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聞言,蘇錦姿破涕而笑。林慕白慢悠悠的語調中,聽著像是玩笑的口吻,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堅決,就跟她這人一樣,看著柔情似水,實則一旦下定了決心,就絕不回頭。
蘇錦姿和林慕白都是一樣的人,帶著獨有的偏執,所以才能靠近彼此,也能溫暖彼此。
“你,對言之是什麽感情?”終於,林慕白問出口了,這句話從她一進門,就一直盤旋在腦子裏。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破了昏暗的午後。
蘇錦姿下意識蜷縮著,她抱緊膝蓋,思索半晌,才淡淡開口,“跟我家人一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林慕白心裏五味雜陳,良久,她都沒有說任何的話。
“對了,慕白,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偵探社的情況,我奶奶死之前,找了偵探社拍到沈媚和別的男人的照片,我直覺這跟周介鴻有關係。”
大概是蘇錦姿話題轉移的太快,又或許是慕白還沉浸在剛剛的話題裏,片刻,她才回過神來,說:“好。”
她直直地望著蘇錦姿,有些事,既然季言之不說,蘇錦姿不知道,那她就不能挑破這個話,免得徒增彼此的負擔和尷尬。
兩人就這樣背靠著背,放著音樂,像以前那樣,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就算互不打擾,也不會尷尬。一直到周子傲回到別墅時,他才發現客廳的地毯上坐在兩個女人。
而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個披著一件單薄睡衣的女人身上,他自詡識人無數,隻用和對方注視幾秒鍾,就能從對方眼中猜到一二,人性在被欲望蒙蔽之下,那股貪婪勁兒會快速膨脹起來。可是蘇錦姿不一樣,她眼神看似單純幹淨,沒有任何的物質欲望,但若仔細瞧,一定能看到她眼底深處的排斥,甚至是厭世,雖然隱藏的極好,但還是能感覺得到。
尤其是當她低頭的一瞬間,周子傲又從她墨色一般的眸子裏看到一絲悲傷和消極,就像是經曆過百般折磨的人,不過轉瞬即逝。
“你怎麽回來了?”蘇錦姿先發現了他,渙散的眸子漸漸清明,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當周子傲被這熟悉的聲音拉回到現實中時,他對上了蘇錦姿那雙幹淨而一塵不染的眸子,有那麽一瞬間,他像是被蠱惑到了,仿佛剛剛從她眼底看到的厭惡塵世都是假的,而此刻才是真正的她。
嗬,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錦姿才多大?她怎麽會流露出那種消極悲觀的神情呢?
周子傲捏了捏眉心,笑逐顏開,說:“來接你回老宅吃飯。”他慵懶的聲音中透著磁性,隻是下一秒,他就微微蹙眉,手臂一伸,就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都變天了,也不知道多穿點?”
口氣明明是嚴肅的,卻怎麽聽都不像是責備,而他的眼神,確實溫暖無雙。
說完,就半蹲著,將她腳下的拖鞋穿好,再站起身時,沒有覺得不妥或是嫌棄,這些親昵的舉動就像是不經意就會做出來一般。
之後兩人相擁,如此近的距離,蘇錦姿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又像是古龍水的香味,總之,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沁入心脾的清馨,一瞬間就能讓她心思安定。
作為旁觀的林慕白,從始至終,都被人當成空氣。她突然想起幾年前拿到調查到周子傲的資料時,曾分析過此人,他清冷狠戾,殘暴霸道,擅謀略,喜攻心,好戰場,是商界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亦或是說站在權利頂端的人,從來都是無情冷酷之人。
可誰知,那個冷清孤傲的人,竟會在一個女人麵前放低身份,如此耐心?林慕白苦笑,就算自己哥哥再喜歡楚沐安,也無法做到這樣溫柔的極致了吧。
終於,林慕白能確定,周子傲對錦姿,是用情至深啊。她不再打擾,慢慢起身,準備悄悄退出去。
隻是這時,蘇錦姿才發現不妥,她推了推抱著自己的周子傲,眼神中帶著緊張和抱歉,看向林慕白說:“慕白,你要走了嗎?我送你吧。”
“沒關係,我自己走。”林慕白自然是察覺到了來自周子傲那束警告意味很濃的熾熱視線。眼見當了十足的電燈泡,怎麽還能厚臉皮繼續呆著?
其實從她見周子傲第一眼時,就能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不友善,甚至是冷漠。準確的說是,這個男人溫柔的一麵,從來都是隻給蘇錦姿。
聞言,蘇錦姿想從周子傲懷裏掙脫開,可是他卻緊緊抱著她,絲毫沒有要鬆開的痕跡,蘇錦姿抬眸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盯著慕白補充道:“外麵下雨了,還是我送你吧,你等等,我換件衣服。”
周子傲好整以暇地看著蘇錦姿,明明什麽都沒說,眼裏卻是滿滿的笑意,自然,他沒有忽視蘇錦姿嗔怒的瞪了自己一眼,那警告的意思很明顯。可是周子傲鐵了心要逗她,怎麽會輕易放手?可誰曾想,下一秒,蘇錦姿一抬腳,就死命往他腳背上踩去。
“嘖……”他低呼一聲,鬆開了鉗在她腰上的手,明明該他惱的,她卻又理直氣壯地對他翻了個白眼。而他卻不生氣,一直看著她笑,隻是那笑意還沒到達眼底,卻輾轉於眉梢之間,可見這一係列的動作在周子傲看來,蘇錦姿是十足的可愛。
當然,林慕白也沒有忽略到這一幕,她嘴角噙著笑意,默默低著頭一言不發,作為電燈泡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直到樓上響起臥室關門的聲音時,林慕白才意識到此刻偌大的客廳裏,隻有她和周子傲,她微微抬眸,就對上他那見人就帶著三分疏離的神情,此刻,他單手插在褲兜裏,臉上的笑意早已冰涼如水。
“何慕白?”他微微挑眉,冷漠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可就是這一聲,卻聽得林慕白心跳如鼓,她這個名字是假的,難道被周子傲發現了?她下意識有個不好的念頭,但又不敢深想。思索半晌,她又不能露出一絲蛛絲馬跡,於是抬頭迎著他不友善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