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武燦燦等呀等。


  等張幽寒離開。


  她都說了她有病了。


  她的病觸發條件或許就是藍瓷和張幽寒。


  那她就避開這兩個人。


  三個人一起吃過午飯。


  三個人一起吃過晚飯。


  老母雞帶著小雞在黃昏的光景裏，殺到吃西瓜的三個人麵前，狠狠啄了一口西瓜。


  張幽寒用手擋住西瓜，垂眸看著手裏缺了個口子的西瓜，約摸有些可憐的模樣。


  武燦燦收住笑聲，咽下一口冰甜口感沙沙的西瓜，幹巴巴坐著，驅逐著囂張的母雞：“去去！”


  母雞高仰著脖子，撲騰著翅膀，往後退了幾步，也不知是瞧上了武燦燦手裏的西瓜還是報複，反正它跳起來就要來啄。


  武燦燦做了幾個假動作，一手卡住雞脖子，把母雞提溜著丟到一邊去。


  武燦燦回來。


  張幽寒還看著西瓜。


  外婆看西瓜吃完了，進屋拿西瓜去了。


  武燦燦蹲下來，偏頭，遲疑著開口：“張幽寒，你眼睛紅了。”


  張幽寒揚起溫柔易碎的笑意，像精致的雪夜快要融化：“燦燦，今年的西瓜真甜。”


  武燦燦走回自己的小板凳：“嗯。我把母雞趕走了。你換一塊吧，放心吃。”


  “外公，他沒吃到。”張幽寒努力笑著，忽然捂住眼睛，“對不起，對不起，燦燦，是我……是我忍不住……”


  他真的太自私了。


  張幽寒不再說其他的話，他沒辦法讓燦燦也知道他的自私。


  燦燦也不應該被背負他的自私和愧疚。


  武燦燦和張幽寒的外公感情沒有那麽深，形象中他外公就是一個特別和藹的老爺爺。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張幽寒內心失去親人到底有多痛。


  武燦燦咬了一口西瓜咽下，放下西瓜，重新蹲到張幽寒的麵前。


  滾燙的眼淚從男生細長的指縫裏流淌出來，然後墜落在女生的手心成了一灘晶瑩。


  武燦燦不知如何安慰一個人，隻能伸出雙手，“抱抱。”


  以前，她絆倒了，爸爸媽媽就是這樣，他們說抱抱就好了。


  抱抱就沒那麽痛了。


  西瓜從手中滑落，少年伸出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脖子，一隻滿是西瓜汁的手拍了拍少年的後背。


  “燦燦，對不起……我做了好多錯事。”


  可這些錯誤，我無法訴說出口。


  “張幽寒，沒有人會不犯錯的。你為什麽跟我說對不起？”


  她爸爸就是這麽說的。她爸還說，難的是如何彌補挽留，如何不再重蹈覆轍吧。


  眼淚落在脖子上，浸透肩膀上的衣服，燙得皮膚下麵的血管都滾燙起來。


  原來，他還是一如從前的脆弱。


  好多年了，她逐漸忘記了他的脆弱，開始和其他人一樣相信他有個完美無缺的角色——別人家的孩子。


  張幽寒：“我做了錯誤的決定，但我不能說。”


  武燦燦：“好吧，那你要隱藏好，最好一輩子別讓我知道。我不喜歡原諒別人。”


  她就是得理不饒人，沒理也要橫幾分。


  做錯事情的人沒有資格要求受害者原諒。


  這是她媽說的，並且身體力行。


  “哭吧，張幽寒，我又不會笑話你。”


  張幽寒收拾好情緒：“謝謝你燦燦。”


  武燦燦把手上的西瓜甩給雞吃，坐下來拿著自己的西瓜。


  武燦燦：“謝我做什麽？我又沒有原諒你。謝我，我也不會原諒你。”


  張幽寒：“我會彌補。”


  武燦燦：“怎麽補？用什麽補？”


  她正缺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