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當年因結今日果
四人來到龍寺門前，門前的迎客沙彌乍一看到段延慶，又數了數恰好是四人，就誤以為是四大惡人上來門寺滋生事端，撒丫子地跑進了龍寺，大喊道：“主持，不好了，四大惡人打上門來了！”
鍾無違登時低頭扶額，這沙彌連讓鍾無違等人開口的機會都沒，一溜煙的就跑進了龍寺。
“哈哈哈哈。”四人看此景，不由得相視大笑，這呆子沙彌的操作，倒是驅散了眾人的些許趕路疲憊。
不多一會，沙彌又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而後麵跟著幾位老態龍鍾，身披袈裟的和尚。
鍾無違仔細觀察，發現這幾個和尚雖老態龍鍾，但步伐卻絲毫不似老人般蹣跚慢行，而是如龍行虎步一般，穩健而有力。
“都是高手啊。”鍾無違輕輕到。
“四大惡人，不知今日登本寺，所謂何事？”為首的老和尚雙手合十，眼睛微眯對著鍾無違一行人到。
段延慶“哈哈”一笑，到：“枯榮大師，你且看我身後的是誰，可是四大惡人？”
枯榮大師這才定睛往去，隨後也嗬嗬笑了起來，大方得體的彎腰道歉，到：“段公子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錯認成了四大惡人，老衲不該，老衲有錯。”
“無妨無妨，枯榮大師如此話怕是要折煞子。”段譽趕緊扶起枯榮大師，不敢有絲毫怠慢。
段譽在習武之前，一心鑽研佛法，因此對佛門中人本就尊敬，而今更是遇到大理龍寺的高僧枯榮大師，崇拜還不及，怎麽敢責怪枯榮大師。
一番寒暄後，枯榮大師以掌指向鍾無違，不解的問到：“那兩位分別是段延慶與嶽老三，那這位兄弟是誰，老衲很是麵生。”
“子鍾無違，與段譽乃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今日有幸見到枯榮大師，幸會幸會。”鍾無違完，雙手抱拳示意。
“喔，原來是鍾少俠，幸會幸會。”枯榮大師客套的回了回，鍾無違是誰，真的沒聽過。
段譽與枯榮大師明了一行人的來意，隻是過來討個地方休息，並非上門找茬，待到體力恢複些許，就會離開寺廟，不多做打擾。
枯榮大師明白了一行人的來意後，知道段延慶等人並無惡意，隻是單純的想找個地方歇腳，本著佛家人的慈悲心懷，自然就準許了他們入內。
枯榮大師叫來了幾個沙彌，將四人分別領到了四間廂房中，並讓廚房做了些齋菜，以供他們用食。
“枯榮，就這樣引狼入室不太好吧？”
當安置完鍾無違一行人後，在枯榮身後的一個老和尚開口到。
“本觀，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既然人家隻是來歇腳，又為何要去將他人醜化呢？”枯榮對著本觀和尚到。
而剩下的幾位老和尚，分別叫做本因、本相、本參，都乃龍寺中德高望重、佛法淵博的高僧。
“是啊，且目前江湖不知哪裏起來的妖風，將我們龍寺六脈神劍的消息傳了又傳，江湖中怕是已有不少人窺探著我們的六脈神劍的秘籍了。”本因附和著本觀到。
“其他人我不好，但段譽這一行人，我相信他們是絕無惡意的。”枯榮搖了搖頭，到：“段譽那子，從喜好佛法、知書達理，更是熟讀楞嚴經、法華經等經書，且此子為大理鎮南王的子嗣，我算是看著此子長大，知道其心地善良。”
“不好啊，枯榮大師。就算段譽為‘善’，而其他三人借著段譽的‘善’為‘惡’，搶走我們的六脈神劍指譜，那可如何是好？”本因繼續到。
“無妨。六脈神劍的秘籍早已被我嚴加藏好，一般人如若不翻箱倒櫃，根本就找不到。而倘若他們大肆搜索六脈劍譜，肆意妄為，那我們幾人就好好送送客！”枯榮大師語氣硬氣的到。
見枯榮大師語氣堅定，本因與本觀也就不再繼續堅持，但仍然暗自派了數個沙彌於鍾無違等人廂房前觀察，隻要一有任何奇怪舉動，都將立刻稟報高僧們。
“這飯菜都淡出水來了，又無味道，又僅有素菜，這誰受得了，我想吃肉啊！”鍾無違嚼著鹹菜搭著饅頭，不滿的到。
可不是嘛，吃慣了兩的山珍海味，現在突然讓他吃和尚的夥食，他一時間還真適應不過來了。
段譽見此，趕忙遮住鍾無違的嘴，聲地到：“萬萬不可這麽，在佛門聖地這些，可是會詆毀佛門的。”
鍾無違撇了撇嘴，他不信佛，不信道，不信眾神，隻信自己，這就是他的為人信仰。
不過既然兄弟都這麽了，鍾無違自然不會繼續亂話，好歹要給兄弟一個麵子。
鍾無違與段譽又是一番閑聊，直到聊無可聊後，兩人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休息了起來。
鍾無違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在床上盤膝打坐起來，來好笑，習武兩三了，還真沒試過靠冥想來吸收外界內力的，因此鍾無違想靠著運轉北冥心法，不斷的從丹田中製造內力，體驗一下修煉的感覺。
隻見鍾無違嘴中念念有詞著北冥心法，體內丹田快速地運轉起來，周身吸納外界的真氣，又從丹田中煉化出來，運至周身各處。
讓鍾無違感覺到吃驚的是，如今靠著身體自行煉化所得到的內力也極為驚人，一個時辰的功夫，鍾無違就感覺到自身內力若以武境二十載來計算的話，似乎又精進了將近一年的內力。
“估計我在打坐一兩個時辰，我就能夠突破武境二十載巔峰了吧。”鍾無違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目前經脈所能容納的程度馬上就要趨向極限了，很快就要突破其他經脈了。
“子，你沒發現你現在修煉吸收轉化內力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嗎？”精靈的聲音在鍾無違腦海中響起。
鍾無違點了點頭，到：“當然發現了，記得我一開始運轉北冥心法時，製造的那屢真氣，跟頭發絲兒一樣，效率極低。”
“那你知道，為什麽你現在會越發容易嗎？”精靈故意拋出問題誘導鍾無違，因為它保證鍾無違不知道，它想在鍾無違麵前解釋，以此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宿主，一點都不自覺，進入到了異世界，似乎就把精靈給忘記了一般，有什麽危險情況也不會呼救精靈，精靈為此表示很不開心。
“哦，這個啊，想必是因為我淬煉了身體，將體質上的雜質都排除體內，於是體質更加通透，更好吸收吧？”鍾無違不知是不想讓精靈刷存在感，還是真的沒意識到精靈的操作，直接回答了精靈的問題。
“。。。”
“那你自己慢慢鑽研去吧，可惡！瞧把你能的！”精靈的刷存在感計劃沒有奏效，惡狠狠地在鍾無違腦海中到。
“？？？”
鍾無違一臉懵逼，怎麽了啊？不是你問我的嗎？我回答了你怎麽還生氣呢。
沒有過多的糾纏，鍾無違繼續閉目，修煉了起來，如今什麽都沒有突破到武境四十載重要，畢竟可不能被兄弟落下太多了。
而另一邊，段延慶則悄悄地出了門，朝著寺廟中心走去。
“我知道，你會過來找我的。”枯榮大師雙手合十，雙目閉著，虔誠地麵對著金佛像，仿佛知道身後有人來一般，緩緩到。
段延慶從枯榮大師身後走上前來，直到與他同個身位，站住了身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佛像。
“你心亂了，段延慶。”枯榮大師出這句意味深長的話。
段延慶搖了搖頭，：“我心在數年前就死了，死寂之心，隻為複仇，哪有亂與不亂一呢。”
枯榮聽了，回答到：“如果你還一心想要複仇，你就該對我出手了，而不是這般惶恐的站在我身旁。”
“當年我被人殺的落荒而逃時，你們龍寺出手，驅趕了叛國分子，我本該感激你們，你們繼任皇帝，因為我不在，你們立段壽輝為新皇，我也不怪你們。我怪就怪在為何當我滿是傷痕回來之時，你們卻對我不聞不問，是當我死了嗎？！”
“大理平定反賊楊義貞後早已是元氣大傷，往後應該避免壞事，以免大理繼續損傷元氣。而你那時口不能言，腿不能行，若強行撐你為新皇，百姓們不僅惶恐擔憂，對國家政治安定也將產生極大不良影響。”枯榮語氣平靜的到，這一切隻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場，他能做到的僅為問心無愧。
“好一個百姓惶恐，好一個政治安定，就因為這樣，就可以對我見死不救嗎？你可知當時我要在寺外自殺，你可知我當時有多絕望。”段延慶越，情緒越激動，身軀止不住的抖動。
“老衲不接見你，是老衲的錯，若你氣不能消，現在即可取老衲性命，老衲絕對不還手，不躲避。”枯榮到。
段延慶對枯榮的話，仿佛置若罔聞一般，仍自顧自的：“為了取回這個皇位，為了得回我應得的東西，我要把如今的段氏皇室搞得聲名狼藉，百姓對其怨言漫，我再以舊皇太子的身份回歸，一舉拿回我的皇位。”
“萬萬不可，若如此的話，大理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而我差點就在龍寺外自殺了，當時我隻想留下具屍體來惡心你們，但卻讓我遇到了女菩薩，女菩薩送我一場露水姻緣，讓我在萬念俱灰時，重燃了生存的念頭，而我因你枯榮大師不幫助我，有了龍寺外自殺之果；而因龍寺外自殺，有偶遇菩薩賜恩之果。”
枯榮大師被段延慶一係列的因果弄的不知道段延慶到底想表達什麽，也就不再話，而是繼續聽段延慶講述。
“而因當年菩薩露水姻緣，有了今日這般結果。”
“哪般結果？”
“不可，不可。”
段延慶在麵對枯榮大師後，一番對話，終於是釋懷了，他想奪回的是皇位，但既然以後段譽會當上皇帝，那自己直接成了太上皇，不也一樣相當於拿回了皇位嗎？？
當然，這一切段延慶是不會告知枯榮大師的，他也決定將這個秘密深藏內心中，隻要段譽能夠安穩的過著，段延慶也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沉默許久，段延慶突然到：“枯榮，可否幫我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