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戰起

  魏老夫人和方淑秀卻在擔心,這次魏謹然及芨,餘家會不會派人過來。因為實在是遠了些。


  “放心吧。餘家不是不知禮的人家。”


  這女子及芨,就是向眾人表示,吾家有女初長成,大家可以來提親了。


  所以賓客是越多越顯得姑娘家的金貴。


  這有了婆家的女子,在及芨禮上,婆家的表現就很搶眼了。


  如果婆家連禮都不送,就表示對這個媳婦十分的不重視。


  “也是。言姐兒還親自跑了一趟慶州。京都路雖遠,那餘琦良因公務無法親至,怎麽也得派個體麵的管事過來才是。”


  方淑秀是最在意體麵的。


  這些話都是瞞著魏謹然的,以免她憂心。


  其實魏謹然並不在意這些。她正在悠哉悠哉的琢磨,還能從俠隱中帶出點什麽來。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愜意。


  而外頭卻恰巧相反。


  一匹駿馬飛馳而來,人馬未至,卻已聽到高喊聲:“滾開,都滾開。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


  一晃眼,哪裏還有人影,騎著已然離去。道上人仰馬翻,有人要罵,卻驚覺剛才聽到的是“八百裏加急”,頓時傻了眼。


  “這……?”


  “快回去,快回去。”


  “出大事了。”


  “……”


  “出大事了。”魏思賢衝進了念心苑,跪在了魏老夫人麵前。


  “你……已經成親的人了,怎麽還如此不穩重。快起來,慢慢說。”


  魏老夫人說著魏思賢不穩重,自己卻找了把椅子坐下,深深的往後一靠,握住了兩邊的把手。


  “說吧,是不是你父親出事了?”


  魏老夫人的聲音有力,聽不出一絲慌亂,但她的腳軟弱無力,隻是她坐著,魏思賢心裏有些慌,完全沒有發現。


  “慶州還好,父親無事。”魏思賢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差勁死了。自己不該那麽慌亂的。


  “那就好,那就好。”魏老夫人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啪~~啪~~祖母,我進來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魏謹然。


  “你怎麽來了?”看著魏謹然出現,魏老夫人皺起了眉。


  “剛看到二哥慌慌張張的,怕是出了什麽事,所以趕過來看看。”


  其實,魏謹然是聽到牆外的動靜,害怕出事了。正想找人去探聽探聽,就發現了魏思賢。


  剛在門外聽到慶州無事,她也鬆了口氣。


  “來了就坐著一起聽聽吧。”


  魏老夫人舉起手,揮了揮,魏謹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手的軟弱無力。


  魏謹然知道,剛才自己的祖母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製著自己沒有突然倒下。


  看著魏謹然擔憂的眼神,魏老夫人道:“放心,我無事。什麽大風大浪我沒有見過。”


  “你說吧。”魏老夫人又看著魏思賢道。


  “八百裏加急,月族反了。安州城破了……”


  魏思賢說了一半,實在說不下去了。


  “怎麽可能?”魏老夫人“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她再也維持不住先前的樣子,顫抖著手,道:“伍家呢?伍將軍呢?伍家大哥兒呢?”


  魏謹然趕緊上前扶住魏老夫人。


  “伍家……現在的消息太少。伍家,現在不知道……”


  魏謹然突然想起那日遇見的伍朝鴻,安州破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還有父親,大哥,大嫂他們都在慶州。


  大嫂還懷著身孕,在那樣兵荒馬亂的地方,如何是好。


  還有二嫂,李知府是慶州父母官,慶州危難,他怎麽樣了。


  魏謹然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定了親的人。


  餘將軍,餘大哥,還有餘琦良現在是不是正帶兵增援了呢?

  “祖母,是不是派人先將大嫂接回來。”魏謹然道。


  “不行!”魏老夫人擺了擺手,又顫顫悠悠的坐下。


  “不行的。安州破了,誰都知道下一個就是慶州。你父鎮守慶州,你大嫂這個時候走,是要告訴慶州子民慶州守不住嗎?”


  “這是逃兵,這是要遺臭萬年的呀。誰都不能走,誰都走不。”


  “祖母~~”魏思賢看著魏老夫人猛烈的咳嗽,趕緊上前撫著她的背。


  “沒事,沒事。我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哪次不是挺過來了?”


  魏老夫人安慰自己道。


  “二哥兒,你別在家中呆著了。你出去,出去探探。去看看伍家怎麽樣了。她家二姑娘是世孫妃,消息定然比我們還靈通。你去看看,去。”


  “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魏思賢也擔心伍朝鴻,他急急的出了門,什麽也顧不上了。


  魏思賢走後,她又示意魏謹然扶她到佛前跪著,誦起了經文。


  魏謹然也跪著,念誦起來。


  一卷經文誦完,魏老夫人才心安了些。


  她道:“言姐兒,實話和你說。你母親是個不頂事的。這家裏你看著些。還有你二嫂,她估計也憂心忡忡,你多看著她點。”


  “哎。一場戰事,多少忠魂。有人起,有人落。伍家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挺過去了。我們魏家得挺住。”


  “安州破了,已成事實。這或許是你父親的機會。你不了解當今,月族是他的心頭之患。聖上一定會派兵增援的。”


  “好。我相信父親,相信大哥。祖母也放心。”


  “嗯。那伍寧斌並不是酒囊飯袋之輩。聖上才派他守著安州。這次,定然有什麽隱情,不然安州不會淪陷得如此之快。這也給你父親提了個醒。你父親自然知道怎麽做的。”


  “你父親呀,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小的時候……”


  魏老夫人突然絮絮叨叨的和魏謹然講起魏世宗的事情來。


  她是講給魏謹然聽,也是講給自己聽。


  她在向魏謹然,向自己證明魏世宗一定能贏。


  “祖母,父親如此厲害,你還擔心什麽。你不是說聖上的心頭之患嗎?這次父親替皇上將那刺拔了,皇上說不定還會賞我們銀子呢。”


  魏老夫人聽著魏謹然的話,撫摸著她道:“言姐兒,你是個懂事的。選你嫁入餘家是對的。但我又舍不得將你嫁過去擔驚受怕的。”


  自己嚐過這樣的苦,哭了大半輩子。


  “祖母,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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