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甘願休妻
瞧著江慕白頓時就難看了的臉色,顧錦寧勾著嘴角微微一笑。
她端起一旁的茶杯,遮擋著嘴角,輕抿了一口,然後將視線落在了那個漢白玉臥佛上麵。
這麽貴重的物件,想必值不少銀兩吧?
江慕白顯然沒料到顧錦寧會如此說。
他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的漢白玉臥佛,在瞧著顧錦寧似笑非笑的模樣。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顧錦寧就是在耍自己!
想到這裏,他勾著嘴角看著顧錦寧,將手裏的折扇放在了一旁。
瞧著周圍低頭不語的眾人,江慕白宛然一笑。
如果真的一切都按照顧錦寧所說,那麽這一尊漢白玉臥佛倒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原本他還指望著靠著這些東西過去一些好感,可現在看來倒是弄巧成拙了。
思來想去,他直接起身走到了佛像旁邊,親手將佛像放回了原來的錦盒裏。
隨後扭頭對顧錦寧說道:“此事倒是江某唐突了,原本想著稀罕物件兒拿來送你你定然是會開心的,倒是忘了詢問你是否會喜歡,我的錯!”
聽聞他的話,顧錦寧半晌無語,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個人的臉皮怎麽這麽厚。
恬不知恥的四個字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他了!
明明他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要是一切都按照他所說,倒是顧錦寧自己不識抬舉了。
這人還真的是上下一張嘴,什麽話都能說出來。
雖然心裏麵已經驚濤駭浪,將這個男人罵的狗血淋頭,可是麵上顧錦寧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她放下手裏的茶盞,衝著站在花廳當中的男人說道:“江侍郎的心思我們心領了,但是實在是我顧府無福消受這個貴重的寶物,若是改日有什麽賊人宵小闖入我這府邸,再將這東西偷了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錦寧這話說完,將手裏的暖爐放在桌上。
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看著外頭的太陽,總覺得這寒風都是從骨頭裏麵透出來的。
瞧見這個男人之後,她便覺得格外的冷,想來應當是這身子同靈魂一般,記起了前世的事情,不然的話,也斷然不會覺得如此寒冷。
照理說,眼下這秋老虎正是熱的時候,她的身子卻已經全然都感覺不到了。
他這一動作,江慕白倒是絕對有些詫異。
剛才進院的時候便覺得這人與旁人有些不同,現在從想來,如今這才九月,怎的這顧錦寧就已經將這冬日裏才能用到的暖手爐子給那出來了。
江慕白看著這府上的一幹眾人都是夏衣,偏偏這位嫡親的小姐裏一層外一層的,已經將了秋天的衣服都穿上了。
她可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才會覺得如此寒冷?
莫不是於正夏時候那一次落水有關?
難不成她是因為此事才去看大夫呢?
就這麽想著他的臉上變化莫測。
顧錦寧瞧著他的樣子,遮著嘴角,輕聲磕了一下。
緊接著就開口說道:“侍郎今日前來,可還有旁的事情?我這身子骨實在是乏累的很,侍郎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今日便早些回去吧,免得讓家裏人擔心。”
這已經是逐客令了。
江慕白又不是個傻人,他自然聽得出來。
他轉身衝著身後的小廝招呼道:“先將這東西搬出去吧,在門口等我,我還同顧小姐有些話要說。”
顧錦寧原本已經起身要走了,聽了他的話,不得不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道:“侍郎可是還有些什麽事情?”
此刻江慕白的臉上有些為難,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羞赧,更是帶有幾分掙紮。
隨後便聽他說道:“我知道此前我所做的事情,定已經讓顧小姐傷心了,可是我還請顧小姐,你隻想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如若不是烏蘭珠對我用了卑鄙的手段,我是定然不會娶她為妻的。倘若有朝一日我休了她,顧小姐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聽著他的話,顧錦寧的心裏滿是諷刺。
這個男人究竟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上才能說出來這樣一番話?
烏蘭珠固然可恨,可是所有的事情歸根結底都是這個人,她一切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自己喜歡這個人而已。
說起來這個女人也同她一樣,不過就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如今這才剛剛新婚燕爾,這男人便在自己麵前說要休了自己的正妻?
這得是何等歹毒的心腸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思慮至此,她放在衣袖中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甚至令指甲都已經嵌進了肉裏。
可是麵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緩緩的閉上了雙貓。
外麵秋日裏炙熱的陽光透過窗子打在了她滿頭青絲上,竟然隱隱的在上麵打出了一個光圈,看上去分外的惹眼。
低垂的眉眼更是在他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嬌柔和寡淡,就這麽看過去,恍若謫仙。
江慕白這一看竟然看癡了,恍然間忘了自己方才問的是什麽。
倒是顧錦寧先發了聲,道:“江侍郎你可知道這世間種種,萬事不能介如你心意?”
聽著顧錦寧的話,江慕白回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盡人事,知天命,總歸是要搏上一搏。”
“那是侍郎還知道,這夫妻緣分,皆有因果,那些去月老廟裏麵求姻緣的無一不是想著這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方才侍郎說為了我寧願休妻,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這話以後也莫要再說了,咳咳……”
顧錦寧說完之後,咳得更厲害了。
她一隻手被秋靈撐著,對一旁的魯伯說道:“送江大人回去吧。”
江慕白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身影,眉宇之間竟有一絲不甘之意。
他千辛萬苦爬到如今的地位,所求之事全都一一達成,這顧家嫡女有多什麽?終歸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
“江侍郎時辰也不早了,這邊請。”
魯伯看著他的臉色,臉上那麽厭惡之色很早便隱藏了起來。
他之前一直都是跟在老管家身後的,自然也是知道這個人的所作所為,雖說當時他的確救了小姐一命不假,可是他總覺得這事情裏麵蹊蹺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