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差點兒被炸塌的巷道中,一個外骨骼裝甲手臂穿過一堆碎石瓦礫,胡亂撥動著碎石。
片刻後,探照燈在巷道中亮起,彌漫的粉塵讓一切都看不真切,如夢似幻。
林零有些顫抖的聲音漸漸響起。
“楚非啊楚非!你真讓我大開眼界,你是瘋子嗎?你想自殺嗎?”
隨著林零的聲音,三個破爛不堪的外骨骼裝甲身影相繼爬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拎著一隻不知生死的鼠人。
“這樣簡單一點,誰知道會遇到多少鼠人,斯維特拉娜的那種攻擊方式,我還沒找到訣竅,不知道如何發動。”
“……”
“好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快回去吧。”
楚非三人成功捕捉到一個鼠人,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在外骨骼裝甲的動力加持下,三人的行進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回到了晉陝分部。
斯維特拉娜看著楚非平安歸來,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楚非,到底發生什麽了?剛才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楚非衝斯維特拉娜擠出一絲假笑,並沒有解釋。
龍九一副木訥的老實人樣子,也不像是肯說話的。
斯維特拉娜最終隻得把目光投向她不太信任的林零。
林零看著斯維特拉娜微微一笑道:
“楚非剛才想出一個很有趣的戰鬥方式,爆炸隻是一個小插曲,不必在意。”
斯維特拉娜聽到林零的解釋,心裏好受了一些,不過她還是保持著對林零的戒備。
楚非回到晉陝分部後並沒有休息,直接帶著被麻醉的鼠人進入實驗室。
這一次,楚非再次確認,鼠人和人類的基因差距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震驚之中,楚非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測,於是他開始查閱晉陝分部之前的科研資料。
他之前雖然把晉陝分部的資料發往川藏總部,但由於科研資料數量過大,大部分資料他都沒有仔細查看過。
這一次,他根據之前瀏覽資料時的印象,找到了晉陝分部“基因合成技術”的相關資料。
這一看,楚非更加震驚。
楚非沒想到,晉陝分部曾經就做過類似“C病毒內源化”的研究。
雖然晉陝分部沒有像巴特這樣的天然C病毒免疫者,但他們之中的天才科學家還是在這個研究方向上,走出了與眾不同的道路。
然而,資料中的內容讓楚非越看越是心驚。
前半部分內容,顯然充滿了希望,C病毒內源化的成功,讓許多普通人獲得了免疫C病毒的能力,並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
但之後,科研人員漸漸發現,經過C病毒內源化的實驗體,開始出現異化特征。
實驗體的智力衰退,體型縮小,新陳代謝速度加快,體溫升高,攻擊性增強……變得越來越不像人類。
而在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晉陝分部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已經完成了C病毒內源化。
接下來,一切都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為了保護沒有進行C病毒內源化的平民,晉陝分部開始流放C病毒內源化者。
……
看到這裏,楚非終於明白了一切。
這些鼠人,根本不是其他物種在C病毒的影響下進化成的智慧生物。
它們原本都是人類!
當楚非明白過來這一切之後,被麻醉的鼠人早已醒來。
它在手術台上嘶吼著,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捆縛著自己四肢的鐵索,卻徒勞無功。
楚非放下手中的資料,看向了手術台上的鼠人,心情格外複雜。
粉色的皮膚,稀薄的黑色毛發,佝僂的身軀,向前凸起的麵頰,怎麽看都沒有人類特征。
但它曾經,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猛然間,楚非似乎想到了什麽,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片刻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腋下,竟然長出分叉的毛發!
看樣子,有向鳥類羽毛發展的趨勢。
楚非心中一涼,整理好衣衫大步邁出實驗室,找到了巴特。
“巴特!脫衣服!”
“WTF?!”
巴特擠著眉毛神色複雜地看著楚非。
“楚非!你又想搞什麽?”
“我不搞什麽,你快脫!”
站在一旁的斯維特拉娜、龍九和林零看向楚非的眼神也是充滿不解。
楚非扶了扶眼鏡,看巴特還是一副不情願地樣子,隻得擠出一副假笑道:
“巴特,相信我,脫衣服!”
楚非說著,抬起機械臂,開始動手。
斯維特拉娜尷尬地扭過頭沒有看。
雖然巴特經過C病毒內源化,力量強大,但楚非的機械臂也不是吃素的,一番糾纏之下,巴特的衣服被扯爛。
楚非絕望地看到,巴特從肩膀到手背,零零散散地長出了幾塊鱗片。
巴特看著楚非閃爍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恍然大悟道:
“你是要看這個?”
巴特說著把上衣全部脫了下來,在他身上,許多位置,都長出了鱗片。
楚非喉結微動,示意巴特把衣服穿上,而後看向了林零。
“你也是變異人,對嗎?”
林零看著麵前的狀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楚非,猶豫著沒有開口。
楚非深吸了一口氣,扶了扶眼鏡獨自離開。
斯維特拉娜追上楚非,想要問楚非發生了什麽,楚非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無奈之下,斯維特拉娜隻得去問林零。
雖然斯維特拉娜對林零抱有戒心,但不知道為什麽,斯維特拉娜覺得所有人之中,林零才是最了解楚非的存在。
“林零,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林零淡淡地看了斯維特拉娜一眼道: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看起來,楚非遇到大麻煩了。”
“什麽麻煩?我可以幫他!”
“你幫不了他。”
林零說罷,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真是有趣呢……”
林零說罷不再理會斯維特拉娜,獨自離開,隻留斯維特拉娜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
當然,還有一頭霧水的巴特。
楚非再次回到了實驗室,看著手術台上的鼠人想起了把C-2交給他的矢野孝之。
“命運看來是選中了您呢!這款C-2,源自地表變異渡鴉體內的C病毒,經過改良,能夠安全地被您的基因內源化。”
因為是渡鴉,所以會長出羽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