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凝聚
米亞行政主星，聯邦第一國立高等醫院。
一隊隊平山戰士將這裏圍攏地水泄不通。
醫院內被一掃而空，隻有楚非一人接受治療，而其他房間，全部被征調成為臨時最高軍事指揮部。
就這樣，薩爾特和他手下的幕僚、官員們，在醫院繼續進行戰時管理。
而薩爾特所在的“辦公室”，就在楚非急救室的隔壁。
在薩爾特的辦公室中，一名費爾曼人幸災樂禍地來到薩爾特麵前笑道：
“總統先生，普達那群蠢貨還沒離開邊境就被佐拉全殲了！”
薩爾特語氣平淡道：
“很好笑嗎？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我們失去了普達人掌握的，聯邦最尖端的工業技術！”
費爾曼人聞言不敢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裏。
薩爾特拿起通訊器，連線普達邦重建指揮部。
“普達邦怎麽樣了？平民們的複工率怎麽樣？”
“什麽叫工作熱情低迷？都到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他們還想幹什麽？”
“什麽？！他們幹不了？好吧我明白了，重要技術崗位都在貴族手裏，我知道了！”
……
片刻後，薩爾特不甘地掛斷了電話，思索了片刻，衝著一名艾爾助理道：
“馬上聯絡納蘭德拉諾邦，把他們的技術人員送到普達邦！”
艾爾助理聞言，有些擔心道：
“總統先生，如果這樣的話納蘭德拉諾邦很多工廠都會停工啊！那些貴族怕是不會讓事情順利進行的。”
薩爾特沉默片刻道：
“準許納蘭德拉諾貴族接管普達邦，以此為條件，借用他們手中的所有技術人員！如果這樣還不行，告訴他們，普達族將會被踢出上三族的位置，納蘭德諾將會是上三族新成員！”
“可是普達族那邊還有千億人口……”
“普達貴族全完了！那千億普達平民還有什麽用？”
艾爾助理見薩爾特發怒，匆匆拿起文件衝出去，馬上執行總統安排的任務。
與此同時，一支來自費爾曼邦的運輸艦隊脫離星際高速公路，載著大量費爾曼貴族，向著米亞行政主星行駛。
運輸艦上，費爾曼貴族們紛紛慶幸自己第一時間搭乘運輸艦轉移。
如果再晚一些，等到費爾曼星際高速網絡被摧毀，他們再想逃離就沒有機會了。
而前天罰中隊長苟峰，現費爾曼邦當紅搏擊運動員苟峰，正在兩名艾爾服刑仆人的服侍下，欣賞著宇宙風光。
苟峰一口吞下身邊女性艾爾人遞來的紅色果實，活動了一下脖子，伸了個懶腰。
“終於快到了，不知道老大那邊情況怎麽樣，看來米亞聯邦快待不下去了。”
隨著運輸艦緩緩降落，苟峰隨便離開太空港，隨便找了間貴族旅店就住了進去。
由於旅店爆滿，最好的房間已經被搶了出去，他隻能退而選了一個拐角的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前，苟峰驅散了兩名女性艾爾人，看著米亞行政主星的城市風光，屏息凝神，感受著體內靈能運轉。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追上老大的腳步啊，有朝一日，非得把老大揍一頓才甘心！”
就在此時，苟峰聽到門鈴響聲。
“誰？”
“您好，請問是苟峰先生嗎？”
“是老子！”
“聯邦政府有請……”
飛羽天國，艾希莉在一支天族人組成的護法隊的陪同下，登上了私人飛船。
一名天族人將艾希莉送到飛船門前，微微欠身道：
“艾希莉天使大人，聯邦需要您，祝您大展拳腳，讓所有聯邦人見證聖天神的神跡！”
……
納蘭德星，洛川的直屬上級納蘭德拉諾人比洛卡帶著洛川來到一艘運輸艦前。
“洛川，聯邦需要你，我就送你到這裏了。”
洛川仰視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比洛卡，沉聲道：
“比洛卡老師，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比洛卡豪邁地笑了笑道：
“小洛川，你可別客氣，雖然你失去了你的家鄉，但納蘭德蘭諾是你新的家！”
比洛卡說著拍了拍洛川的肩膀。
“好了，走吧，已經有一批貴族被送往普達邦了，我們的運輸艦不多了，錯過這班，你就趕不上了！”
洛川微微頷首。
“好！比洛卡老師，再見！”
洛川說著轉身登上運輸艦。
然而就在此時，納蘭德星的上空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強光。
運輸艦中，警告聲忽然響起。
“警報！警報！星際高速網絡遭到破壞，運輸艦航班取消……”
比洛卡遙望天際，眉頭緊鎖。
“還是來了……納蘭德拉諾人的宿敵……又來了……”
片刻後，由於運輸艦無法起飛，洛川重新來到了比洛卡的身側。
“比洛卡老師，看來，我要保衛我新的家鄉了……”
……
米亞行政主星，楚非在米亞聯邦最先進的醫療器械和醫護人員的照料下，很快恢複了意識。
得知楚非蘇醒，第一時間便趕到病房的薩爾特，緊張地看著傷痕累累的楚非，頭上的觸須興奮地顫抖著。
“楚……楚非先生，你終於醒了！”
楚非抬著有些沉重的眼皮，擠出一絲笑容。
“久等了，我終於來了……”
薩爾特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片刻之後，才沉聲道：
“楚非先生，米亞聯邦，還有希望嗎？”
“有！我知道你的預言是怎麽回事了！”
薩爾特聞言更加振奮，室內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楚非抿了抿嘴，繼續說道：
“佐拉不知道在米亞聯邦的網絡中蟄伏了多久，對米亞聯邦的情況，它可以說是算無遺策。”
“而我們的出現，讓佐拉的計算數據產生了偏差。”
“或許是因為我們經曆太多了……佐拉無法準確估算出我們會米亞聯邦造成什麽影響。”
“所以勝負的關鍵，就是我們能給米亞聯邦帶來多少改變，以及我未曾展現出的極限戰力！”
……
薩爾特聽著楚非娓娓道來，心中大定。
“好！楚非先生，你請說，米亞聯邦需要作出哪些改變！”
楚非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身體，沉聲道：
“第一，取消貴族身份，削弱階層矛盾！”
“第二……”
不等楚非說出第二，薩爾特忽然打斷道：
“楚非先生，貴族身份這個東西，取消不得啊……”
楚非聞言微微一愣，眼中有些不解。
薩爾特見狀耐心解釋道：
“你應該知道，以米亞聯邦如今的生產力，哪怕所有人不工作，都可以維持所有米亞聯邦公民生活上萬年之久。”
“但是，難道米亞聯邦就由此陷入停滯，不再發展，然後漸漸走向毀滅嗎？”
“我們必須創造競爭，授予特權，讓每一個聯邦公民都感受到壓力，這樣，才能讓米亞聯邦擁有長盛不衰的活力！”
楚非聽薩爾特說完，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別開玩笑了薩爾特總統，當大魚長到足夠大，就不會有新的大魚出現了，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薩爾特聞言一滯，沉默片刻道：
“可這就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楚非搖了搖頭道：
“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生命，都有壽命和體型的限製嗎？”
“因為擁有無窮壽命和無限生長空間的生物，在進化的最初階段，就已經讓自己的種群斷子絕孫了！一旦它們自己死亡，它們的種群，也隨之滅絕。”
“難道說，這就是你心目中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薩爾特微微錯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楚非笑了笑繼續道：
“如果非要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話，那麽米亞聯邦的貴族製度，根本不適應這個瞬息萬變，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
薩爾特頭頂的觸手一陣抖動，掙紮道：
“人都是自私的！隻有階層的存在，才能讓每一個人感受到生命的差異！這樣才會去拚搏！去奮鬥！或者被淘汰！”
楚非麵露譏諷道：
“所以在你眼中，生命的差異，隻是地位嗎？”
薩爾特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身體一陣起伏，幽幽道：
“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即便我們取消貴族製度，隨著社會的發展，總有一些部分公民，會逐漸積累財富，獲取各種各樣的資源，雖然沒有貴族之名，卻有貴族之實！”
“與其讓那些見不得光的貴族私下不受約束肆意妄為，還不如讓他們站到明麵上來為聯邦做出貢獻！”
楚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所以聯邦政府到底有什麽用呢？由米亞聯邦平民選舉出的政府，最終卻服務於貴族，你不覺得荒唐嗎？”
“不！我說錯了！在米亞聯邦，即便是平民的選舉權，也被貴族剝奪了吧！”
“那麽，米亞聯邦又憑什麽，讓平民付出辛勞為聯邦做出貢獻呢？”
“那麽，米亞聯邦又憑什麽，讓平民為聯邦的存亡而付出生命呢？”
楚非的質問，讓薩爾特啞口無言。
楚非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逼問道：
“除了被貴族侮辱和欺淩，米亞聯邦的平民，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楚非說完，深吸了一口氣。
剛剛蘇醒的他，說話都有些吃力。許久之後，薩爾特幽幽開口道：
“我會盡力說服他們，取消貴族製度的。楚非先生，你認為還需要哪些改變？”
楚非看了一眼薩爾特繼續道：
“打破種族隔離，各邦法律統一，讓每個邦的米亞公民，進行混居！”
薩爾特隻覺一個頭兩個大，楚非所說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以解決。
“楚非，米亞聯邦這麽多種族，且不說文化和習慣的差異，單單是生活習慣就天差地別。”
“平山人自古以來就有自相殘殺的傳統，而天族人又敬畏生命，你讓這兩個種族住一起，不爆發戰爭才怪了！”
楚非看了一眼有些為難的薩爾特，沉聲道：
“並不是立即進行混居，而是有步驟，分階段進行混居！”
“米亞聯邦的文化係統過於混亂，各種族之間根本無法同心同德共抗外敵，就像我剛才說的，取消貴族製度一樣！”
“隻有米亞聯邦不再有階級和種族的隔閡，真正團結成一個整體，將會爆發出不可估量的戰鬥力！”
……
楚非的一個個建議讓薩爾特心思沉重，直到漸漸接受了楚非的一係列建議後，薩爾特這才離開楚非的病房，召集各族首腦召開戰時變革會議。
在會議開始之前，薩爾特就不抱希望。
果然，會議開始之後，很多本身就是貴族利益集團的官員，根本不願意放棄貴族身份帶來的特權！
而各種族之間，也因為彼此看不慣而爆發出一個又一個矛盾。
薩爾特深知想要改變聯邦，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但他也不願看著聯邦就這樣毀在佐拉手裏。
於是，薩爾特仍在努力。
雖然最終的會議結果，與楚非所提的建議相去甚遠，但好歹，各族領袖都通過了一項決議！
各族毫無保留地拿出自己壓箱底的絕活，為戰勝佐拉，創造條件！
會議結束之後，薩爾特再次來到楚非的病房，向楚非講解了會議的經過。
楚非靜靜聽完薩爾特的講述，發出一聲沉沉的歎息。
“好吧，我明白了，所以到最後，最好的結果是技術共享？”
薩爾特微微欠身道：
“是的。”
“好吧，總統先生，既然如此，我希望聯邦可以將外骨骼裝甲升級為熵導戰甲！”
“熵導戰甲？”
“沒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也發現了，薩魯多和天族的靈能技術，普達和納蘭德拉諾族的工業技術根本沒有進行過任何融合！”
楚非說著，深深地看著薩爾特道：
“而現在，就是最佳的融合時機！產出熵導戰甲之後，再將這種戰甲提供給善戰的平山人，那麽，米亞聯邦的戰力，將會得到質的飛躍！”
薩爾特聞言，身體的溫度緩緩升高。
“楚非先生，能先說說熵導戰甲是什麽嗎？”
楚非微微一笑，想起曾經在地球的日子。
“將靈能與科技進行融合的產物！”
“總統先生你既然可以預言，那就說明你對靈能的掌握程度不在我之下，再加上普達和納蘭德拉諾人深厚的工業底子，我相信，米亞聯邦開發的熵導戰甲，一定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