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慧極必傷
兒時,那個在人群裏肆無忌憚悲喜的女生,而他永遠麵無表情地站在人群的外麵。
那個女生毫無防備:“你叫張幽寒吧!跟我們一起玩呀?”
其餘的孩子議論紛紛:“不,不跟他玩。他是個愛哭鬼。”
“他好嚇人呀~都不說話。”
“又不笑。”
女生伸出手拉扯著他的臉皮,他滿腔憤怒之際聽到她軟糯香甜的嗓音說著:“呐。他會笑的。隻是不愛笑。”
“我們都是同學,一起玩嘛。”
“他是我的對門,我的青……梅……竹、馬,我媽媽說了要好好照顧他。”
那些孩子不跟她玩了,她拉著他一個人也玩得開心暴躁,尤其是他一哭,她就更加暴躁。
暴躁狠了,她就跑了。
一會她又跑回來繼續和站在原地的他玩。
那個時候,他的外婆死了。他很悲傷,可媽媽說人一出生就奔向死亡。於是,為了去見外婆,他滿心灰暗安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陽光把影子趕到了他的前方,他活在了影子之中。
即使有過歡快,一想到死亡和等他的外婆,那些歡快也就消散了。
所以,當他遇到那一束燦烈的陽光時,他躲避退讓,它卻強勢地照進他心裏的土壤。
後來他在陽光中,看到了蓬勃燃燒的向日葵。
風吹起來,向日葵的種子就落進了他心中的土壤。
幽深的寒潭邊冒出了幾簇綠芽。
一個在灰塵陰暗中踽踽獨行的人,看見了一縷光,本能退讓閃避,然後伸手抓住這縷光,即使它灼熱地會燙傷手掌。
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原來還有很多值得他停留的存在。
就這樣走著走著,他的心中有了一輪月亮,被黑暗中沒被光照到的向日葵轟然照亮。
張幽寒口中生出幾分苦澀。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一個人的自作自受,自導自演。
越長大,越明白,越疼痛,越難以割舍,偏偏又不願意鬆手沉迷於其中。
縱使有一天,他遍體鱗傷,而她定然安然無恙。
張幽寒看著沒有一絲灼傷痕跡的手心:“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心情不太好,怒刷一張卷子。
易甜看千春弄了半天的鬧鍾都沒有拆開:“沒電池了?”
千春癟嘴皺眉頗為無語:“不……是。是裏麵什麽壞了。”
易甜聽出了嘲諷“嘖嘖”兩聲,瞬間懟了回去:“那你弄外麵?拆開呀。我還以為你要給鬧鍾來個拋光打蠟耶。”
千春“咚咚咚!”敲著鬧鍾:“你以為我不想呀!拆不開呀。”
易甜詫異道:“這麽簡單都拆不開?你說你有什麽用?在家裏或者門衛那裏隨便搞個螺絲刀呀!”
千春:“你行你上!”
易甜接過鬧鍾:“這有什麽難的。找我維修可是要收費了!”
千春氣呼呼輸人不能輸陣:“還收費?你以為你是大能呀!說吧,多少錢?”
易甜露出一口白牙,自以為瀟灑地甩了一下頭發:“看我們是熟人一口價三塊錢。”
馬尾毛毛須須地拂過千春綿軟細膩的臉,千春睜開眼睛,噴鼻子裏洗發露的清香:“三塊就三塊!”
轉頭朝幾個好兄弟熟稔道:“你們誰有三塊錢借我一下。”
隨後易甜又了解了一下鬧鍾的價格,要是修爛了就按照原價賠給別人一個。
千春本以為易甜是鬧著玩,誰知道一上手別人就像個行家。
武燦燦和千春在課間的時候湊過去看稀奇。
易甜真認真工作頭也不抬嫌棄地揮揮手:“小朋友一邊去玩。姐姐在工作。”
武燦燦臉不紅,心不跳轉頭看著千春,也學著易大師揮揮手:“小朋友一邊去玩。”
千春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特別乖巧說完就跑:“好的。阿姨。”
“這個表你能修好嗎?”一個熟悉的聲音攜裹著冰雪鑽入耳朵,堪稱移動的冰箱。
武燦燦生生停住了要追打那個逆子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