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有你說的那麽神?
“那……”蘇亦彤半張著小嘴,極力想表現出自己的驚訝,可當她的視線一觸到風飛翼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她就什麽表情也沒有了,隻那麽呆呆地,愣愣地盯著風飛翼的臉,一瞬不瞬。
“在看什麽?”對她的花癡表示很滿意的攝政王殿下雙眼登時眯成了一條縫。
“沒……沒什麽。”蘇亦彤後知後覺地搖頭,“那月漣可傳來了消息?”
沒道理啊,若真按他所說的安排,月漣應該早就到了洛邑才是。可月漣至今都沒有傳回什麽消息,這便隻能說明月漣也出事了。
是了,不論眾人是走官道還是山道,這餘下的路程便是莫輕塵能拖延他們時間的最後一道關卡,所以,他定是早早就在這兩條路上布好了陷阱,隻等他們自己往陷阱裏鑽。不然,他也不會到了現在還能這般鎮定自若的在這裏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不好。”臉色一變,風飛翼凝眉思索道:“月漣可能有危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蘇亦彤急道:“總不能讓莫輕塵一直攔路罷?”
“自然不能。”風飛翼吩咐道:“雲決,可以準備了。”
“爺,可是…”雲決欲言又止,回頭看過來時眸中分明寫著不情願。
準備什麽?蘇亦彤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看向莫輕塵的方向,半晌才問道:“風飛翼,我記得這個地方是沒有水源的,對吧?”
“嗯。”風飛翼回道:“洛邑幹旱已久,水源早就枯竭,單看這道路便知,打從這裏到洛邑,應該都不會再有水源。”
趁著兩人說話的空檔,雲決已經成功的繞到了後山放出了信號彈。想著終於能好好打一架泄泄憤了,心裏窩了兩天的火才總算是少了些。
“雲決,護衛中可有箭術好的?”
雲決剛走到車前,正要開口回稟,便見蘇亦彤抬眼朝自己看來。
“有啊。”雲決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麵上流露出來的那一抹陰鷙,不由低下頭,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鞋尖,回道:“爺的箭術便是我們攝政王府最好的。”
“是嗎?”蘇亦彤有些狐疑。
“嗯嗯。”雲決聞言連忙點頭,笑得見眉不見眼。“是的。”
撇撇嘴,蘇亦彤道:“暫且信你,”說著,她看向風飛翼道:“看見莫輕塵那夥人腰上別著的水壺了沒?”
風飛翼點頭。
“你不是說這附近沒有水源了嘛,既是如此,我們何不好好利用利用這個機會。”蘇亦彤狡黠的衝風飛翼眨了眨眼。
話說到這裏,風飛翼便已完全明白了她的用意。吩咐雲決取來弓箭,他讓蘇亦彤藏著掀開車簾,自己則坐在榻上彎弓搭箭,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嗖”
“嗖”
“嗖”
長箭破空的聲音接連傳來,風飛翼箭無虛發,連著三箭都射中了莫輕塵屬下腰間別著的水壺。頓時,水壺破裂,水“嘩”的一聲就沒了影。蘇亦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登時忍不住讚道:“風飛翼,你這箭術不錯啊,什麽時候也教教我。”
“那是當然,”雲決連忙吹捧道:“我家王爺的箭術可是出了名的,想當年,王爺還在戰場上拚殺的時候,那可是十箭齊發,而且,箭箭都命中了敵人要害,嘖……您是沒見過那場景,要是見了,指不定佩服得登時五體投地。”
“真有你說的那麽神?別是為了拍馬屁。”蘇亦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連忙擺手示意他閉嘴。
不過,蘇亦彤嘴上雖是這麽說,心裏卻是早已對風飛翼佩服的五體投地。就在她與雲決說話的空隙,風飛翼又射出了好幾箭,速度之快,直讓莫輕塵等一眾人愣在了當場。似乎他們到現在也還沒有想明白,為何風飛翼隻對他們的水壺下手,而不是直接射殺了他們。
就這麽想著,眾人疑惑的視線頓時都落在了莫輕塵的身上。
蘇亦彤見狀,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一會,這才招手示意雲決過來,覆在他耳旁低低說了幾句,然後,風飛翼便見雲決一臉喜色的走了。
跟他說了什麽這麽高興?風飛翼目送著雲決離開的身影,眉頭忽然皺得死緊。
蘇亦彤一回頭便瞧見了他這幅模樣,登時嚇了一跳。“風飛翼,你…你…”
感覺周遭的空氣正以一種可見的速度在快速變冷,蘇亦彤就連說話也說不整了。
風飛翼這脾氣怎的越來越怪了,對她好的時候恨不能把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尋來給她,對她不好的時候那副想要殺人滅口的模樣實在讓她膽寒。
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蘇亦彤立刻換上笑臉,齜牙咧嘴地衝他笑道:“我什麽也沒說,你繼續,繼續。”
風飛翼斜她一眼,頓時冷哼一聲,下巴一揚,一支利箭“嗖”的一聲射出,直直擦著蘇亦彤的鬢邊而過。
一縷青絲緩緩飄落,被箭尖帶起的戾氣削斷的青絲那頭,還隱隱可見似被火燒過的痕跡。
媽耶!蘇亦彤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好半晌,才顫抖著手從肩頭拿起那縷青絲,欲哭無淚。
哼!讓你再跟別的男人離那麽近。風飛翼絲毫沒有發覺突然蔓延在自己心裏的酸澀,拉弓搭箭的手片刻不停。
隻是轉眼,莫輕塵等人身上的水壺便都被風飛翼給射穿了。
彼時,烈陽如焚。
如火的陽光不加阻撓的直直落在莫輕塵等一眾人的身上,直讓眾人感到一陣口幹舌燥,終於,有人難忍焦灼的舔了舔嘴唇,手下意識地往腰上一摸,隨即一呆,半晌沒有動靜。
緊接著,做這個動作的人越來越多。直到這會,眾人才終於清楚的明白了風飛翼剛才的用意。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敵人占了上風,莫輕塵氣不打一處來,登時轉身就走。
可來的時候容易,想走就沒那麽容易了。
當眾人回到拴馬的枯樹林去牽馬的時候,又是好一陣胸口發悶,眼前發黑。
這……哪裏還有馬的半點影子?
“該死。”莫輕塵臉色難看地一掌拍在旁邊的樹上,連掌心被樹上的刺頭紮傷了也不自知。
他不得不說,風飛翼這招用的可真是絕,先是一聲不哼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斷了他們僅有的水,接著又暗中派人過來趕走了他們的馬匹。而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沒水源的地方,趕走他們的馬匹就等同於斷了他們的雙腿。
越想越氣,莫輕塵不由惱道:“早知如此,那日在樹林本宮就該殺了他們。”
因一時的心頭悸動而手下留情,他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放過蘇亦彤。
追根究底,若不是他的放縱,早在蘇亦彤孤身奮戰那日,她就該死了。
“公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漠河冒著被訓斥的危險硬著頭皮問道。
“馬都沒了,還能如何。”深吸一口氣,莫輕塵定了定心神,道:“走罷,”
“走回去?”
“你若能飛,本宮也不會介意你先走。”
“呃……”
頓時,全場一片寂靜。
然而,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眾人突覺背後一陣發寒,回頭一看,竟是大隊人馬持著刀劍朝他們砍殺而來。
瞳孔驟然緊縮,漠河隻來得及喊出一句“保護公子”,便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迎了上去,與敵人戰在了一起。
蘇亦彤與風飛翼並肩而立,負手站在枯樹林外,眯著眼遙遙朝這邊看來。
“怎麽?怎麽樣?”蘇亦彤個子比風飛翼略矮一頭,所以,在她急得墊起腳尖故作高深的伸長脖子看了好半天卻是連個人影也沒看到後,登時便急道:“我們的人有沒有反敗為勝?打他們一個屁滾尿流?”
屁滾尿流?
風飛翼一言不發地暼了她一眼,實在想不出她哪裏來的信心,覺得莫輕塵是能夠輕易對付的。
“哎呀!你倒是說啊。”見他沒有回答,蘇亦彤連忙催促道:“到底誰贏了?”
說著,她還不忘啐口水罵道:“媽的,自從老子從昏迷中醒來之後,這姓莫的便連番派人來暗算,奶奶的,老子不發威,還真把老子當病貓了?往日,都是他提著刀在老子後麵追著老子跑。今日,老子也非要他也跑一回不可。”
她左一個老子右一個老子,聽得風飛翼頻頻皺眉,他剛想開口糾正她的粗俗,便聽蘇亦彤突然跳起來吼道:“不好,莫輕塵要跑,”說著,不等風飛翼反應過來,她便拔腿朝著莫輕塵走的方向追去。
這次洛邑之行,攝政王府可謂是損失慘重,五百護衛剩下不過寥寥數十人,就連風飛翼暗中調派跟著的兩千暗衛,也折損了一千之多。
眼見著就要臨近洛邑,蘇亦彤半路還出了這麽個岔子,一跑就跑沒了影。
風飛翼為此直氣得咬牙切齒,可又無可奈何,隻得草草召回暗衛,四處尋找蘇亦彤的下落。
話說蘇亦彤這一跑,著實跑得有點遠了,等她反應過來上當的時候,身邊哪裏還有風飛翼的影子。
“你…莫輕塵,你幹嘛…”
蘇亦彤雙眼定定地瞅著突然轉身朝著自己走來的莫輕塵,聲音發顫道:“我…告訴你…我可是運氣好到爆棚的,你要是想…殺我,指不定就掉……”
“轟”
掉獵人陷阱裏了幾個字還沒說完,蘇亦彤便隻見在離自己五步開外一片鋪滿發黃落葉的地方,莫輕塵突然一腳踩空,頓時身子一歪,整個人都往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