種隻依靠著自身的意誌力,就能去與之抗衡得了的了。
喬爾·布洛林就是例子,一個最為直接的例子。
要知道在村子裏,喬爾·布洛林的本事和能力,那都是經過了眾人的認可的,可以說在整支看護隊成員裏,除去了早些年就已經英勇犧牲的本·威勒之外,就當屬他的名望最高了,哪怕是本·威勒的親弟弟托比·威勒,在其名望和個人能力上,也都不是他的對手,二者更是不再一個平台之上,如果非要在村子裏找到一個人來去跟他在名望上與之抗衡的話,這一時半會兒之間還真找不到這麽一個人出來。
由此可見,喬爾·布洛林在看護隊員的心中,那可是當真意義上的第一人,是隊長所在,隻不過因為村委會的強行幹預,這才最終是讓這隊長一名,是落在了托比·威勒的頭上。
隻不過若是在看護隊裏待過的人都很清楚,這支隊伍的真正隊長,就能是喬爾·布洛林,隻能是他,甚至就連托比·威勒,在平日的任務和行動中,也都得老老實實的聽他的安排和部署。
而現在,喬爾·布洛林卻因其心中的那份不願被提及的黑暗回憶所腐化,成為了阻礙莉莉絲·奎因這夥兒人前行的威脅。
尤其是當生者變為亡者,尤其是當身體失去五感,尤其是當心中隻餘瘋狂
讓自己徘徊在這條生者的禁地之中,以無聲的守護著長廊盡頭所隱藏的秘密,不允許任何人去觸摸真相,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斷儀式。
這,便是此刻的喬爾·布洛林所要去做的事,也是如今的他唯一所要去做的事,隻因在他的心裏,深淵的力量早已將他的心智腐化,早已讓他墮落為追隨深淵步伐的狂熱分子,早已讓他認為,自己身後所守護的,並不是什麽所謂的秘密,而是那位早已於伽藍山上便已死去的女兒,艾比·布洛林!
而這些變化,是讓喬爾·布洛林的認知觀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因他認為,艾比·布洛林的靈魂此時正隱匿於長廊的盡頭,而任何生者都不得去打擾其清夢!
而與喬爾·布洛林一同墜入深淵的其餘五人,也都是在平日裏與他關係最好的幾個人。
瑞奇·比爾博
埃拉·蒙奇
羅爾·帕拉蒙德
詹姆斯·馬丁
維基·阿爾德裏奇
至此,這六個亡者,便是擋在莉莉絲·奎因前行路上的阻礙,是足以威脅到其生命的禍根。
隻不過這一切,莉莉絲·奎因並不知道,她並不清楚,在她身前已經不遠的地方,是有一處新的威脅在等待著她,在等待著她身後所跟來的一眾人馬。
“(夏索尼婭語):哈裏斯他還沒醒嗎”
再度將手中的匕首是放在磨刀石上不斷磨來磨去,莉莉絲·奎因是對著她眼前的那名看護隊員輕聲詢問。
“(夏索尼婭語):還沒有。”
或許是這一路走來,大夥兒已經習慣了這般模樣的莉莉絲·奎因,亦或者是因為在平日裏,莉莉絲·奎因就與大家夥兒的媳婦兒們是保持著相對友善的關係,總之就是在這會兒的時候,大家已經不那麽在意她如今的這副模樣了。
尤其是在莉莉絲·奎因開始接過哈裏斯·威勒手中的指揮權,進而選擇帶領大夥兒繼續去執行營救計劃的時候,大家夥兒對她的態度,是更加地擁護起來了。
而大家夥兒之所以會如此擁護莉莉絲·奎因,就是因為在大夥兒的眼裏,莉莉絲·奎因本就是威勒家族的核心成
員,她本就應該是托比·威勒的結發妻子,哪怕眾人皆清楚,當年那件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劇,可是這樣的認知,卻絲毫不會去左右大家夥兒對她的看法和認知。
再加上現如今的哈裏斯·威勒,是因為一係列的事情而深陷昏迷之中,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清楚,哈裏斯·威勒究竟會在什麽時候醒來,不清楚這位威勒家的三少爺還能不能醒過來,那麽對於大家夥兒來講,此時的這支營救隊伍,就急需一名新的領導者站出來,來帶領大家夥兒繼續去執行任務,而這位新上任的領導者,必須要獲得大家夥兒共同的認可才行。
就在大家夥為之一籌莫展的時候,好在南宮戰出現了,雖然對於這位東方麵孔來講,彼時的大夥兒還對他是心生芥蒂,生怕他會趁火打劫,可是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來自東方文明國度的年輕人,並沒有幹出什麽令人不齒的事情來,反而是在眾人不解的當時,是選擇出手將即將瀕死的莉莉絲·奎因給救了回來。
盡管大家夥兒並看不懂南宮戰所用以救人的手段,可是大夥兒都明白,眼前的這位東方人,不是敵人,當然了,隊友這個稱呼,也稱不上。
既然莉莉絲·奎因又活了過來,而且還比以前更為強大,那麽這新接任的領導者,便非她莫屬了。
所以當莉莉絲·奎因是選擇接過哈裏斯·威勒手中的這杆大旗,是選擇了繼續帶領隊伍實施營救計劃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提出質疑,而是選擇了絕對的擁護。
隻因這支營救隊伍,當真是太需要一名隊長來接管大局了。
“(夏索尼婭語):南宮先生他之後就沒再去看過哈裏斯了嗎”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太過於長了,導致了莉莉絲·奎因在說完這句話後,是不免的露出了一陣不太舒服的樣子,甚至當話音還未落地呢,她便不斷地開始吞咽起唾沫來,因為她的嗓子,真的已經很痛很痛了,而且她最為擔心的,還是自身所存在的壞疸問題,她害怕自己一旦過度用嗓,再導致壞疽在她的喉部爆發,那就真的要壞事兒了。
南宮戰可以選擇救她一回,也可以選擇救她兩回,但是莉莉絲·奎因心中壓根兒就沒底兒,她壓根兒就不相信南宮戰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選擇救自己,所以此時她必須要讓自己活得極為謹慎才行,盡可能地去保證不再過度地消耗自身,盡可能地去保證壞疸不要大麵積的爆發,僅此而已。
“(夏索尼婭語):莉莉絲,你沒事吧”
而當那名隊員是發現了莉莉絲·奎因此時的異樣之後,他不免得關心地問了起來。
急忙地對著那名隊員揮了揮手,莉莉絲·奎因是選擇了不再開口。
“(夏索尼婭語):那行吧,你一定得照顧好自己,吉爾還小,她還需要你照顧呢,對於你剛才問我的,我之前也去看過了,先生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很虛弱了,尤其是剛才那會兒,更是走兩步就會歇上一會兒,所以先生也就沒有那個精力再去哈裏斯那邊兒了。”
那名隊員說罷,便關心地注視著眼前的莉莉絲·奎因,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可是莉莉絲·奎因卻是在聽完了眼前這名隊員的話後,是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目光是落在了隊伍一側的那方,在那裏,是坐著她此時最為關心的兩個人。
一個是此刻正斜靠在一處石墩邊兒上大口喝水的南宮戰,而另一個則是依靠著南宮戰身旁的吉爾·威勒。
隻不過,莉莉絲·奎因的眼中,焦慮和憂心,是遠大於欣賞和關愛。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