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可笑之人
魯伯直接帶著兩人朝著書房之中走了過去。
留下其餘的人麵麵相覷。
而這時，顧明遠病重的消息已經在京城之中傳的沸沸揚揚。
不過是幾個時辰，竟是傳的顧明遠要死了一般！
洗去了一身疲憊的顧錦寧靠在馳望樓的欄杆上，聽著下麵人的私語聲，臉色黑如鍋底。
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人開口道：“你知道嗎？顧家那個丞相病危了！這段時間李太醫跑顧府比太醫院都勤快！皇帝還下令被顧府給圍了，說是怕人圖謀不軌！”
另一個穿著灰布麻衣的人咂了一口酒，滿臉諷刺的說道：“什麽圖謀不軌啊！不過就是一些人妖言惑眾罷了！我聽說顧家的小姐在邊疆打了勝仗，可最後不還是被張榜貼在了城牆上？這些當官的人啊，一個個小人得誌的厲害！誰把那些人放在眼裏過？”
隔壁的秀才模樣人也是附和了一句，一副對這朝廷毫無信任的神情。
顧錦寧站在二樓，看著樓下大堂上的這一幕，隻覺得心中一陣鈍痛。
對於這些人而言，朝廷之事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當不得真，也做不得數。
就在這時，白羽麵色複雜的朝著她走了過來，沉聲說道：“顧府出事了，探子來報，顧家老爺子病重，你.……”
話還未說完，顧錦寧已經轉身朝著後院廂房走去。
白羽生怕她做出是什麽過激的舉動，急忙跟了上去。
可她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未跟上去。
入夜，天色漸暗。
因為陰天的原因，連月亮都看不見。
顧錦寧趁人不注意，從馳望樓中溜了出來，順著之前的小路，偷偷的摸到了顧府的後門。
她四下打量了許久，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人。
“吱呀——”
陳舊的木門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顧錦寧一個閃身躲進了柴草堆中，就看見一行四人拎著燈籠，一副尋城官兵的打扮。
其中一個說道：“這門怎麽開了？”
“風吹開的吧！快些走，尋完了這圈，老子就要回去睡覺了！大人天天派咱們在這守著，也沒見有什麽可疑的人混進來，真是多此一舉！”
這話說完，為首的說話人仰頭打了個哈欠，手裏的燈籠險些都被搖晃滅了。
走在最後的人聽了他的話，沒好氣的說道：“少抱怨兩句吧！多說了這兩句話也沒瞧見你身上長了塊肉出來！”
伴著一陣腳步聲，這些人越走越遠。
顧錦寧躲在柴草後麵，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她打量著麵前眼熟的景色，繞過自己的院子，直接奔著東側的主屋摸了過去。
眼下這樣的情形，難保顧府之中混進細作。
越少的人知道她回來，便越方便後麵的行事。
正當她從一側牆角踉蹌的繞過去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和腳步聲不同，沉穩有力，卻微不可查。
顧錦寧摸著手裏的匕首猛地朝後揮了過去。
卻看見一頭黑豹子正蹲在自己身後，那漆黑如墨的身子在這樣的夜晚裏幾乎融入夜中。
隱約間還能看見它在身後搖擺著的尾巴。
顧錦寧伸手便將那豹子摟在了懷裏，低聲道：“真是個大孩子了！”
那豹子用力的顧錦寧的懷裏蹭了蹭，低聲的嗚咽著，像是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我現在要去見父親，你若是跟著我，不要發出聲音可好？”
那黑豹搖著頭，在顧錦寧的腿上蹭了蹭，率先走在了前麵。
看著她這副樣子，顧錦寧心裏一笑，躡手躡腳的跟了上。
一人一豹就這麽在黑夜之中穿行著，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終於到了顧明遠的臥房。
與往日不同的是那臥房之中燈火通明。
顧錦寧在圍牆下遠遠的看著那屋中閃動的人影，幾番猶豫之後，在黑豹的背上拍了幾下。
那黑豹猛子從藏身之處約了出去，抓傷了院中的侍衛，撲開了顧明遠的房門，在屋子裏大搖大擺地搗亂之後，再次奪門而出。
隻聽魯伯一聲大喊。
“它怎麽過來了？！快帶回去！”
聞聲趕來的家丁很快就被那黑豹引了出去，眨眼之中剛才還人滿為患的院子隻剩三人。
顧錦寧從暗處走了出來，伴著屋中的燈光，關上了顧明遠臥房的大門，還順手插上了門閂。
看著突然出現的自家小姐，魯伯整個人頓時一愣。
屋裏的李太醫見狀急忙讓開了位置。
站在門口的顧錦寧三兩步走到床邊，看著自己父親白中透紫的臉色，心裏頓時大驚。
李太醫急忙開口道:“初步的診斷應該是中毒所致，可是我檢查了顧相今日所有的吃食，均未發現有異樣，我現在用銀針護住了心脈，加上顧相之前也是習武之人，這身子骨比平常人要強上一些，要是換做是我，怕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聽著太醫的話，顧錦寧目光愈發的冷冽。
她伸手搭在了自己父親的腕上，眉頭越發緊皺。
如今脈象虛浮，隱隱還有虧血的症狀，銀針刺破起指尖，流出來的盡是一些黑的發紫的血液。
顧錦寧冷著一張臉，詢問道:“今日都有誰和我父親接觸過？”
一旁的魯伯答道:“隻有小桃和一個掃地的侍女，這兩人我已經仔細問過了，都沒有動過手腳。小桃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侍女和家裏也是簽了死契，就算是借她百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老爺動手。而且這半年多以來，老爺子吃食都是我一一吃過的，絕不可能有毒。”
聽聞此言，顧錦寧陳吟了一聲，視線掃過著過臥房中的每一處，卻並沒有發現異樣。
一切的陳列都和當初她離家之時一模一樣。
可人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呢？
越想心中越是煩躁，顧錦寧再次開口問道:“今日父親還去了何處？”
魯伯匆忙的又應了一聲:“白天的時候在書房，等我發現的時候，人就已經昏過去了，我急忙去把李太醫請了過來，之後就一直在這房間沒出去過。”
一聽此話，顧錦寧也顧不得許多，抬腳就朝著書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