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傷者家屬鬧事（2）
程斌揚覺得不可能是程蕊，不管怎麽說，雖然公司是由她管理，可她沒必要挖個坑給自己挑，現在公司出事，最大受損的是她，因此程蕊的嫌疑也排除了。那麽是齊雲雲，程斌揚搖了搖頭，他死也不相信自己青梅竹馬純潔善良的齊雲雲能作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他也將齊雲雲排除，然後他又將公司的高層一個個排除，好像個個都有嫌疑，又個個都不可能，這讓程斌揚很是苦惱。所以他打算去江碧雲哪裏問問程蕊，看看程蕊的意見。
可他還沒出門，就被齊月堵在門口說：“程總，不好了，那些死者的家屬又來鬧事了，要我們給錢。”
“什麽？”程斌揚驚訝了，他也是第一次麵臨這樣的場麵，手無足措不知道怎麽辦，隻好先在辦公室不出去，而那些死者的家屬都被堵在公司一樓。
家屬們進不來，也不肯離去，就在公司樓前的小廣場靜坐，許多電視台的記者紛紛趕來采訪，有的記者甚至要求要采訪程斌揚，被程斌揚拒絕了，程斌揚還吩咐下去，不管是哪個電視台的記者來采訪，所有的人都要統一口徑，說目前公司正在內部調查大樓倒塌事件，不適合見客更不適合見記者。也就這樣，程斌揚一直被堵在公司裏出不來，也沒法找程蕊。其實公司是可以把家屬的錢先給他們的，可一來公司本就債務累累，要是把錢給了家屬，那公司的債務沒法還，別說查不查內部假賬的事情，光是這一筆錢就把公司給掏空了，哪裏還有錢來支付其他的債務，這樣一來，公司直接麵臨了的就是破產，破產二字一出現，一直在程斌揚的心頭縈繞，沉澱的地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本來身體就不好，因為心情極度受損，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不覺就暈了過去。
程蕊在江家得知程斌揚暈倒之後，立馬和江碧雲一起驅車趕往公司，剛到公司門口，突然聽到個人喊：“大家看，這個就是程家的大小姐，是程氏的總經理。”
這話很具有號召力，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程蕊和江碧雲便被死者家屬們團團圍住，根本出不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聲討程蕊，程蕊大聲說：“大家請安靜，這次事故是我們程氏公司出的，我們會負起全部責任，大家不急，慢慢說。可是現在我父親在公司樓上加班，病種，請大家諒解，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滿意的答複？那為什麽那麽久都不提起賠償的事情，而且我們在你們公司樓下也坐了一天了，也沒看你們給我們什麽交代，你這不是敷衍人嗎？”一個聲音大聲說。
“我程蕊在這裏鄭重聲明，一定會優先處理你們的賠償款。請大家稍安勿躁。”程蕊大聲喊話，生怕在外圍的人聽不到：“可是大家可以相互理解一下，讓我先去看看我父親，我父親癌症晚期，請大家諒解。”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有些動搖了，要放她離開，突然外麵120的救護車聲音響起，程蕊想，看來接爸爸的救護車到了，因為之前程斌揚在辦公司暈倒之後，齊月就打了120的救護電話，然後才打的程蕊電話通知她父親的事情，可是現在程蕊都到達好一會了救護車才來，由此可見中國的救護車效率有多低，程蕊看著那姍姍來遲的救護車，心中苦惱，這救護車怎麽來的那麽慢，自己的爸爸不要出事才好。
程蕊思考的這空蕩，救護車已經停在了公司大樓門口，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拿著個擔架匆匆上樓，程蕊也想擠出去，可是又被人拉住了，說：“都有人上去救了，你去也於事無補，你在這裏處理我們的問題。”
江碧雲安慰程蕊說：“你在這裏安定民心，我上去看斌楊，你爸爸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放心。”程蕊隻得咬著牙點點頭，讓江碧雲上去，自己和那些死者家屬了解情況。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就看到護士抬著程斌揚出來，又放上車，程蕊跑過去，問了那醫生，說：“大夫，我爸爸怎麽樣。”程斌揚此刻已經輸了氧氣，安靜地躺在擔架上。
那醫生說：“你是他的家屬吧，目前病人的情況還不清楚，要詳細觀察。”
程蕊點點頭，又看了看程斌揚，對旁邊的江碧雲說：“媽，爸就拜托你了，我得處理公司的事情。”
江碧雲點頭，握著她的手安慰說：“放心吧，好好處理你的事，實在不行就先陪了那些死者家屬，也夠可憐的，公司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程蕊點點頭，馬上江碧雲和醫生護士門就把程斌揚送上車，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車子已經走得遠了。
程蕊目送救護車離開，剛轉身就碰到齊月。她問了齊月一些公司的狀況，才知道公司現在目前財務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看來之前自己排查的那些帳還是範圍小了些，竟然沒有排查到建築材料這一塊，她看來要重視這個問題了，可目前的狀況是她麵臨一個選擇，要麽賠償死傷者家屬，然後公司沒有餘款賠償因為都樂園事故造成的損失，以至於破產清算。要麽是先不賠償那些死傷者家屬，先用這筆錢把公司債務還清，再借一筆錢，讓公司起死回生，然後這些死傷者家屬的錢再慢慢還。
齊月也給她提出了這兩個選擇，相對而言，齊月是希望程蕊選擇後者，因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公司還在，錢總能賺了再還，要是先給死傷者家屬，公司都不在了，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程蕊認真地分析了一會，問齊月：“一共有多少現在受傷住院的人？”
齊月翻了翻資料說，有差不多一百個，大多是重傷。旁邊一個死傷者家屬看到程蕊問這個，乘熱打鐵說：“程總，我們家小三和小四都是你們這個工程隊的人，現在兩個人都躺在醫院不省人事，我們家裏又沒錢醫治，你不給錢，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齊月看那個人，回答他說：“這位先生，不是我們不陪你，而是我們現在公司也因為這樣欠下一大筆錢，現在公司裏也沒錢了。”
“沒錢，沒錢那你們開什麽公司，做什麽工程，沒錢是你們的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管怎麽樣，你們都得先把錢給我，之前去住院預交的那幾千塊全部花光了，醫院說了要是再不交錢，就不給我們家兩個孩子動手術，還要停他們的藥，你這不是害死我們家小三小四嗎？我不管，你們賣公司賣樓也要先把我們家孩子治好。”那人很氣憤齊月對他的回答。
齊月很理智地分析說：“先生，我們公司即使要賣樓賣公司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拿到錢更是在很久以後，還要法院過來清算，你還是想辦法借點錢先把醫藥費交上吧。”
那人挺齊月說的，突然哭了起來，說：“你以為這醫藥費是幾千塊啊，說借就借，我們上工地的都是窮苦人家，哪裏有這麽多錢，聽醫生說，小三小四以後的病可能要花上上百萬，你要我上哪裏借去，你這不是把人逼上絕路嗎？”那人越哭越帶勁，旁邊的死傷者家屬也有些感慨，都跟著或是哭或是要聲討程蕊。
齊月又說；“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
旁邊的程蕊一直沉默不說話，在齊月和死傷者家屬說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程蕊突然大聲說：“別吵了！”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程蕊，等著她下麵的話。
程蕊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我程蕊說過，要給你們一個交代就要給你們一個交代，大家都不要吵，你們的喪葬費賠償費，我給，醫藥費花多少，我付。”
程蕊這句話引來了一片死傷者家屬的歡呼，大家都很開心程蕊的這個決定，倒是齊月在旁邊提醒程蕊：“程總，你可要想好了，如果這樣賠償下去，公司就會麵臨破產的唯一結局。”
程蕊點點頭說：“我知道，可是現在我們不能讓一些死去的人不得安息，不能讓傷者得不到治療，公司和人命比起來，哪個大？”
她的話問得齊月無話可答，這也招到周圍死傷者家屬的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