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將計就計
“是啊,顧大人,你好不容易功成身退,何必再趟這個渾水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番勸說。
顧明遠撫著額頭,麵上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可是,若皇上有心重用我,我卻不肯,那不是有些不識抬舉了嗎?況且,皇命難違啊!我怎敢拒絕皇上!”
“你可以用身體抱恙的理由來推辭啊!”
“是啊是啊!”
旁邊的人也插嘴勸道。
顧明遠瞧著幾人心急的樣子,心中暗笑,當下便做出一副很疲倦的樣子道:“好了各位,今日是家父的追思會,那些事,便不再說了!”
顧明遠一走,那些人臉上都現出憂慮的神色來。
顧錦寧在旁瞧著,心裏偷著笑。
她這爹爹,倒也是好演技,瞧把那些人給急的!
……
見這一記的導火線已經鋪好,顧錦寧才安下心來走到顧長庭的棺槨前。
她望著祖父的棺槨,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祖父生前最疼的人就是她,本以為叫祖父辭官卸職,便能夠安心度過晚年,也能讓顧家從這朝堂之上全身而退。
她那麽費盡心思的想要保全顧家,守護她的家人。
可最後還是讓江慕白那奸人給算計了。
想到那個衣冠楚楚卻人麵獸心的男人,顧錦寧心中發恨,她細嫩的手指用力的蜷起,在身側緊握成拳。
一雙含著水光的明眸裏竟是仇恨。
她恨江慕白,若這一世,她終是不能鬥過他,那她便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哪怕同他同歸於盡,也絕不放任他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仇恨使顧錦寧的麵目看起來有些猙獰。
前世的一幀幀畫麵浮現在眼前,家人的慘死,江慕白的無情。
顧錦寧的手撫上顧長庭的棺槨,低聲對著裏麵躺著的人發誓:“祖父,你可安心的去吧,顧家就交給孫女兒來守護,請相信我,我就算拚上這一條命,也要護顧家上下周全!”
她臉上落了淚,被淚水蒙住了雙眼,這時,從旁伸出來一隻手,溫柔的將她眼中的淚拭去。
她側目一看,是蕭琰。
“你來了!”
她輕聲說,然後吸了吸鼻子。
蕭琰歎氣道:“阿寧,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好自己,祖父已經離世,這是事實,你再悲傷也已經無濟於事,有悲傷的力氣,倒不如我們把這力氣留著,來對付那些小人!”
蕭琰一向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話來安慰她。
也知道,顧錦寧年紀雖輕,可心中所想之事,卻是如此之重,他也明白,小情小愛的關懷和溫暖,是無法讓顧錦寧振奮起來,隻有在涉及到顧家安危時,才會讓她重新打起精神。
顧錦寧剛要說什麽,院中卻迎來了不速之客,為首的是江慕白,身後跟一隊士兵。
他將手中的折扇收回,臉上帶著冷漠的笑意,高聲說道:“有人檢舉顧府假借追思會的名義來密謀造反,我奉皇上之命,來擒拿你們!聽好了,把顧錦寧與顧大人給我抓起來!”
他話一說完,突然眸光一掃,看到院中的角落裏竟還站著幾個蕭泰的人。
那幾個蠢貨,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他臉上表情幾經變化,最後收住了。
可顧錦寧還是把他的臉色觀察的很細致。
她上前一步,嗬住那些士兵的行為,厲聲辯駁:“隻憑借有人檢舉的三言兩語,就說我顧府謀反,這院中的人都長了耳朵,是與不是,江大人連問都不問,便要將我父女二人抓走,我不服,我要去見皇上,我要與他當麵說清!”
“見皇上?這等事,便不勞皇上費心了,你們父女二人,且與我走一趟吧!”
江慕白冷聲說道,言語裏滿是不屑。
顧錦寧不怒反笑,故意激他:“難不成,江大人不讓我見皇上,是因為心中有鬼?我顧家上下效忠皇上多年,為這座江山付出了多少心血,在我祖父的追思會上,你卻當著我祖父的屍首如此汙蔑我顧家,你是何居心!”
顧錦寧一副很可憐,很委屈的樣子。
與顧家交好的親友便有人為顧錦寧打抱不平。
紛紛說:“是啊,江大人,若心中無鬼,見一見皇上,當麵說清楚不是更好!”
江慕白頂不住眾人的壓力,隻得說:“既然你一定要見皇上,那我就帶你去。”
見自己的計謀得逞,顧錦寧暗暗高興。
她與江慕白一同進宮,蕭琰擔心她,便也在後麵跟著她去了宮裏。
見到皇上時,她參拜過後直接跪在了大殿之中,委委屈屈的哭訴:“皇上,你可要為民女和爹爹做主啊,江大人說,有人檢舉我們在與親友密謀造反這可真是冤枉我們了,分明是二皇子的人在逼迫我和爹爹加入他們,與他們一同……一同……”
說到這,顧錦寧故意停頓不再說下去,還裝出一副很是驚恐的樣子。
明帝聽了不由得有些懷疑。
“一同什麽?快說!”
顧錦寧大聲哭訴出來:“二皇子的人,要逼迫我們一同謀反,皇上,我們顧家忠心耿耿,怎麽可能會與他們同流而汙,還望皇上做主啊!”
顧錦寧說完,哇哇大哭的磕了個頭。
江慕白再旁聽著,欲嗬斥她,卻被顧錦寧給打斷了。
她顫顫巍巍道:“皇上,你想,二皇子並非您的親生骨肉,他逼迫我們加入他們,就是為了造反。他一定是知道皇上一向疼愛我顧家,才會想要借此機會挑撥我們關係,這樣沒了顧家支持皇上,他有朝一日反起來時,也少了個阻力!”
顧錦寧說的頭頭是道,江慕白聽後,氣憤的麵目圓睜。
替蕭泰辯解道:“皇上,你莫要聽她讒言,二皇子怎會不是您的親生骨肉呢,二皇子被貶,一直在認真改過,怎麽可能會有謀反之心呢!”
明帝剛開始聽到顧錦寧說蕭泰不是自己的骨血時,心中還有些憤怒,可轉念聯想到魏妃對他的怨恨和背叛,便心生懷疑。
難道這蕭泰當真不是他的骨肉?
若不是,他之前心裏很多的疑惑便也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