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當眾賠罪
瞧著不遠處的人,和昭之前一直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
隨即她不再去看顧尋風。
扭頭打量著正在主位上耀武揚威的烏蘭珠,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為笑容。
今日這座位,安排的不分主次,不分遠近,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
各家小姐少爺也都是隨便落座,皆不是隨了家中的爵位誥命。
說的好聽些,是為了讓顧家人不覺得尷尬。
說的明了些,無非是為了當眾諷刺顧錦寧!
烏蘭珠此舉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如果是放在平日裏,她倒也懶得計較這些了。
可是如今這般情況,這賠罪酒宴不似賠罪酒宴,反倒是她烏蘭珠在這京城之中再次拋頭露麵的酒宴了!
簡直不成體統!
身側的顧錦寧瞧著和昭,自然是看得出她心中所想。
這個女人機關算盡,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江慕白雖說現在正值盛寵,可不過是一個五品官員。
前世他的扶搖直上,也是仗著顧家的宰相之位,謀劃了七年之久。
烏家無論是爵位還是官階都不如當初的顧家半分。
就算是明帝再怎麽提拔,江慕白也不會似前世那般青雲直上了。
自然就要這位烏家的大小姐出來幫忙打理應付這些破爛事。
這兩口子倒也是夫唱婦隨的很!
顧錦寧思慮至此,放下杯中的冷酒,視線在烏蘭珠的臉上劃過。
今日的和昭,可以說是完全奪了這新晉江夫人的風頭。
看著她這張臭的如同鞋拔子一樣的臉,顧錦寧就覺得心裏一陣舒爽。
烏蘭珠自然也是看見了顧錦寧這幅笑盈盈的模樣。
她端起麵前的酒盞,直接倒在了麵前的攏花瓷盤裏。
略有不屑的視線在眾人的身上打量著,嘴角揚起的那抹嘲諷,分外明顯。
隨即,就聽她開口道:“今日諸位也都是給我一個麵子,我家官人今日出門前特地囑咐我,定要讓諸位覺得賓至如歸,不知諸位對今日的宴席可還覺得滿意啊?”
烏蘭珠這話一問出口,和昭就直接笑出了聲。
她捏著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嘴角。
冷笑一聲道:“江夫人如今已經出閣了,就是同我們這些待嫁閨中的不同了。這賠罪酒宴,倒成了為你夫君招賢納士的場所了。”
這陰陽怪氣的話,瞬間就讓所有女眷的視線,都轉移到了烏蘭珠的身上。
這個酒宴宴請京城眾多世家子弟的理由,便是這賠罪首當其衝。
如今舍本逐末,幫著新進的寵臣過來討好眾多世家。
若是傳出去,便會落得一個結黨營私的名頭。
到時候在座的這些人有幾個能跑的了的?
倘若真的鬧到這樣的地步,自己會不會腦袋搬家不說,連累了身後的家族,那才是萬萬不行該的。
現在這皇宮之中,是一個什麽樣的局勢,誰也不清楚。
這烏蘭珠就這麽在這裏替她那位官人拉攏朝臣,在一個賠罪宴上彰顯自己的賢惠不成?
看這眾人的目光,烏蘭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
她今日出門之前,江慕白的確囑咐了一些事情,可是這話說出來,卻偏偏又變了個味道。
如果是普通人家,尚且不提。
可這在座的偏偏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子女,這有些歧義的話,聽在這些人的耳朵裏,還不一定會變成什麽樣的模樣。
她在心裏麵暗道了一聲不好,可是臉上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
就這麽愣了幾個呼吸,她再開口說道:“說起來,今日還有一項要緊事。前段時間同顧家妹妹打賭,是我輸了。今日到事先要賠罪的。”
話音一落,烏蘭珠眉眼微抬,嘴角揚起,端著酒杯,盈步款款的朝著顧錦寧走了過來。
原本跟在她身後的侍女,也是很自覺的端起了托盤。
看著她到了眼前,顧錦寧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指尖摸索著一旁的茶盞,卻是絲毫都沒有回應敬酒的意思。
烏蘭珠見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先前的時候,她在這京城當中,素來都是橫著走的。
平白無故地,請了一頓賠罪宴不說,還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思慮至此,她僵硬的扯著嘴角,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隨即咬牙牙切齒的說道:“莫不是顧家妹妹,不肯吃我這杯酒?”
顧錦寧聽著這話,在心裏冷笑了一下。
她扭過身子,看著站在身旁的烏蘭珠,聲音清冷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江夫人此話是何意了?”
她這話剛一說完,整個人端著茶盞站了起來。
纖細的玉手握著白玉茶盞,輕輕地在鏤花酒杯上撞了一下。
又繼續開口道:“今日本便是夫人的賠罪宴,夫人這酒,我定然是要吃的,隻不過有些不巧,方才吃的撐了些,這酒水算是喝不下去了,莫不如就改日吧。”
她這話一出口,身旁的和昭直接就笑出了聲。
低頭看著這人笑的有些顫抖的肩膀,顧錦寧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不接敬酒。
那邊是代表她根本就不認同這項賠罪。
烏蘭珠大張旗鼓地宴請了京城百家,最後落了一個囂張跋扈,不是大體的名聲不說,這最要緊的事兒,竟然都沒有辦成。
怕是過了今日這江夫人的名聲,要再一次在這京城當中被傳開了。
隻不過這傳的是好是壞,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烏蘭珠手裏的酒杯捏的哢哢作響,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人生吞活剝了。
可她卻根本奈何不了眼前的顧錦寧。
有一件事情,她至今都沒有搞懂。
如今顧家已經退出朝堂,遠遁江南。怕是就算是再過個十年八載,人也不會回來!
為什麽今日還是有這麽多人,願意過來看這場熱鬧呢?
顧家榮華名利早已不在,這顧錦寧何得何能,能讓這麽多世家子弟,過來買她這個麵子?
當初她遞請帖的時候,便想過今日絕對不會有幾個人過來。
可還是特地叫了一整座樓的座位,一來是為了羞辱顧錦寧,二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闊氣。
這一切到頭來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