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離開苗疆
隻留下還在愣神的顧錦寧,看著昏迷不醒的白羽手足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緊閉的木門再次被人推開了。
顧錦寧看著明顯還了一套衣服的師綰,整個人無語凝噎。
原以為這外麵還有什麽駭人聽聞的物件,到頭來不過是被人擺了一道。
她攙著白羽的胳膊,有些發費力的朝外麵走了過去。
還不等她挪出門口,夏禾就從另一邊走了進來!
看著夏禾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顧錦寧麵色一沉。
也不等夏禾開口解釋,顧錦寧已經扶著白羽倒在了一旁的柴堆上。
隨後她低聲問道:“如今聖巫女已經救出來了,苗疆之事,還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
瞧著顧錦寧這幅冷淡的模樣,師綰將鑰匙插在了自己的發髻當中。
輕笑一聲道:“夏禾平日裏都是這幅性子,我困在的地方是苗疆禁地,苗疆之人不得擅自入內,她這麽做也是萬不得已,還望兩位不要介懷。”
一聽此話,顧錦寧的臉色更沉了。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叛逃長老,加上詭異的桃林,沉屍的水池。
這些隨隨便便就可以害的她們死無葬身之地的事情,在這兩個人的眼裏,不過是理所應當!
頃刻間,顧錦寧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厭煩。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沉聲道:“介懷?可不敢當!聖巫女怕是太高看我們了,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怕是我們就要死在那水池旁邊了。今日的大恩,錦寧沒齒難忘!”
話音一落,身側的白羽嚶嚀一聲,已經悠悠轉醒。
這時顧錦寧才打量起眾人所處的屋子。
瞧著這四處漏風的地方,不正是之前幾人剛剛進山時的破廟嗎?!
就在她準備起身朝外麵走去的時候,慕言捂著胸口,腳步踉蹌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當他看見顧錦寧之後,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驟然一亮。
隻聽他關切的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顧錦寧搖了搖頭,低聲道:“無事,虛驚一場罷了,你這傷……”
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夏禾打斷了。
夏禾一見慕言進來,抱著手臂吐槽道:“你們進入竹林之後,已經三天了。這位兄台一直在嚐試闖入禁地,險些被蘇長青那個混賬東西害的丟了半條命。”
一語完了,夏禾拎起一旁的藥草就砸進了慕言的懷裏。
看著慕言一副木訥的樣子,顧錦寧走到他的身側,輕聲道:“讓你擔心了,是我沒料到後麵的事情,此次苗疆之行,對我們來說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我們順路西下,也該去江南看上一眼了。”
如此說完,顧錦寧看向師綰,再次講道:“我還有一事想問,之前你說吳恙之所以判出苗疆,是因為他對前任聖巫女餘情未了,更不願如今大夏帝王坐穩皇帝之位,可是如此?”
師綰點頭稱是。
隨即回道:“這是自然的,我們聖巫女不能像普通人一般嫁人生子,傾全族之力供養我們,並不是誰人都會輕易背叛的。吳恙如今已經離族半年之久,據我所知,他和唐家堡走的很近,你此番離開,倒是可以去調查一下。”
言止於此,她看著顧錦寧,低頭輕笑了一下。
原本當初蕭琰特地為了一個女子求得護身符的時候,師綰還在嘲笑蕭琰是一個癡情的可憐人。
可如今看來,可憐的是自己啊!
求而不得,不敢求得!
唯有掐滅心中升騰的那抹欲望,守護好苗疆的山水,才是她畢生追求的東西。
苗疆經不起第二個郭倩柔了。
她倒是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與那些尋常的女子一般,思量這些東西。
顧錦寧看著師綰的神情,將自己剛才升起來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而她一旁的白羽滿頭霧水的看著周圍的人,攏了攏山上還掛著髒水的衣裳,捂著鼻子,一臉的嫌棄。
她伏著身子咳嗽了好半晌,才低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在此過多叨擾了。錦寧我們走!”
這話一說完,白羽直接起身拉著顧錦寧朝著寺廟外麵走去。
而慕言果斷的將草藥放在一旁,轉身就走了出去。
夏禾聽著外麵的漸行漸遠的馬蹄聲,氣急敗壞的在草藥上踩了幾腳。
低聲咒罵道:“就是個沒良心的!虧得我照顧了他那麽多天!”
一旁的師綰聽著這話,苦笑道:“那個後醒來的姑娘已經知道我起了殺心,當機立斷的帶著人便走了,你那心上人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傻姐姐,我們還是將眼下這麻煩都解決了吧!來日方長。”
而此時,顧錦寧一行人已經到了最初的山口。
白羽硬撐著身子靠在憑幾之上,接連咳了好幾聲以後,一直哽在胸口的這口氣才緩緩的吐出來。
她雙目漲紅的看著顧錦寧,自嘲道:“苗疆的聖巫女,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若是她真的有心殺咱們,怕是我們都不能活著離開這苗疆地界。”
瞧著白羽的樣子,顧錦寧已經按在了她的脈上。
另一隻手已經從包裹之中摸出了金瘡藥遞給了慕言。
想著幾人離開京城時那副景象,如今這幅狼狽模樣,不知京城的那些人瞧見了會是什麽感想。
與此同時,京城,江府。
書房之內,一個將領垂著頭站在一旁,角落裏還是那個麵無表情的黑衣人。
江慕白捏著手裏的軍報,看著麵前唯唯諾諾的將領,他溫文爾雅的問道:“你說王爺大勝了?”
那將領膽怯的回道:“靖親王有勇有謀,憑借五千將士,奪回兩座城池,如今北燕的軍隊龜縮在甘州城外,不敢露頭了,但是之前被暗中刺殺的軍隊將領死因還未調查清楚,梁王父女的屍體還沒被找到。”
書房之中沉默了良久。
才傳來江慕白的歎息聲。
不久之後,又是一具屍體被抬了出來。
江慕白扭頭看著黑衣人,低眉淺笑道:“勞煩兄長親自跑商一趟了,若是梁王父女回到北疆,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這番大業已經籌謀至今,絕對不能因為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亂了計劃。”
角落的黑衣人點了點頭,毫無聲息的就離開了房間。
江慕白站在窗邊,負手而立。
看著窗外已經冒芽的枝條,臉上掛了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