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蕭湛來信
另一邊,顧錦寧的營帳——
顧錦寧看著和昭,捏著她的脈搏,另一隻手已經扯下了她臉上的麵紗。
入目的傷痕讓顧錦寧心中一抖!
一條已經愈合的傷口,從耳邊蜿蜒而下,貼著下顎,近乎劃過了半張臉。
這傷口,應該是匕首所致!
和昭瞧著顧錦寧的臉色,苦笑出聲,解釋道:“那日我和父親遇險,敵人匕首直逼脖頸,慌亂之中躲閃不及……就傷了臉。”
話說完,輕瞟了顧錦寧一眼,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又繼續說道:“這傷痕,還有好的可能嗎?”
顧錦寧沉吟了一聲,回道:“自然是有的,你臉上的傷,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你還要漂漂亮亮的嫁給我哥呢。”
再次幫著和昭將臉上的麵紗戴好,顧錦寧靠在和昭的肩頭,想著前世的經曆。
還記得前世,和昭嫁給了江慕白的幕僚。
日子過得順風順水,最後還得了個誥命,也是安詳如意的過了一生。
可現在因為自己的幹預,被弄成了這個樣子.……
越想顧錦寧的心中越過意不去。
可事已至此,也隻能盡力挽回了。
隨著大軍啟程,天氣漸漸好轉了,不再似早晨那般大雨瓢潑。
行軍兩日,終於趕到了甘州城。
梁王也在到達甘州的第二日慶幸了過來。
不出顧錦寧所料,當梁王看見自家兄長時,就是那副詫異又驚訝的神情。
因為長時間的疲憊趕路,梁王的身子算是失了元氣。
短時間是不能動武了。
不過好在顧尋風也已經能獨當一麵,王爺府和甘州城的一應事物,都交給了他搭理。
在王爺府安頓好,顧錦寧和蕭琰回京的打算也被提上了日程。
就在兩人準備動身的當日,一封快馬加急的邸報被送到了梁王府。
顧錦寧看著蕭琰手中的信紙,不解的問道:“切勿回京?這是何意?”
“想必京城的那些人知道我很完好無損的活著,已經按耐不住了吧。”蕭琰調侃一聲,看著依舊沒有推出去的送信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那送信之人看著蕭琰,很是恭敬的說道:“三殿下還有個口諭讓我告知王爺,伺機而動的人已經露出了馬腳,且牽連甚廣,還請王爺多加小心。”
蕭琰聽著這話,他和顧錦寧皆是眉頭一皺。
如今京城之中的局麵,兩人不得而知。
可評著前世的記憶,在這段時間,京城之中並未發生什麽大事,但眼下看來,京城的局麵也許並沒有兩個人想象中的那麽好。
這幾日以來,顧錦寧已經將自己的所有籌謀都已經和蕭琰說了一二。其中還包含著一些早有的顧慮。
沒想到顧錦寧的擔憂如今居然成真了。
兩個人醒來之後,實屬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很大的變數,許多事情已經和前世錦然不同。
若是依舊過分依賴於前世的記憶,怕是會引來大麻煩。
而這時顧錦寧再次看向那送信的人,開口問道:“你家殿下可說過什麽別的?”
那人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見狀,心中的憂慮更甚。
顧錦寧如是繼續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都還是要回去的,若是我們一直待在這邊,京城之中鬧出什麽事情我們都鞭長莫及。更何況我父親人還在京城…”
如此說完,顧錦寧的眼底已經滿是擔憂,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斟酌之下,蕭琰還是給蕭湛回了一封信。
但是在信使離開的第二天,兩人便動身踏上了回京之路。
沒帶一兵一卒,對北疆的軍功決口不提,也將梁王已經回來的消息埋在了心裏。
因為沒人知道此刻的明帝心裏想的是什麽。
退一萬步來說,朝廷已經下令放棄甘州城,可顧錦寧下令讓眾將士迎敵的舉動,無疑是抗旨不尊。
就算她已經打贏了這場仗,依照那皇帝的秉性,回京之後免不了又是一番打壓。
大夏多年以來,從沒有女子幹政,更沒有女子領兵的先例。
依照蕭湛的來信反映看,此事顯然已經傳入京城。
如今這樣的局麵,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回京的一路上,局麵還算平靜。
一行三人在京城百裏外的客棧歇了歇腳。
三人坐在客棧的大堂之中,聽著周圍一些人的談話,麵色皆是一變。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客人說道:“你們知道嗎?就在前幾天,京城之中可長出了一張告示,說那位顧家的大小姐以權謀私,誰若是見到此人,上報官府,便能得到黃金百兩!”
另一個披著棉布披風的人聞言一笑,跟著講道:“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混賬話!以權謀私?人家苦苦的守著甘州城,救了這大夏多少百姓?被那些小人三言兩語的編排成這副樣子。”
不遠處另一個獨自飲酒的客人聽完,譏諷道:“不是向來就如此嗎?顧明遠那樣的大將軍都辭官回鄉了,這大夏早就已經沒了領兵之人。要不是那大小姐出頭,怕是哪皇室的臉麵早就已經在周邊諸國之中丟盡了。”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全然沒有避諱對皇家的稱呼,甚至有些人言語當中滿是對如今皇族的排斥。
聽著他們這些人的話,顧錦寧帷帽之後的臉上滿是感動。
可就在這時,一隊官兵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顧錦寧臉上的帷帽,那為首的士兵說道:“那個姑娘,例行巡邏,把你這帷帽掀起來看看!”
影流猛的抓起了一旁的長劍,身上已經殺機凜然。
蕭琰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端著麵前的陶土酒碗,說道:“這位將軍,這未出閣的姑娘在外行走,自然要遮了麵紗,掩了容貌,避開男女的大不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讓一個姑娘掀起麵紗,究竟是何居心啊?”
跟著他這話,剛才幾個說話的漢子也應合了幾聲。
那為首的將軍直接落了個大紅臉,可是想著自己有軍命在身,也就有恃無恐了。
他直接將自己腰間的令牌拍在了桌子上,冷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