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這下，張幽寒喜歡班花的事情就被坐實了。
你看連買衛生用品這麽尷尬的事情都願意去做，不是喜歡又是什麽？
張幽寒生氣ing……
“怎麽了？突然不跟我說話了？”武燦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年頭做好事也不容易呀。
“呃……錢，張幽寒，我待會補給你。”
張幽寒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武燦燦：“不是錢的問題。”
武燦燦想了想恍然大悟：“喔，你不好意思哈。我也沒想到他們怎麽就知道了，不過真不是我說的。”
張幽寒：“不是這件事情。”
武燦燦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不是這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嘰嘰歪歪真煩人。
哼，自己又理虧，隻能由著大魔王踩幾腳了。
“你也別怕，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歡白縷，送給衛生巾，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張幽寒顫抖的唇，激動的心，他突然想掐死武燦燦這個小魔女。
武燦燦哥們一樣拍拍張幽寒：“我待會去給你問問白縷喜歡誰哈？”
“我給你說白縷已經知道這一次是你幫她的忙，她一定會感謝你的。”
張幽寒腦殼好痛心口好痛：“……”
一整天，張幽寒都沒怎麽和武燦燦說話。
易甜：“張幽寒，他怎麽了？”
武燦燦：“他大姨夫來了。”
千春幸災樂禍的笑了，對著張幽寒投去同情的目光。
萬鏡空歎了口氣：“幸災樂禍幾乎是一樣不用學習就會使用的技能。”
千春：他的仙人球有點想念萬鏡空了。
廁所。
千春：“你就不給她說？”
張幽寒：“說了？依她的性格，恐怕連現狀都維持不了。”
千春：“那你就一直不說？”
這麽自虐嗎？
張幽寒：“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認真學習。”
千春：“口是心非。這個時候，我特別想用仙人球紮你。”
張幽寒不理武燦燦，武燦燦也打定主意不理他。
早上。
張幽寒喊武燦燦上車。
武燦燦憋足了一口氣跑的比自行車還快。
一個人用腳奔跑，一個人用自行車追。
一輛私家車開過。
白徒手心靜靜地躺著一塊手表，神色莫名，透過車窗看到互相追逐的兩個人。
簡單的生活，正是他所奢求的。
班上說張幽寒喜歡白縷。
如果喜歡，他又怎麽追著另一個女生跑？
或許是因為太過習以為常，便覺得理所當然，於是被忽略了太多細節。
到頭來，發現自己所追逐的其實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
那他所追逐的真相也是如此嗎？
母親，你究竟去哪裏了？
家裏的小提琴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人動過了。
他看見了另外一個穿白裙的女孩子了。
周末，這幾天明羽去陪他女朋友了。
明羽躺在*******當大爺：“我要吃apple。”
一個女生坐在電腦旁邊，瘋狂碼字，回頭拿起一個蘋果，看都不看，幾下就削幹淨了，丟過去。
明羽接住蘋果，美滋滋地吃著。
一會又要吃香蕉，要吃芒果……
正卡情節的女生抬起頭：“再鬧，就把你寫死，碎屍三千五百六十二段X2，還要輪……”
明羽：“……”
張幽寒騎著自行車出門，找了個發傳單的事情。
武燦燦難得閑暇回了老家，看了一趟外婆。
村裏的狗，還是怕她。
她一回來，全村的狗都在叫。
人世間有生老病死正常，但當某一天落在自己身上，還是會覺得難受。
外婆老了很多，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開著摩托車帶武燦燦去兜風，掏了好多折耳根，還跑去河邊釣魚。
外婆坐在河邊，頭上戴著豁口的草帽：“就是這條河溝淹死不少人。”
武燦燦嚇了一跳，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魚這麽肥。”
外婆見到武燦燦的慫樣：“哈哈哈哈，騙你的。外婆還在這河溝裏偷偷洗過澡嘞。”
武燦燦嘟囔：“外婆，魚被嚇跑了。”
兩個人沒釣到多少魚，在河邊卷起褲腿撈水螺和螃蟹。
外婆：“燦燦，暑假到不到外婆這邊來耍呀？”
武燦燦：“來呀，我還要抓螢火蟲掛g架子上。”
外婆露出缺牙笑著漏風：“還，螢火蟲，踩到一個癩蛤蟆就嚇得喊張幽寒，又是誰嚇癲了一腳把癩蛤蟆踢到人家張幽寒身上去了？”
當時，張幽寒以為武燦燦要給他什麽東西，第一反應是趕緊接住，然後朝著武燦燦笑。
手上的觸感類似於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麵，張幽寒低頭和巨醜無比的癩蛤蟆來了一個親密的對視，然後華麗麗吐了。
癩蛤蟆“噗通”一聲跳下水跑了。
武燦燦哪裏會猜到張幽寒這麽不經嚇，趕緊跑過去給張幽寒捶背順氣。
要是家裏大人知道了又準會說她欺負他。
這一捶嘛，張幽寒慘白的臉都變得紅潤了很多。
張幽寒佝僂著背身形不穩地嘔吐，從臉紅到脖子，在武燦燦的大力下出了奇跡。
武燦燦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真沒想過把他拍到田裏去呀？
一聽到她老媽的咆哮：“武燦燦！你又在幹嘛？”
武燦燦一咬牙跳進田裏，心想她也掉進去了她媽就會心痛。
最後武媽媽十分心痛地打了武燦燦一頓。
晚上，武燦燦頂著猴子pg，雙腿夾住張幽寒家的狗頭，一手捂住狗嘴，一手敲響了張幽寒的窗戶。
張幽寒聽到狗低低嗚咽的聲音：偷狗？
等看到武燦燦。
張幽寒：燦燦看上他家狗了？
武燦燦渾然不知張幽寒的各種腦補把一瓶螢火送給了他就當賠罪了。
如果說武燦燦是張幽寒幽閉世界裏的螢火，那張幽寒對於武燦燦來說就是螢火背後黑暗的天空。
她是他一生為數不多的美夢。
他是她的童年陰影。
後來，那條狗死了。
很多熟悉的東西都在慢慢改變消失，村裏的王大爺隻有清明節才抽煙了。
她也打不過張幽寒了。
武燦燦坐上回城的車，回頭看著外婆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金色的餘暉中。
她站在原地，就像一直會等他們回去一樣。
武燦燦的背包裏塞滿了外婆的花花裙子。
人生不會重來一次，但她可以在她的身上絢爛一次，就像外婆重返青春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