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試探
在周子傲想的出神時,紀波皺著眉,猶豫著,才將手機遞給他看,隻見他拿到手機後,一臉陰沉,眼裏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東西,是不高興?
“怎麽了?”
上官燁看著周子傲臭著一張臉,以為又有什麽不好的消息,不由的心口一緊。
紀波努努嘴,說:“你看看手機群組,消息都炸了。”
視頻不過短短10多分鍾,上官燁卻覺得自己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這麽長,視頻裏隻有蘇錦姿和沈司沉,這明顯就是他走後才拍攝下來的。或許是偷拍人的距離有點遠,兩人說得話斷斷續續聽不清,光從動作上看,像是一對情侶在吵架,男人著急的解釋著,而女人氣急敗壞地衝男人扇了一耳光。
但兩人最後幾句對話,卻特別清晰。
沈司沉:“蘇錦姿,多少錢?多少錢買你一夜?500萬?還是1千萬?!”
蘇錦姿:“沈司沉,任何人都可以,唯獨你,不配!”
連上官燁都是一怔,抬起頭,目光又落在周子傲身上,他那線條分明的冷峻臉,在夜色裏如同安靜的雕塑,猜不透在想什麽,但明顯能感覺到空氣有些凝滯。
周子傲眸色一斂,語氣不善:“把今天沈司沉合作的油田內容,透露給蘇錦姿。”頓了頓,他又想起了什麽,黑著一張臉,神色不太好看,轉頭看向紀波,“把她給我盯緊了!”
說完,男人就消失在辦公室裏,留下一頭霧水的上官燁,不過他的心思全在蘇錦姿身上,哪還有工夫去揣摩周子傲想著什麽。
周子傲回到老宅,陪爺爺奶奶吃完飯,都閑聊了好一會兒,周介鴻才回來。隻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仿佛真的是大病初愈。
“你大伯就是勞苦命,我說了,讓他在家多休息休息,他非要說公司太多事要處理了。”周老太太雖口氣不悅,但眼裏都是心疼,接著轉頭,又看向周介鴻,說:“吃過飯了嗎?”
周介鴻那句“吃了”隻發了一半的音,老太太仿佛沒聽到,走到廚房,對張嫂說,“把我熬的補湯給介鴻端來。”
周子傲一抬頭,剛好對上周介鴻無奈的一笑。
“大伯沒事吧?”
“就是普通感冒,能有什麽事?你奶奶啊就是太緊張了。”
周老太太聽到周介鴻這樣說,一臉不高興,聲音提高了幾個調,“普通感冒?明明就是加班加得心髒病都犯了!”然後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說你是勞苦命一點都沒錯!都這麽嚴重了,還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大伯是要多注意休息,子蕊也很擔心,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看看你。”
周介鴻一臉倦意的臉上帶著笑,說:“爸,你看我為了公司鞠躬盡瘁,你不給我加薪,就說不過去了。”
周介鴻將話題引到在一旁看報紙,悶不吭聲的周老太爺身上。他大概是聽到周介鴻是在跟自己說話,周碩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周介鴻,不緊不慢的摘掉眼前的老花鏡。
“身體重要,要是太累,分點工作給少岩。”
說到周少岩,周介鴻就頭疼。
“爸,我是拿他沒轍了,上個月來公司總共不到10天,前段時間讓他跟進項目,穩賺不賠的生意,結果到他手裏,他賠了5個億,結果這兩天又消失了。”
周介鴻是很無奈,不等周碩說什麽,周老太太先開口說話。
“少岩本就不愛從商,你也不要勉強他了。”這話是對周老太爺說的,接著她轉頭看向周介鴻,“他是你弟弟,要多包容一點,一家人以和為貴。”
“母親,我明白。”
周介鴻眼珠子滴溜溜轉,轉頭看向周子傲,說:“大伯經曆了這場大病後,現在是真想好好休息。子傲,你現在羽翼豐滿,也是能獨當一麵了,把周氏的工作交給你,我也放心,大伯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
但周介鴻這話一出,最驚訝的莫過於周碩,他眼中有著明顯的探究,但也隻在周介鴻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繼續低頭看手裏的報紙。
周子傲一頓,他慢慢抬起頭,目光停留在周介鴻臉上半晌,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大伯開什麽玩笑呢,我這點皮毛跟你比,就是班門弄斧獻個醜。周氏集團能有今天的成績,大伯可是功不可沒。再說,live事情太多了,我來接管周氏,未必能做到如今的好成績。”
周介鴻斂眉輕笑了兩聲,但目光涼涼的,落在周子傲身後的某一點。
“大伯不服老都不行啊,以後這個世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盡管放手一搏。”
一時間,室內陷入平靜的沉寂。
“你個臭小子!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這個老的還沒說什麽呢!”還是周老太太先打破這僵境,說完就往周介鴻後腦勺一巴掌拍了上去。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周碩整理著手中的報紙,頭都沒抬,說:“介鴻要是真的累了,分點權給子傲也行,你好好想想,下個月開董事會,再給我答複。”
周介鴻心裏咯噔一下,明明是開玩笑試探,可老頭子說話的口氣卻不像是假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悅。
“爺爺!”
周子傲剛叫出口,周碩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提前打斷他。
“就這麽定了!”周碩雙手背在身後,轉頭望向周老太太,“老婆子,我背疼,上去給我揉揉。”
周老太太怎麽會不懂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伴?這是他生氣前的征兆。
“子傲今天留家裏休息嗎?”周老太太一臉關切道。
“不了。我待會兒還有事。”
周老太太看了周子傲和周介鴻一眼,“你們也早點休息。”
周介鴻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轉頭對周子傲說:“難得你今天有空,跟大伯下盤棋吧!我們爺倆兒好久沒切磋了。”
“好。”
周子傲的棋藝還是周介鴻一手交的,雖然周子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這些年沒怎麽練過棋藝,一局過後,周介鴻就完全掌握了他下一步棋的走向,於是這樣一來一回,兩人打了個平局。
“不下了,子傲,你也不知道讓讓我這個老人家。”
“大伯哪裏老了?”
周介鴻抿了口麵前的茶,“說起這下棋,還是你爸教我的呢。那會兒啊,他成天就愛琢磨這些,後來棋藝精湛,那可是不得了,你爺爺都下不過他。”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就停住了,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子傲的父親,周懷瑾,22年前車禍身亡,一直是周家人閉口不提的禁忌。
“大伯,別說了,別讓爺爺奶奶聽到了。”
提起父親周懷瑾,周子傲沒有那麽多感觸,大概是因為當年父親出車禍,自己太小了,又或許是因為已經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不想再回憶了。
周介鴻似長歎一聲,“我不提,我真怕有一天會忘記他。子傲,你知道嗎?我現在有時候都不太記得他當初的模樣了……”說著說著,周介鴻眼中似有淚光浮動,“哼,這個臭小子,你爺爺奶奶從小就偏心他,那會兒我和你小叔嫉妒得很。我們後來說好了一決高下,誰贏了,就讓父母喜歡誰多一點。可他倒好,就這麽撒手人寰……丟這麽個大攤子讓我來收拾。”
周子傲原本是一張極其帥氣冷峻的臉孔,卻因為缺少表情而顯出一絲孤傲冷漠。
“子傲,大伯現在真的覺得力不從心了,周家遲早都是你的,你早點接下這攤子,我到時候去見你爸爸,也能有個交代。”
“大伯!你胡說什麽呢!”
周子傲是真的生氣了,要說他之前懷疑過周介鴻,但此刻聽到他這樣說後,更是因為之前懷疑過而感到內疚,心裏頓時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