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走路帶風
宋慈輕皺著眉毛,一臉看什麽都不順眼的樣子。
慕言仍舊坐在她的床邊,還在糾結那個問題:“所以,你還疼麽?”
“不疼了,”宋慈回過頭看他,“早就不疼了。”
“嗯。”慕言點了點頭,指著她的衣服說,“換件衣服吧。”
“怎麽又要換衣服,我這一天要換多少次衣服!”宋慈鼓著小臉兒,輕皺著眉毛抱怨著。
慕言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句他今天最不該說的話:“那就不換了。”
他的想法其實挺簡單的,她心情不好,那就順著她來唄!
不然還能怎麽辦?
長歪了的小青梅也是小青梅啊!
總歸是不可能真的打一頓的!
“什麽叫不換了呀,著涼了怎麽辦?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
“資本家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就會迫害我們這些單純樸素的勞動人民!”
“……”
“你不會是打算趁我身體不舒服就把我拆吧拆吧賣了吧?我給你說哦,那是不可能的!宋梓想把我賣了已經足足想了十九年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成功呢!”
“……”
這恐怕是……找不到買家吧?
慕言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女孩子的脾氣,真的是比股市還要波瀾起伏一萬倍。
前一秒還是嬌嬌軟軟的小蘿莉,後一秒就變成了火大嘴毒的小惡魔。
慕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問她:“要不要吃點心?”
宋慈一愣,隨後點了點頭:“要!”
聽著她隻是乖乖的回答了一個字,慕言反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就這樣?
沒了?
他等了三分鍾,確定宋慈沒打算再說點兒什麽,這才站起身說:“那你先換衣服,我去讓廚房給你做點心。”
宋慈看著他,剛剛還盛滿了煩躁的眼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格外清澈:“那……我想吃玫瑰酥,可以嗎?”
看著她滿含期待的乖巧眼神,慕言笑了。
他點了點頭:“好。”
宋慈也笑了,笑得格外開心。
慕言關上了房門,心裏不由得開始嫌棄宋梓。
這麽好哄的小丫頭,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成了無惡不作的作精?
慕某人選擇性的遺忘了剛剛被宋慈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畫麵了。
他下樓去到廚房,瞧見陳甫正一臉緊張的指揮著廚師——
“哎呦,你放那麽多薑幹什麽?小姐那麽嬌,你搞得那麽辣,小姐哪喝得下去?”
“動作快點兒快點兒啊!那阿膠怎麽還沒下鍋呢?”
“你們這……哎?先生,您怎麽來了?”
陳甫轉身就看到了慕言,他更加緊張的走了過去,眼中帶著惶恐:“是小姐要吃什麽嗎?”
“玫瑰酥。”慕言回答了一句,隨後又囑咐,“快些。”
“好!”陳甫立即點頭,也不等慕言出去,就忙不迭的開始安排,“快快快,小姐要吃玫瑰酥,把手邊的事情都放一放啊!”
慕言看著他那慌急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了幾分。
“你跟我來一下。”慕言打斷了陳甫的指揮。
其實很多時候,陳甫都是很淡定的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然而自打宋慈來了之後,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慕言就不止一次的發現,陳甫的情緒變化有些大。
原本冷靜的管家變得手忙腳亂,這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
“你很喜歡她。”
書房裏,慕言看著陳甫,聲音很平淡的說著。
陳甫的臉上劃過一抹尷尬,隨後趕忙說著:“先生說笑了,您和小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是喜歡的。”
聽他這麽說,慕言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
那段時光,的確很美好。
陳甫看著慕言,嘴角微微揚起反問了一句:“先生也很喜歡小姐吧?”
慕言的眉梢輕挑:“嗯?”
喜歡麽?
“先生很少對人如此有耐心。”陳甫說著,“從過去到現在,我見過的就隻有小姐一個。”
慕言輕眯起眼睛,似乎是在琢磨陳甫的話。
耐心麽?
不耐心些怎麽辦?
既舍不得罵也舍不得打,講道理行不通,那就隻能慣著她了。
慕言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沉默著沒說話。
陳甫卻開了口,有些嚴肅的說著:“不過先生,如果小姐長住的話,柳小姐那邊……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慕言睜開了眼睛,提起別人,他的耐心似乎瞬間就消耗殆盡了。
“告訴她的司機,不許送她過來。”慕言淡淡的說著,“再讓我在家裏看到她……”
他的話沒有說完,其中的意思卻很明白。
再讓他在這兒看到柳錦薇,那把她送來的人和她本人,就都可以從慕家滾蛋了。
陳甫點了點頭,表情嚴肅的應下之後又說:“不過小姐也是在雲唐一中,在學校的話,恐怕會有些麻煩。”
“她不可能被欺負。”慕言搖了搖頭。
這小丫頭,爪子鋒利得很。
他一不留神都會著了她的道,更何況是柳錦薇。
他該琢磨的不是宋慈會被欺負,而是她欺負了別人之後,他應該怎麽給她收場。
陳甫卻皺起了眉頭,難得的對慕言的話產生了懷疑:“小姐不會被欺負?”
怎麽可能!
不管怎麽看,宋慈都是很容易被欺負的樣子啊!
慕言見他滿臉疑惑,隻是搖了搖頭,沒給他解釋。
“嘭——嘩啦啦啦啦……”
他們正說著話,門外卻突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慕言的眉頭一皺,起身朝外走去。
陳甫的眼中也寫滿了驚駭,一顆心跳得格外厲害。
走廊裏,宋慈看著眼前碎裂一地的花瓶,眼中寫滿了錯愕。
她就路過了一下,這花瓶就自己掉下來了?
難不成她走路帶風,把它吹掉了???
她蹲**,撿起了一片碎片。
“真漂亮,可惜了啊……”
她輕聲說著。
的確是很漂亮,這花瓶的質地極薄,她捏著那碎片,指尖的紋路幾乎都能透過瓷片被看得真切。
上好的甜白釉,瞧著大概是大梁末年的東西。
宋慈並不覺得這會是贗品,畢竟這裏是慕言家麽!
有真品不值得驚訝,要是有贗品,那才奇怪呢!
隻是現在,這上好的花瓶,已經變成了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