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武燦燦大歎了幾口氣，“你回去，我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我還把你當作好朋友。”


  她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拿麵前這個執著的少年怎麽辦。


  她已經不能再繼續像小的時候那樣欺負他了。


  他也不能再繼續像小的時候那樣黏著她了。


  她應該去看醫生，趁早治療，而不是在這裏和他浪費時間。


  一隻鞋就在他後麵不遠處，另一隻鞋不知所蹤。


  武燦燦朝張幽寒走了幾步，準備給他把鞋子撿過來。


  光腳容易著涼的。


  以前，她這樣做，是因為她怕他把感冒過給她。


  後來，她是習慣了。


  可看到幽靜的眸子裏湧動閃耀的希冀，武燦燦忽然停住腳步看著星光銀河慢慢冷卻沉入深海。


  聽說那些精神病神經病之類的人，有時候會自虐，也有可能會虐待別人。


  她學過武，殺傷力恐怕更大。


  “張幽寒，何必呢？”武燦燦不再靠近，看到張幽寒陡然慘白的臉，心一糾，“你回城裏去吧，你好像生病了。”


  他有一望到底的光輝燦爛的前塵，她也有一望到底的前塵，隻不過她走的是平庸。


  或許，她的以後走到哪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很多問題，想不得，費腦袋得很。


  不如單純活著。


  張幽寒木木回答了一句：“好。”


  “嗯。張幽寒，早點回去看一下病。”武燦燦開始了絮絮叨叨，“還有，你要學會長大。”


  他太依賴她了。


  等高中一畢業，兩年多一過，他們的生活就會被截然分開。


  她又不能一直跟著他，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到時候他怎麽辦？

  武燦燦說完一路走回外婆家，控製住自己一次頭也沒有回。


  等到外婆家，脖子痛得不行。


  外婆：“看到人了嗎？”


  武燦燦興致缺缺：“喔。看到了，是張幽寒回來了。”


  外婆猜測兩個孩子鬧了矛盾：“張幽寒不過來就算了。”


  外婆隻是覺得才死了人的房子裏陰森森得很，而張幽寒自小身子骨就不好膽子也不是很大。


  那個死去的人化作鬼厲也應該很溫柔吧。


  但畢竟已經永遠站不起來了。


  武燦燦悶悶不樂：“他不會過來。他馬上就回去了。”


  外婆：“誰說的呀？”


  武燦燦：“我說的。”


  外婆：“燦燦，你也不要太霸道了，張幽寒畢竟是個男孩子還是需要麵子滴。”


  武燦燦：“他沒意見。”


  剛才她說完了，依照他不太會拒絕的樣子也算是答應了。


  外婆：“……”


  人家本人都沒意見了，她一個外人還能有什麽意見？

  張幽寒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漸行漸遠，伸手接住一片晶瑩。


  “原來……一直沒有長大的人隻有我一個人呀。”


  身在局中看不清的也隻有他一個人。


  他把白徒當成情敵。


  白徒告訴他，他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他一直以為還能像小時候一樣跟著的人。


  那個人卻喊他要學會長大。


  如果長大就是不斷離別，那他寧願放棄一切的未來。


  “燦燦，我們是怎麽走到了這一步的？”


  沒有人回答他。


  張幽寒撿起鞋子穿上，在衣櫃裏找到了另外一隻鞋子。


  張幽寒套好鞋子，從書包裏拿出幹硬的麵包和礦泉水勉強充饑，拖著疲憊病重的身體，踏上了一個人回家的旅途。


  她不需要他，一直都是。


  她是一直被需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