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瘋狂費爾曼
身在星際高速公路中的楚非等人無法分辨外界的位置信息，百倍光速讓以光年為單位的漫漫星程，變得近在咫尺。
星際高速公路的存在，使得米亞聯邦在不頻繁使用躍遷技術的前提下，實現了恒星係之間的超光速交通網。
隨著流星號逐漸駛入低倍光速軌道，楚非一行人正式來到米亞聯邦的第一站，費爾曼邦的邊陲重鎮，托德拉星係。
穩定的單恒星為繞其公轉的宜居帶行星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以白色為主題，彌漫著藍色斑紋的托德拉行星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當G63飛抵托德拉行星外太空的時候，除了司空見慣的朵頤之外，其他人都顯得興致勃勃。
朵頤繼續進行著她的工作。
“各位旅客，我們馬上就要到托德拉了。”
“雖然托德拉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冰川，但卻不是一個冰冷的星球。”
“年輕的托德拉行星擁有充沛的地熱能，冰層之下，是溫暖的海水和活躍的火山。”
“對了，既然來到托德拉，就不得不講講費爾曼人。”
“費爾曼是一個由古老脊柱動物進化而來的強大種族，他們是米亞聯邦中最具冒險精神的一個種族。”
“在費爾曼人的曆史中，誕生過許多聞名的探險家和企業家，在米亞聯邦的經濟發展和擴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與此同時，費爾曼人也是酷愛運動娛樂的一個種族，費爾曼人中出過許多傑出的運動明星。”
朵頤說著，兩指拈了拈兔兒，衝著駕駛艙的洛川說道：
“落點坐標，341，562。”
洛川點了點頭，拖動操縱杆，G63隨著劃過一道弧度，闖入了托德拉的大氣層。
G63不斷減速，朵頤忽然一拍腦袋道：
“差點兒忘了和你們說，一定要好好參觀哦！了解各邦的文化生活情況，可是非常重要的。”
朵頤繼續補充道：
“你們目前擁有的，隻是米亞聯邦的暫留身份，若要在聯邦生活下去，必須找到相應的工作。”
“隻有在米亞聯邦有了正式的工作，並工作夠一定年限，才會被正式批準成為米亞聯邦公民，獲得終身居住資格。”
楚非聞言有些不解道：
“請問一下，米亞聯邦沒有智能化信息化的生產線嗎？”
“在我的故鄉，由於技術的發展，很多工作崗位已經被淘汰了。”
“如此強大的米亞聯邦，還有需要人力完成的工作嗎？”
朵頤聞言愣了愣，而後臉上閃過一絲苦澀，而後幽幽道：
“誰知道呢，其實這些事我也想不明白，明明很多工作可以用機器代替，但卻一直都在使用人力。”
“比如……高檔娛樂場所的服務工作。”
“那些達官貴人明明有資格使用機器人，卻棄之不用，非要讓平民和犯人來提供服務。”
朵頤說著笑了笑。
“而真正需要機器輔助的平民，卻無法擁有哪怕是一台低等機器人。”
苟峰聞言嗤之以鼻道：
“米亞聯邦不過如此，物質都豐富到了這個程度，還分什麽貴族平民，真是狗屁不通！”
朵頤聞言笑了笑道：
“可是說這些有什麽用呢，現實就是如此，我們平民根本改變不了什麽，反倒是能改變這一切的貴族，又怎麽願意隨便交出手中的特權。”
苟峰聞言一拍扶手道：
“你們就不敢造反嗎？”
朵頤聞言聳然一驚，四下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
“不要胡說啊！我眼看就要刑滿釋放了！不要害我再被判刑啊！”
苟峰聞言一時反應不及。
“刑滿釋放？”
楚非和秦靜靜也是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朵頤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竟然是個犯人？
楚非開口道：
“你犯了什麽罪嗎？”
朵頤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幽幽道：
“都怪我那天晚上熬的太晚，第二天在美術課上打盹……”
眾人聞言不解更甚。
“你該不會是因為上課睡覺被判刑吧？”
朵頤輕輕點頭。
眾人當場石化。
“我X！你是認真的？”
苟峰滿頭黑線，其他人也是不解地看著朵頤，希望得到朵頤的解釋。
朵頤也是不明所以地看著眾人，不知道這些外鄉人為什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當然是認真的啊，上課睡覺，吃零食……甚至掛科，都是要判刑的啊，有什麽問題嗎？”
“……”
一陣沉默後，秦靜靜可憐兮兮地看著楚非道：
“楚非哥哥，我們走吧，離開這個米亞聯邦吧……我以前幾乎每節課都要犯困的……”
楚非沒有回話，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道：
“朵頤，可以給我一套米亞聯邦法典看看嗎？我對米亞聯邦的法律有些興趣。”
朵頤聞言愣了愣，而後掩嘴輕笑起來。
“你開什麽玩笑啊，聯邦法典除了總法典以外，各邦還有獨立法典，很多人窮其一生都看不完，你……還是算了吧。”
“不是說不想讓你看，各邦法典之間的差異太大，有些甚至相悖，可能在艾爾邦值得稱讚的事跡，在平山邦就會被處以極刑。”
“如果你無法短時間內掌握各邦法典，很可能因為某個邦的獨立法典影響判斷，惹出麻煩來。”
楚非聞言眼神複雜地看著朵頤道：
“是因為文化不同嗎？不同的文化，造成了不同的法律？”
朵頤點了點頭。
“沒錯，各邦，各族之間的文化差異巨大，分歧數不勝數，除了一些重大問題之外，法律都有不同。”
“那米亞聯邦的犯罪率，豈不是很高？”
朵頤無奈一笑道：
“也還好吧，主要是平民的犯罪率高，貴族有特權，很多法令對貴族無效。”
眾人一時神色無比複雜，米亞聯邦一行，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一陣閑聊，G63很快便在托德拉冰川之上的航天港徐徐降落。
“好了，大家，請做好防護措……”
正拿著一個呼吸麵罩想要發給眾人的朵頤僵在原地，除了洛川戴上了防護頭盔之外，其他人就這樣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地走下了G63。
“喂！你們不要命了！這裏可不是你們的母星！你們……”
朵頤追下了G63，隻見楚非、苟峰和艾希莉三人放肆地呼吸著托德拉表麵冰冷的，甲烷含量高達百分之十的空氣。
“好家夥，這星球是糞坑做的嗎？”
苟峰抱怨了一聲，摸了摸腳下冰冷光滑的地麵，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秦靜靜笑著跳了跳，無奈地看了一眼苟峰道：
“你不會用靈能在鼻粘膜製造防護層嗎？隻容氧分子通過的那種！”
苟峰聞言愣了愣。
“還能這麽操作？”
苟峰說著，開始運轉起了靈能。
楚非看了一眼不用做防護措施就能在異星表麵生存的秦靜靜，欣慰地笑了笑。
“靜靜，你變強了啊。”
秦靜靜白了一眼楚非道：
“哼！別以為就你們這些異化者厲害！”
楚非無奈地笑了笑，顯然，秦靜靜還在因為不讓她進行C病毒內源化而耿耿於懷呢。
朵頤看著麵前這些講著“外鄉語”，肆無忌憚敗露在異星環境中的人類，心中無比震驚！
“這……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麽生物？怎……怎麽可能……”
楚非看了一眼有些呆滯的朵頤，揮了揮手道：
“導遊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呢？”
楚非這一叫，朵頤終於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道：
“啊……哦！今天正好趕上費爾曼人的節日，我帶你們看看費爾曼人最喜愛的運動！”
“走！上飛車！”
朵頤說罷，G63貨艙開啟，兩台懸浮車映入眼簾。
朵頤笑了笑道：
“放心吧，雖然我不會開飛船，但是飛車還是沒問題的，來吧！上車！”
朵頤說著，自己先進入一台飛車的駕駛座。
飛車不大，限乘三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洛川看著另一輛飛車的駕駛座喃喃道：
“咦？和G63差不多啊……”
洛川說著，鑽進了另一輛飛車的駕駛座，剩下楚非、苟峰、秦靜靜和艾希莉愣在那裏。
“朵頤不是不會開G63嗎？怎麽會開車？”
艾希莉不解道，秦靜靜聞言，眼神一凜，一腳踹到苟峰的屁股上。
“快去！上朵頤的車！”
“為什是我？”
苟峰不甘地說著，轉過身來，隻見此時的秦靜靜已經拉著艾希莉坐上了洛川的車。
苟峰眼皮抽搐，直到楚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不就是坐車嗎？咱們可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不要丟臉。”
……
就這樣，朵頤載著楚非和苟峰，洛川載著秦靜靜和艾希莉，相繼飛出人頭攢動的航天港。
楚非看著下方密密麻麻，川流不息的“人群”，好奇道：
“這裏的航天港每天都這麽熱鬧嗎？”
“……”
“朵頤？”
楚非見朵頤沒有回話，探頭看去，隻見朵頤的臉色慘白，眼神惶恐……
“你……你真的會開嗎？其實我勉強也能開的……”
“……”
朵頤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不敢分散。
楚非見狀，隻得閉上了嘴，和苟峰對視苦笑著，係上了安全帶。
“老大，你說這些外星人為什麽不搞無人駕駛啊？”
楚非聽著苟峰的低聲詢問，抿了抿嘴道：
“可能先進的技術隻掌握在貴族手裏吧，我不太清楚。”
苟峰伸出手指，在鼻腔一陣攪拌，好奇地望著車窗外的皚皚冰川。
“這裏好像北極啊！我們還能回去嗎？”
楚非沒有回應，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楚非聽到車窗上不斷響起的“劈啪”聲，他緩緩睜眼。
車窗外，漫天飛雪。
就在這時，苟峰指著遠方道：
“老大！快看！”
與此同時，朵頤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這……這就是我帶你們參觀的，費爾曼人最愛的極限運動，火山風暴！”
“火上風暴？”
楚非呢喃著，隻見冰川上停靠著一望無際的各式飛車，在飛車群的不遠處，厚厚的冰層裂開一道長達千米，寬達十餘米的巨大裂隙。
沸騰的海水中不斷翻滾著，騰起濃濃的霧氣。
飛車周圍，一個個三角頭，身體肥長，四肢短小的費爾曼人瘋狂呐喊。
飛車一陣搖擺，緩緩落地，地麵的震顫讓飛車上的楚非和苟峰一陣心悸。
“喂！停這裏靠譜嗎？”
苟峰有些不安地詢問著，終於停車鬆了口氣的朵頤沉聲道：
“放心吧！費爾曼人的觀賞平台，不會有問題。”
“轟！”
一聲悶響，裂縫中的海水轟然爆發，噴起十餘米高。
洶湧的氣浪不斷彌漫，費爾曼人尖銳的呐喊聲讓楚非的耳膜有些不適。
“轟隆隆……”
腳下的冰川震動越發劇烈，洛川駕駛的飛車也緩緩落地，眾人緊張地看著遠處噴湧著的，沸騰的海水。
“來了！”
朵頤一聲大喊，小退了半步。
猛然間，冰川裂隙邊緣分崩離析，炙熱的海水宛若爆炸般衝上千米之遙。
炙熱的水霧讓周圍溫度不斷攀升，霧氣中，楚非隱約看到，數之不盡地費爾曼人身影從噴湧的海水中浮現，直入雲霄。
火山風暴，是源自深海的費爾曼人獨有的極限運動。
由上萬名身著隔熱服的費爾曼人，借助海底火山噴發之力，飛上天空，而後展開滑翔翼，進行滑翔。
然而，火山噴發的高溫極不穩定，參加運動的費爾曼人，每次都有少數還沒飛上天空，便被海底熔岩吞噬。
而大量費爾曼運動員，會隨著海底火山噴發的力量，飛上天空。
費爾曼人獨特的體型，讓他們對水壓有極高的抗性，但即便如此，仍有許多費爾曼人因姿勢失誤，會被水壓碾碎。
最終飛上天空的，隻有十之**。
然而這還未結束，有些經濟條件較差的費爾曼人，滑翔翼材料性能不足，在高溫中發生破損。
這便會導致他們在滑翔中失控，墜落身亡。
在數十萬費爾曼人的呐喊聲中，近萬費爾曼極限運動員，從水柱頂端的雲霄間，呼嘯而出，借著滑翔翼的輔助，飛向遠方的終點！
“這些家夥是瘋子嗎？”
秦靜靜喃喃自語。
苟峰興奮地看著這一切，心跳不斷加速。
“真特麽野啊！不要命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