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就是神（下）
空曠宇宙之中，二十餘名身著熵導戰甲的先鋒戰士組成的小隊不斷包圍合擊分散在太空之中的“巴特”。
縱使一些“巴特”已經被扯斷了部分軀幹，但強悍的**和充沛的靈能依然讓先鋒戰士頗感棘手。
若不是熵導戰甲的存在讓先鋒戰士的戰力得到大幅提升，人類還真對這種強大生物束手無策。
一名先鋒戰士趁著一名“巴特”被隊友牽製，迅速繞後，趁勢打斷“巴特”關節，而後用鋼纜捆縛，推向一邊。
不遠處，十餘個巴特被鋼纜緊緊束縛。
“差不多了，先把這批運回去聽候艦長發落吧！大衛，你去吧！”
“收到！”
名叫大衛的先鋒戰士身後熵導戰甲推進器啟動，帶著他靠近那些被製服的“巴特”。
就在此時，大衛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一個身影閃過。
而後，大衛的視線中，漸漸看到一個無頭的身體緩緩漂浮到眼前。
片刻之後，大衛才反應過來，那無頭的身體，竟是自己的。
就在此時，其他先鋒戰士聳然一驚，嚴陣以待。
“敵襲！小心！”
二十餘名先鋒戰士背靠背，圍成一個球體，終於有一人，看到了一個身高足有五米多的“巴特”，出現在麵前。
雖然眾人都在真空之中，但不知為何，先鋒戰士們都聽到了那個“巴特”的聲音。
“人類啊，在神的腳下臣服吧！”
先鋒戰士們沒時間思考耳邊為何會出現林零的聲音，在看到“巴特”的一瞬間便迅速集火。
然而那“巴特”身形一閃，再次消失與實現，唯有熵導戰甲中的警報器急促地咆哮著。
“轟！”
“哢！”
……
一陣陣戰甲碎裂爆炸的聲音在先鋒戰士當中不斷響起。
“巴特”如鬼魅般不可捕捉的身影不斷穿梭。
二十餘名先鋒戰士，不到片刻功夫，便支離破碎……
……
莫拉達號上，楚非集中精神，心念下沉，全力恢複著靈能。
唐納德和另外六名天罰戰士也在靜坐修養。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靈能的恢複，楚非對未來充滿期待。
巴特的強大，楚非心知肚明。
雖然巴特已經被聖木林零奪體，但隻要巴特的細胞還存在，說不定，總是出乎意料的巴特，還有機會複生。
時間緩緩流逝，楚非的靈能漸漸恢複，忽然間，龍九急促的聲音響起。
“報告艦長！先鋒戰士遭遇襲擊！已經全部失聯！”
尚未完全恢複實力的楚非猛然睜開雙眼。
“怎麽回事？”
龍九的聲音再次響起。
“目標區域磁場混亂，正在調整觀測方案！”
“觀測完畢！”
龍九聲音落下，一道投影出現在楚非麵前。
漆黑的宇宙之中，一個身高五米多的“巴特”從身上伸出無數根係般的觸手，與被鋼索捆縛的十多個“巴特”相連。
漸漸地，那些被鋼索捆縛的巴特，體型不斷縮小，逐漸融入大號“巴特”體內。
大號“巴特”，也就是林零，體型再次增長起來。
林零目光殘忍地看向莫拉達號所在的方向，猙獰的巨口裂開一道縫隙，似笑非笑。
“本以為隻有聖木一族的靈魂分合自如，沒想到這**也可分可合，太契合了！太完美了！人類啊，你們真是給我送上一份大禮啊！”
“作為獎賞！我是不會讓你們絕種的，我要讓你們成為我最虔誠的奴仆！”
楚非看著投影中那高大的身影，一陣熟悉感自心頭湧起。
隻不過，這熟悉感，並不是巴特的。
“林零！你竟然還不死！”
楚非說著直接站起身來，帶上了冰石戰甲的頭盔。
正坐在一邊修養的唐納德和六名天罰戰士見狀紛紛動容。
唐納德當即攔住楚非道：
“楚非！你要幹什麽？”
楚非看了唐納德一眼，沉聲道：
“我和這家夥做個了斷！”
楚非說著就要動身，卻被唐納德一把拉住。
“楚非，你瘋了嗎？剛才的重力炮都沒能殺死它，你覺得你比重力炮還強嗎？”
楚非聞言一愣，而後沉聲道：
“我知道，剛才的重力炮，一定已經削弱了他的實力，這是最好的機會！”
“楚非！”
唐納德激動地拉住楚非道：
“這個距離，我們再來一炮吧！哪怕莫拉達號崩潰，我們逃到流星號上就行！不要再冒險了！”
楚非聞言，微微一愣，再次看了一眼投影中，與其他聖木融合的林零，歎息一聲道：
“這是個機會，救回巴特的機會！如果連被重力炮打擊過的他，我都無法製服，那就用重力炮把我和他一起毀滅吧！”
楚非說罷不再理會唐納德自顧自離去。
唐納德看著楚非離去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坐在一旁的苟峰眼見楚非消失在視線之中，忽然站起身來，來到唐納德麵前，難得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唐納德副艦長！我們叛亂吧！”
苟峰此言一出，不僅唐納德吃了一驚，另外五名天罰戰士也緊張地站了起來。
“瘋狗！你又發什麽瘋！”
祁雲指著苟峰的脊梁怒喝一聲，苟峰全然不理，隻是看著唐納德繼續道：
“我估計了一下，先前的聖木怪獸足以億萬計，如今的數量可能還不過百。”
“連開普勒b22都被炸成碎片，他們還能活下來，證明他們絕不簡單。楚艦長此行凶多吉少。”
“我們幹脆彈劾他的軍職，直接發動重力炮，再給那怪物轟一發！”
唐納德聞言，眉頭緊皺，祁雲插口道：
“瘋狗！你當我們麵對的是誰？楚艦長都說過了，那是巴特！我們的戰友！”
苟峰扭頭撇了一眼祁雲，低聲道：
“傻X”
祁雲聞言一愣，差點兒忍不住撲上去。
就在此時，唐納德猛一揮手道：
“好了！別再吵了！楚非那家夥已經出去了！”
眾人的視線看向舷窗，楚非已經飛出莫拉達號，向林零的方向疾馳。
唐納德歎息一聲道：
“祁雲，我知道你的責任感不允許你放棄戰友……但是這一次，我支持苟峰！”
唐納德沒有理會神色僵硬的五名天罰戰士，緩緩道：
“說實話，楚非是個好人，總是願意把危險留給自己，總是想保護大部分人。”
“但是，戰爭終歸是需要流血犧牲的！”
“作為一個人，楚非是值得敬佩的，但作為一個軍人，楚非還不夠稱職！”
“如果楚非不能拿下敵人，強大的聖木不但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危，更重要的，是聖木下一步有很大概率對地球下手。”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一定要斬草除根！”
唐納德說著，靜靜地看了麵前的幾名先鋒團最後的精銳戰士片刻，歎息一聲道：
“一分鍾！如果一分鍾之內在楚非身上看不到希望，我們就開炮！即便我們被重力炮的餘波幹掉也在所不惜！”
“是！”
苟峰迅速向唐納德敬了一個軍禮，表示服從。
祁雲和其他天罰戰士互相看了看，猶豫片刻，權衡利弊之後，也默認了唐納德計劃。
……
太空之中，楚非看著剛剛與其他聖木融合完畢的林零越來越近，心跳越來越快，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渾身的肌肉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即便你再強，被重力炮轟擊之後，絕對實力大損！”
“隻有現在，能從你手中奪回巴特！”
“隻有現在！”
“哈啊啊啊啊啊！”
楚非咆哮著衝向林零，好不容易積蓄的一些靈能全部爆發！
冰石戰甲中，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黑色羽毛透體而出，雙肩之後，巨大的黑色火翼通過冰石戰甲的缺口伸出體外。
遙遙望去，仿佛一頭神話中的火鳳凰，向著林零呼嘯而去。
剛剛融合完畢的林零，宛若一頭上古凶獸，舔舐著鋒利的尖牙，戲謔地看著一頭衝來的楚非，輕笑道：
“比在地球的時候，強了很多啊……”
“人類啊……還真是可愛呢……”
“轟！”
黑暗之中，楚非和林零轟然相撞，原本赤紅的火焰瞬間爆發成狂暴的淡藍色，宛若超新星爆發。
猛烈的衝擊似乎連空間都讓震起一絲漣漪。
流星號上，八千多瀆神者擁擠地看著不斷震動的戰鬥投影，心驚膽戰。
“天哪，這一擊，不亞於引爆一顆核彈吧？”
“豈止不亞於，這比核彈狠多了！核彈的能量完全失控，而這一擊，完全將不亞於一枚核彈的力量壓縮於一個點！即便是全盛狀態的流星號，也會被這一擊擊穿啊！”
“太可怕了！人類竟然擁有這種力量！”
“這是神與神之間的戰爭……”
……
瀆神者們一陣唏噓，直到投影中的光華散去，雷克瀆神者們的聲音，漸漸平息了。
一時間，八千多名瀆神者甚至都沒人敢大聲呼吸，他們眼前的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漸漸平息的投影中，林零成長為八米多高的身影，竟然簡簡單單地，將楚非仍然燃燒著火焰的身體，輕描淡寫地握在手中。
林零用猙獰的左爪摸了摸燒焦的胸口，玩味地看著右爪中不斷掙紮的楚非，露出一絲殘忍猙獰的笑意。
“一次性就把全部的力量都打出來了，完全不留手嗎？”
林零說著，右爪微微用力，楚非頓時從冰石戰甲的縫隙中噴出一蓬蓬熔岩般的血液。
隨著最後一絲火焰散去，冰石戰甲碎裂，氣若遊絲的楚非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楚非強打著意誌，氣若遊絲道：
“為什麽？巴特，不該有這麽強……”
“對啊楚非，區區巴特，怎能發揮出基因的全部力量？”
“楚非啊，你們人類的曆史，都沒有我一個人的壽命長，你可知我們聖木一族為了獲得完美的軀體付出了多少心血，苦苦等待了多久？”
“況且，對靈能的運用，你們人類又才發現多久？”
“我們聖木一族，從誕生那一天起，就是靈能生物啊！”
“楚非，我真的很困惑，你，你們，人類，為什麽要與神為敵呢？乖乖地成為我的仆從，那是多麽偉大的榮耀！”
楚非聽著耳畔響起的林零的聲音，咳出幾口帶著肉塊的鮮血，輕笑了起來。
“咳咳……嗬嗬嗬……林零啊，自詡為神，卻不過是毫無追求的低等生物罷了，就憑你，也想讓人類臣服？”
楚非說著，餘光看了一眼遙遠的莫拉達號，低聲呢喃道：
“唐納德，我失敗了，沒想到會敗地這麽徹底，你們一定做好準備了吧……”
楚非的氣息越來越弱，莫拉達的艦首，一股狂暴的能量飛速匯聚起來。
這一刻，林零微微動容，他看了一眼莫拉達號所在的方向，全身的鱗片，片片豎起。
不可抑製的恐懼感讓林零響起之前開普勒b22被摧毀時的恐懼。
“楚非！告訴我！這是什麽力量！你們人類怎麽會有這種力量？”
楚非已經沒有開口的力氣，軟趴趴地待在林零的手中。
林零見楚非沒有回應，第一反應不是與莫拉達號對剛，而是迅速逃離。
然而無論他想逃向那個方向，似乎都沒有絲毫作用。
隨著莫拉達號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林零的雙眼一片赤紅。
“放肆！”
林零怒吼一聲，不退反進，向莫拉達號疾馳而去。
“給我停！”
林零浩瀚如海的靈能全力運轉，足以將空間凍結的靈能護盾驟然出現。
幾乎在同時，重力炮，再次發動。
本就不堪重負的莫拉達號外殼不斷剝離，莫拉達號上的眾人再也難以支撐莫拉達號的完整，隻能全力自保。
震顫的空間漣漪掃過林零周身的靈能護盾。
然而固若金湯的靈能護盾這一刻竟如豆腐般被地四分五裂。
粒子破碎釋放的能量引起了一連串的核爆，狂暴的能量讓已經逃出一段距離的流星號也震顫不止。
“不！”
林零嘶吼著，將聖木一族最後的靈能一絲不剩地全部調動而出。
靈能護盾不斷破碎又不斷重組，在往複的拉鋸之中，越發稀薄。
短短一秒的時間，林零感覺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