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留他全屍
雖說前世恩怨種種,她也曾徹骨的恨過烏蘭珠,但到底她也隻是個被江慕白表麵朗朗君子的模樣給蠱惑了的可憐女人罷了。
她心下感歎,腳步也沒停,回到安寧軒,隻見烏蘭珠正跪在院落中央,身邊堆放著許多禮盒,她快步走過去,嘴上念道:“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
烏蘭珠聞聲回頭,卻並未起身,顧錦寧走近伸手去拉她,烏蘭珠卻抓著她的手,急切說道:“求你放江慕白一馬,留他一條命,看在我曾幫過你的份上,求你!”
果然是為此事!
顧錦寧手上動作沒停,她微躬身將烏蘭珠從地上扶起來說道:“你先起來,我們進去說。”
烏蘭珠起身點頭說好。
兩人進了房內,烏蘭珠急忙上前拉住顧錦寧的手,“我聽聞蕭琰已經下令要對江慕白三日後行刑,看在我曾幫過你的份上,求你在蕭琰麵上替江慕白求求情,留他一條性命,我可以帶著他離開,遠離京城,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見顧錦寧麵上並無動容,烏蘭珠提起裙擺又再次跪在地上。
“你這是做什麽,烏蘭珠,你好歹是太傅千金,怎可說跪就跪。”
顧錦寧見她如此,有些為難,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若不答應我,我便長跪在此!”
“何苦呢,烏蘭珠,你應當知道你這個要求我不會答應你,你曾幫過我,也救過我的性命,那時在宮中若非你三翻四次冒險為我送飯,想必我已經餓死在那,可烏蘭珠,你若要我幫你其他,隻要我能做到都會答應你,可偏偏這樁事,我無能為力。”
眼前的烏蘭珠哪還有從前的跋扈,一個為了愛情連自我都丟棄的女人,雖說這讓顧錦寧不齒,可到底也是個可憐之人,她忍不得動了惻隱之心。
可即便如此,前世種種、今生種種,那江慕白她都絕不會原諒。
烏蘭珠跪著向前挪了兩步,再次抓住顧錦寧的手腕,懇求道:“四殿下如此寵愛你,隻要你與他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
顧錦寧有些氣惱,卻還是耐下性子勸她。
“烏蘭珠,暫且不說我與江慕白的個人恩怨,隻說他企圖謀朝篡位,將先帝與皇後妃子都囚禁於宮中,這般狼子野心,就天理難容,你覺得,蕭琰會留他麽?你覺得像他犯此滔天大罪,當真可原諒嗎?”
她字斟句酌,鏗鏘有力。
說的烏蘭珠無言以對。
烏蘭珠本就是病急亂投醫,隻是聽到江慕白要被斬首示眾的消息後,心中難過,想為他求得一線生機。
江慕白罪大惡極,可到底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亦是她的夫君。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對江慕白始終都留著一絲情意。
本想為他博得一線生機,可現下卻也是這樣的結果。
她早該預料到的。
縱然心中失望,可也知是情理之中。
“當真……沒有回緩的餘地的了嗎?”
她聲音孱弱,帶著無奈與失落。
顧錦寧沉聲應道:“是,沒有!”
烏蘭珠點了兩下頭,從地上站起。
“既如此,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顧錦寧歎息一聲說道:“說吧。”
“可否為他施毒刑,給他留個全屍,我想將他的屍首帶走。”
顧錦寧心中雖有猶豫,可看她如此懇切,她到底不忍再拒絕。
隻道:“我答應你,幫你在蕭琰麵前求情,但最終如何,還要看蕭琰的決定。”
“好,我等你消息。”
顧錦寧把她扶起來,然後道:“那些禮盒你便拿回去吧,我們之間,你曾幫過我,我也曾幫過你,我們已無相欠,此次事成,以後我們便各不打擾,安分生活”
烏蘭珠望著院中的東西,點頭道:“好。”
黃昏之後,顧錦寧叫府中下人備馬,前去蕭琰的府上。
蕭琰也正要出府,二人在府門口相遇,見到顧錦寧從馬車上下來,他上前攙扶。
“我正要去顧府看你,沒想到你就來了,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見到顧錦寧,他心情甚好,忍不住又要說笑。
兩人相攜進入王府,顧錦寧說道:“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一樁事要同你講。”
看她滿臉嚴肅,知她有正事要說,蕭琰當即嚴肅起來道:“好,那我們進去說。”
進入堂屋,蕭琰吩咐下人準備茶點,而後牽著顧錦寧的手走到寶椅上坐下。
“你要說什麽事,現在說吧。”
“今日烏蘭珠到府裏找過我,她本意想讓我跟你求情,留江慕白一條性命,被我一口回絕了,她見我如此,也知沒有希望,隻好退而求其次,希望我能同你說,給江慕白施以毒刑,留他個全屍,她想把江慕白的屍首帶走。”
蕭琰聽過後,沉聲片刻,才看向顧錦寧問道:“阿寧意下如何?給江慕白留全屍,阿寧可願意?”
“實話說,若思及前世今生他的種種惡行,勿說斬首,就算五馬分屍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可烏蘭珠曾在我被關在皇宮時幫我不少,我們的信都是她在幫忙傳遞,她縱使從前有千般錯處,到底於我有恩,她的請求,我不得不考慮。”
聽她說完,蕭琰也理解她的顧慮,
“你想幫烏蘭珠這個忙?”
顧錦寧點頭:“如果你答應的話……”
蕭琰最在乎的無非是顧錦寧的心情,既然她都開口,哪有不應的。
“好,那便應了她,兩日後叫她來把江慕白的屍首帶回去。”
江慕白被關在刑部大牢裏,經蕭琰決定,兩日後,由刑部執行毒刑。
兩日後,蕭琰親自來到刑部監督,要親眼看著江慕白飲下那杯毒酒。
江慕白猖狂一世,如何也未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下場,心中多有不甘。
他手中捧著毒酒,大笑三聲,自嘲道:“想我機關算盡,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真是……諷刺啊。”
蕭琰聽他說完冷笑道:“已經到了這種時刻,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江慕白冷眸一立,到這種時候竟還如此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