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求藥
離了宮,伍朝鴻回了小院。
他一邊讓下人給魏思賢送了封信,說自己已經痊愈,而且搬了家。
一邊又讓人指使書味齋的掌櫃給劉青喬送了信。
魏謹然看著那信,心裏終於安了下來。
“或許百煉丹真的有用吧。”
其實不收這信,她也知道伍朝鴻好了。
他一好,就把住處都燒了,還鬧著分家。
堂而皇之的背著包袱從伍家出來,又說是被自己大哥趕出來的。這事,大半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有些人笑話伍朝鴻落魄了。有些人卻在議論伍朝陽心狠。
但是,這些和生死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
入了夜。魏謹然讓七巧早早的睡下。自己卻又穿好了衣物,靠在床頭等著。
伍朝鴻一進院子,魏謹然就感覺到了。她沒等伍朝鴻提示,自己就翻了出去。
“你,你知道我要來?”看著魏謹然的打扮,明顯是在等他。
“隻是猜測。伍二哥都好了?”
“嗯。你又救了我一次。”伍朝鴻道。
死裏逃生,再看著魏謹然,他突然有些緊張,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你……”你什麽呢?
楚曼被餘琦良救了,楚曼救了餘琦良,她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餘琦良娶她。不折手段的謀取這段婚姻。
那自己也救過魏謹然,魏謹然也一再的救自己。她的婚約已經解除了。會擔心自己,為自己哭泣,冒險去救自己。那她可曾想過嫁給自己呢?
魏謹然也發現了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所以自己找了個話題。
“伍二哥,聽說你把房子燒了,從家裏搬出來了?”
“哼。房子可不是我燒的。是我那大哥怕自己名聲有損,又找人顛倒是非了吧。要不是你,我估計就被我大哥活活燒死了。他竟然讓人燒我的房子。你說我還有什麽留念的?”
魏謹然都能感覺道伍朝鴻身上的怒氣,她十分驚訝:“伍大哥為何如此。以前見他也不是這般人呀。”
“人是會變的。再說你那時還小,被他迷惑了也是正常。要不是這事,我也沒想到他能如此心狠。還有我,你看,我和小時也不一樣了,不是?”
“嗯,識別三日刮目相看。現在京都,人人提起伍二哥都是讚不絕口的。”有人難以置信,有人說浪子回頭。
“是麽?你,你,就是上次與你說的那呂家的小公子,我仔細想了想,也沒有渠三說的那麽好。你,你沒有與家裏提吧?”伍朝鴻小心翼翼地問道。
魏謹然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和家裏提。她剛退親,家裏是不會這麽快為她定親的。她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不用趕著繡嫁妝,不用琢磨以後的日子要怎麽去做。
怎麽討好公婆,怎麽討好家裏一大堆陌生的親戚,不用想著怎麽和一個陌生人相處。
“那就好,你還小呢,不用著急。”伍朝鴻看到魏謹然點頭,心裏安了下來。
但是還有一句話,一直堵在他的嗓子眼裏,他不能說,卻不得不說。
“魏謹然,我……”
“怎麽了?”
伍朝鴻突然跪下,把魏謹然嚇了一跳。
“伍二哥,你作甚?”
伍朝鴻拉著魏謹然,讓她麵對著自己:“你別躲,這一跪即是謝你,也是有事相求。我知道我不該如此,但是我若不問,這輩子或許都會活得不痛快吧。”
“那你說。”
“解藥還有嗎?”
聽了這話,魏謹然一步步的後退,最後轉過了身。
解藥還有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
伍朝鴻無奈的垂下手。
“我不該問的。這本就是我一人的罪孽。我要死了,這些罪孽我也帶走了。可惜,我活了過來,他們卻要因我而死了。”
“今日我入宮去見五殿下,他就像我往日那樣躺著,說句話都得喘上半天。你是不是也奇怪我是怎麽和他相識的?”
五殿下,魏謹然見過,他還喚自己二表妹。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惡人。原先也聽伍朝鴻說他病了,沒有多大感覺,今日再聽伍朝鴻這樣描述,又有些憐惜他。
“我是去慶州的路上遇到他的。他就帶著個小太監隱瞞了身份去投軍。或許是膽小吧,為了和我結伴,冒充是溫家的人,說和你家有親。在邊關,他就一直跟著我。我救過他,他也護過我。這次回京,就是他一路護著我回來的。”
“其實,不止是他。邊關還有許多將士得了病。皇上瞞著不讓說,怕邊關異動,百姓不安。這些人都為大楚拚過命,現在卻隻能一個個躺著等死。連五殿下的身邊也隻有小三子服侍著,更不用說他們了。或許哪一日有人就會像大哥一般,為了自己,一把火將他們都燒了,哪管死活。”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想拿著解藥獻給皇帝,謀取自己的榮華富貴?這樣的我和大哥又有何區別呢?”
伍朝鴻握緊拳頭,重重地捶到地上。是自己無能,如果解藥是自己的,他獻了即是忠義,又全了兄弟之情。
可惜,魏謹然冒著危險救他,他卻還一再逼迫她。自己也是個白眼狼嗎?
“伍二哥,我沒有這樣想過你。如果真有解藥,你去獻了藥又何妨。我日日在這京都躲著,山珍海味,綾羅綢緞,不知人間疾苦。不就是邊關將士在外頭以命換命嗎?如若真能有解藥,用我一人的命,可以拯救他們,還是值得的。可是.……”
“可是,那藥製不出來。我早就試過了。”
“為何?”伍朝鴻滿眼期望的看著她,“或許太醫們有辦法呢?”
“這百煉丹一共十味藥,其中八種我們都能尋到,也確實有解毒之效。隻有兩味藥,一味名喚百味草,很普通,但是我問了各大醫館,從未有人見過這味草藥。”
“還有一味名喚千風蹄,黑漆漆的樣子,表麵凹凸不平,不軟不硬,遇水即化伍二哥,你聽過這東西嗎?”
“沒有。”看著魏謹然失望的樣子,他知道不僅自己擔憂那些軍士,她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