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真是快被你給氣死了
“你說是何意就是何意。”被一個大男人追著問話,饒是蘇亦彤臉皮再厚,這會臉皮也不由得薄了幾分。她別過頭避開琉璃的視線,輕聲哼道:“不就是讓你們入個後宮嗎?哼!你們兩個不願意,有的是大把的人願意。”說完,她沒好氣地看向沈如風道:“還愣著做什麽,走啊。”
沈如風一怔,“去哪裏?”
“你說呢?”蘇亦彤頓時不再看琉璃與沈如風的臉色,起身抬步就往外走去。“不想掉腦袋就快點跟上。”
沈如風聞言慌忙起身,對著琉璃拱手致歉道:“那沈某就先……”
“讓你走就走,那麽多廢話做什麽。”蘇亦彤去而複返,全然把琉璃當做空氣,目不斜視的拽著沈如風的衣襟就出了房間。
“皇……皇上,”沈如風抱歉的看了琉璃一眼,連忙跟著蘇亦彤下了樓。
雲清見蘇亦彤走了,不禁伸手戳了戳雲決的胳膊,興奮道:“雲決,聽見沒,蘇亦彤剛才說的那句話你可要記勞了。”
雲決白他一眼。“你就這麽喜歡看戲?”
“什麽叫喜歡看戲。”雲清氣得跳腳,“你難道忘了,她昨日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哼!就她這樣,給爺告狀都算是輕的。她就繼續嘚瑟吧,看爺回來了怎麽收拾她。”
雲決無語。
琉璃似乎察覺到了窗外的動靜,眸光不由一寒,作勢就要出手。漠河連忙攔住他,搖頭道:“公子,不可。”
琉璃抿唇看他,眉頭緊緊皺起,卻是沒有要收手的意思。漠河看了眼那映在窗戶紙上的大半個身影,頓時不由在心底對雲清翻了無數個白眼,收回視線,看著琉璃低聲道:“是攝政王府的人。”
“攝政王府。”琉璃蹙眉。
漠河瞟了眼房門的方向,不等琉璃問明緣由,便急著催促道:“公子,我們再不跟上去,他們就走遠了。”
“走罷。”琉璃拂袖,溫潤的眸光瞬時破碎出點點寒芒,似乎要把那扇窗戶給射穿般,冷冷盯視了一眼,這才抬步出了屋子朝樓下走去。
“皇……”沈如風被蘇亦彤一路拽著腳步踉蹌的出了酒樓,見她忽然站在酒樓門前的台階上不動,不禁問道:“您……這是?”
蘇亦彤回頭看他,指著酒樓門前停放的幾輛馬車,問道:“我們的馬車呢?”
“馬車。”沈如風撓了撓後腦勺,連忙從她的魔爪下逃脫,後退一步,疑惑道:“我們不是坐丞相的馬車來得嗎?”
“那我們的馬車呢?”蘇亦彤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們的馬車……”沈如風頓時眼神亂瞟,不知道該如何同她開口。他哪裏知道皇上跟丞相會是對頭,他以為她忽然爬上丞相府的馬車,原是準備把這件事告訴琉璃的,誰知道她不過就是想蹭頓飯。而且,他當時想著既然他們都這麽熟了,同乘一輛馬車也應該不要緊。所以,他也就沒讓車夫跟著。
“沒跟來?”蘇亦彤頓時氣噎,總算明白那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是什麽意思了。瞧瞧沈如風現在的模樣,可不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麽!
沈如風點點頭,沒有哼聲。
“你……”蘇亦彤氣得伸手戳他的腦袋,小臉皺成一團。“真是快被你給氣死了。”
“既然陛下現下沒有乘坐的馬車,不如就讓臣先送您回宮罷。”琉璃在二人身後站了片刻,見二人始終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忍不住開口道。
“誰讓你送了,滾……”滾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等蘇亦彤反應過來時,琉璃的臉色已是變了幾遍。“嗬……原來是丞相啊,朕……本少爺剛才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對,那話不是對你說的,是對他。”
見琉璃蹙眉,蘇亦彤想著這會正是用他的時候,不能得罪他。於是她素手一指,指著漠河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本少爺說的是他。”
漠河眼皮一跳,剛想挪開位置站得離蘇亦彤遠點,就見酒樓裏所有的目光都向自己看來。
“是嗎?”琉璃挑眉。
“嗯嗯。”蘇亦彤絲毫不感到心虛的衝琉璃點了點頭,然後換上一臉諂媚,走到琉璃身旁挽著他的胳膊,笑道:“丞相不是說今日要出城的嘛。剛好朕今日有空,不如,朕先陪丞相出宮如何?”
周圍圍觀的百姓聽著蘇亦彤一會自稱“本少爺”,一會又自稱“朕”的,頓時對她的身份又不確定了。
“也好。”琉璃薄唇微勾,看著蘇亦彤笑而不語,半晌,才道:“那我們走罷。”
“走?走哪裏?”蘇亦彤見琉璃丟下自己,頭也不回的上了丞相府馬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幹瞪著琉璃的身影暗暗磨牙。
“少爺,還愣著做什麽?莫非您今日不想出城了嗎?”琉璃坐上馬車後,見蘇亦彤還沒有跟上來,頓時忍不住伸手挑起車簾,探出身子,配合蘇亦彤之前自創的稱呼喚他少爺。
“來了。”蘇亦彤聞言一喜,登時拉著沈如風就上了琉璃所在的馬車。
漠河好一陣別扭的從圍觀的人群中硬著頭皮坐上了馬車的車轅,然後趕著馬車離開,心裏對蘇亦彤恨得牙癢癢。
“丞相,我們現在要去哪?”蘇亦彤一上馬車就不安分,這裏摸摸那裏碰碰,仿佛沒見過世麵似的,一臉恨不得把琉璃車上的東西都搬回宮去的表情,滿是喜歡和不舍。
“自然是出城。”琉璃正閉目養神,聞言不由睜眼露出一條細縫,看著蘇亦彤意味不明地道:“或者陛下想去哪裏?臣也可以陪同。”
“真的?”蘇亦彤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眼底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去西街。”然而,不等蘇亦彤把話說完,沈如風便打斷她的話頭,道:“丞相,陛下早上出宮時與沈某說了,今日就想去西北兩城門去遊景賞玩一番。”
蘇亦彤看著沈如風頓時嘴角抽了抽。心想沈如風這孩子怕是來都城這許久還沒好好逛過都城吧,不然又怎會認為西北兩城門會有賞景的地方!
“哦?”琉璃挑眉。
“沒錯,朕今日就想去西北兩城門溜達。”蘇亦彤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扶額,登時對沈如風的好感下降了大半。
“既然如此,那臣今日便也同陛下一起去逛逛,正好,臣也有許久不曾去過西北兩城門巡視了。”琉璃說著又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般,頭靠著車壁一動不動。
蘇亦彤見狀不由輕嗤一聲,忍不住低聲嘟囔道:“誰讓你陪了。”
漠河趕車的速度極快,沒一會兒,蘇亦彤便聽見他在外頭喊道:“公子,北城門到了。”
這麽快?蘇亦彤連忙掀開車簾,探頭去看。須臾,隻聽“嘭”的一聲,似乎有什麽重物摔到了地上。
漠河黑沉著臉坐在地上,冷眼看著那個正衝自己嘿嘿傻笑的蘇亦彤,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跳起來對著蘇亦彤就劈出一掌。蘇亦彤一驚,沒想到漠河會突然對自己出手,可待她反應過來,想要躲避之及,那掌風已是到了她的麵門前。
蘇亦彤頓時嚇得小臉慘白,眼見著躲避不及,不由認命地閉上雙眼。想著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說的可不就是她麽。
“小心。”漠河的掌風驚起車簾,一股肅殺之氣隨即撲麵而來。琉璃猛地睜眼,就見蘇亦彤愣在原地,瞳孔猛縮,臉色蒼白如紙。心下一緊,電光火石間,他猛地對漠河拍出一掌,掌風相撞,隻聽“砰”的一聲,車轅斷裂,在風中翻卷的車簾也在瞬間化成碎片隨風飄遠。
“漠河,你放肆。”出手的瞬間,琉璃連忙騰出另一隻手把蘇亦彤拉入懷中,登時怒瞪著漠河,眸光深幽,冷若寒潭。
漠河對上琉璃的眸光,忽然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公子,屬下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琉璃蹙眉,溫潤的聲線頃刻冰冷如霜,他看著漠河,一字一句地道:“你可知若是陛下今日死於你手,或是在你手中受傷,就算是誅你九族也不為過。”
“可是……”漠河委屈的垂下眼簾,一時無話。剛才的事情委實怪不到他的頭上,若不是蘇亦彤一頭把他撞下馬車,他至於怒急攻心,突然對她出手麽。
“沒什麽可是,錯了就是錯了。”琉璃不買他的賬,看也不看他道:“既然做了錯事就該受罰,你現在便立刻回府,去管家那裏領五十大板以作懲戒。”
“公子。”漠河皺眉,心有不甘。
“去吧。”琉璃擺手,剛才心底無意間劃過的那一抹恐懼似乎現在還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般,讓他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是。”漠河放棄掙紮,對著琉璃躬身一禮,不善的眼神快速掃過蘇亦彤仍舊蒼白的小臉,似要看穿她的偽裝般,眸底狠戾一閃而過。
“他怎麽走了。”蘇亦彤反應過來,仍心有餘悸的看著琉璃問道。
琉璃聞言回神,連忙推開蘇亦彤,手忙腳亂的伸手撫了撫起了褶皺的衣襟,不適道:“陛下難道忘了剛才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