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七 大婚
溫素素、溫素錦、溫素春三人俱是在門口看著，紛紛沉默。
溫素心看了外麵一眼，笑著說道：“姐姐們可都在這兒做什麽？快快進來吧。”
見她態度如此和煦，三人反而更加覺得難堪了。
溫素心也不在意，便默默坐在桌子上，等著她們幾個人的回應。
而溫素素等三人站在外麵良久，確實覺得頗為尷尬，這才進了來。
隻見溫素素笑著看那婚服：“四妹妹這婚服，做得可真是精致。”
“是啊，”溫素心的眼神在上麵停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是吳姨娘做的，之前剛好讓我去試了。”
“這……這樣啊。”
溫素素摸了摸鼻子，想著人家的娘才剛沒了多久，這個時候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不知道會不會說話。
溫素心卻隻笑了笑，“姐姐們，你們都不用緊張，左右我明日也要嫁人了，就隨便說些姐妹們的體己話便是。”
如此，溫家姐妹三人才勉強放下心來，開始與她暢聊。
溫玉成年紀還小，於是被溫素心趕著回自己的院子裏麵睡覺去了。
第一次，四個姐妹強行忽視掉她們之間的重重矛盾，說起了夾槍帶棒以外的話來。
“沒有想到，我們家中，最早一個出嫁的竟是四妹妹。”溫素素忍不住感歎到。
溫素心隻看著她們說，“姐姐們都會有一個好歸宿的。”
“是嗎？”
溫素錦緩緩啟唇，扯出了一抹微微的苦笑來。
溫素春的臉色也看上去不太好看。
畢竟在座的人當中，除了溫素素以外，溫素春和溫素錦，都覺得自己的未來可謂一片渺茫。
溫素心歎了一口氣，第一次開口勸到：“幾位姐姐，我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屬……也許不一定是好的環境，但是首先，我們的心境可以先好起來。”
三個人緩緩聽著，眼中似是閃過朦朧的陰霾，不知自己所為何處，該為何走。
片刻之後，溫素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強顏歡笑道：“好了好了，明日就是四妹妹的大好日子呢，我們都是在這兒說什麽晦氣話！來，我們都是來給妹妹送陪嫁禮的，妹妹可不要嫌棄才好。”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溫素心當然不會說什麽，皆是笑嘻嘻地說道，“當然不會，陪嫁嘛，哪裏還會嫌少呢！妹妹可還能找到一個好借口來敲詐姐姐們呢！”
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三人這才笑開了來，紛紛遞上了自己的陪嫁物。
溫素素送的是一套珍珠頭麵，溫素春給的是一個上好的紅珊瑚琉璃珠手鐲，而溫素錦的花用並不多，隻能勉強給了一串珍珠項鏈，成色並不算極品，但也已經很好了，幾乎花費了溫素錦一大半的花用，這個情意是帶到溫素心的身邊了。
溫素心的手中握住了這些東西，頓時覺得沉甸甸的。
“姐姐們，多謝了。以後，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
終於到了第二日，到了溫府、殷王府、甚至整個京城都為之興奮的一天。
因為，今日終於是殷王爺和溫府的四小姐大婚之日。
這一對眷侶情人，一直都在京城眾百姓的心中久久難以散去，隻因為他們兩個，更多的文人女子變得相信愛情了，恨不得天天黏在酒樓裏麵聽著說書人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他們二人的傳奇。
然後由衷地感歎一句“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容易啊。”
溫素心身著大紅色的嫁衣，在紅妝娘的幫助下敷粉施朱，點上朱唇，輕描黛眉。
她看著眼前的自己，突然覺得腦袋有一些眩暈。
仿佛就像是在一場夢裏一樣，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夢境，哪裏是真實。
過後，便有婆子為她梳頭，口中掛著和藹地笑容，一邊梳著，一邊口中喃喃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溫素心的小心髒，也終於從沒有什麽實感，到越來越緊張，心跳越來越快的時候了。
她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麽古代的女子，都會對這一日有著如此的重視。
一層又一層的嫁衣，一描又一描的妝麵，一次又一次地梳頭……
仿佛就是要在這些最隆重的禮節之下，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婚姻的重量。
“哎喲，新娘子可真好看！”
“謝謝嬤嬤。”
溫素心笑臉盈盈地將手中的大紅包給了過去。
正好這個時候，便聽得外頭傳來了劈裏啪啦的炮竹聲，有小廝高聲喊著：“新郎官來啦！”
女眷這邊紛紛慌亂了起來，趕緊將紅蓋頭覆在了溫素心的頭上。
她隻覺得自己的眼前瞬間變成了一片朱紅，心情也隨著這紅蓋頭的覆上，而更加緊張了。
“新娘子來啦新娘子來啦！”
溫素心牽著喜娘的手緩緩走出，心中不知為何浮起一絲絲看不見的不安。
隻聽得外麵說道：“哎喲，新郎官怎麽不在府上等新娘子來？這可不好呢！”
“等不及。”低低的笑聲傳來，尉遲甫如此說道，上前一把牽住了溫素心的手。
就在觸碰到尉遲甫的手那一瞬間，溫素心覺得自己整個人才安心了下來。
喜娘樂嗬嗬地說道：“新郎官可真疼新娘子呢！不過這吉時可不能誤了，奴婢還是知道殷王爺的斤兩的，等送了新娘子進轎子，王爺趕緊回府上等著吧！”
尉遲甫親自陪著她坐進了轎子當中，轎子一晃一晃，溫素心眼前的紅蓋頭也跟著一晃一晃。
若不是她沒有掀開紅蓋頭的話，大約會看見，今日的京城，滿城為紅，隻為慶祝殷王爺的娶妻。
到了殷王府裏頭，尉遲甫一時緊張，非常利落地，將轎子門一踢，結果觸碰到旁邊的零件，轎子的一邊都給散了……
眾人紛紛笑道：“新郎官可真是緊張！”
溫素心偷偷笑著，卻已經走了出來，牽著尉遲甫的手跨過火盆，下一秒卻被人一個打橫攔腰抱起，嚇得驚呼了一聲！
尉遲甫的嘴角緩緩勾起微笑，一步步抱著她走進了殷王府的大門。
賓客紛紜，大家今日難得見殷王爺麵容如此和善，紛紛也上前恭喜敬酒，尉遲甫也一一應了下來，現場一派和平。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眾人轉身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紛紛跪了下來！
尉遲文一甩手，“今日是皇兄大婚，朕來給七哥和嫂嫂慶祝，各位今日無需多禮。”
如此說罷，眾人才起了身來。
尉遲甫笑著看他，“九弟，你來了。”
“七哥的大婚我盼了多久啊？當然要來了！”尉遲文放肆地笑了起來，作為一個皇帝，率先開始慫恿：“等下拜完堂，可千萬別放過殷王爺！想盡一切辦法把他給灌醉了去！”
眾賓客見尉遲甫和皇上關係如此親密，也紛紛笑著答應了。
尉遲甫忍不住苦笑著搖搖頭，“看來今日可是要吃苦頭了。”
尉遲文哈哈笑去。
溫素心休息了片刻，大堂的客人算是全部到齊了，喜娘這才將她帶了出來，與尉遲甫一同，一人握著一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前來負責主禮的人，正是安府的安老將軍，他看著眼前的一對新人，麵色柔和，莊嚴喊道：“送入洞房！”
這一整套，才算是完成。
溫素心剛坐回去，便有下人端來了些許甜點：“王妃，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吧，外頭的客人們，可還要一會兒呢。”
“好。”溫素心點點頭，微微掀起自己的紅蓋頭，撚起一些甜點便放入口中。
吃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低著頭數手指。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溫素心微怔，卻已經感覺到了眼前，站著一個人。
站著她的男人。
相互無言，紅蓋頭被緩緩掀開，露出了溫素心巧笑倩兮的紅顏，看見了尉遲甫穿著大紅色婚服的別樣驚豔。
尉遲甫笑了笑，一把將人摟緊在懷中。
溫素心嗅到他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頭，“喝了很多？”
“沒有，都是清水，隻喝了一些。”尉遲甫貪婪地埋在她的肩膀上，將人緩緩壓倒在龍鳳大紅床上，溫素心露出羞澀的笑容，卻並不拒絕。
尉遲甫看著她如紅霞般的臉，頭一低就覆住了她的唇。
“唔……”溫素心掙紮了片刻，“先讓我把這個妝卸一些……還沒有喝交杯酒呢。”
“好。”
溫素心窸窸窣窣地將東西弄完，二人樂嗬嗬地喝完了交杯酒，尉遲甫摩挲著她的柔荑，輕輕歎了一口氣，“真像是在做夢……”
“嗬嗬……”溫素心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是嗎？”
尉遲甫輕笑，將人再一次壓倒在床上，鋪天蓋地的激吻席卷而來，讓溫素心頓時招架不住，腰一弓便忍不住嚶嚀了一聲，聲音也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先……先把這些桂圓掃開……疼……”
嘩啦啦啦！
尉遲甫的吻帶著幾分急促，揮手一把就將床上放著的桂圓一物盡數掃落在地麵。
隨著桂圓們落入地麵的，還有一件又一件大紅色的嫁衣……婚服……
滿室落下春色旖旎，隨著溫素心一聲壓抑地痛呼，終於在尉遲甫多年的等待之下，在他身下綻放出隻屬於他的美。
大紅燭火已被熄滅，但是屋內的洞房花燭夜，卻還可以持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