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明羽一直想開口說好，卻發現他根本張不開嘴巴，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用針把他把他的嘴唇縫了起來，然後再淋上膠水。


  他努力了好多次，好多次……


  可她不會聽到他內心的呼喚。


  所以，她失望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一片寂靜，就像是誰抽走了所有的氧氣。


  明羽的世界似乎隻剩下一片血紅色。


  有人打開窗戶，估計是給他曬曬陽光。


  腳步聲在過道裏越來越遠，最終混合在了別的聲音裏，消失了。


  不要走。


  不要走！

  你回來！

  回來！


  你這個人怎麽又能夠說話不算數呢？

  玩遊戲也是你說完了就完了。


  我都還沒回答呢？

  我願意。


  我願意！

  我、願、意啊～

  疲憊的眼幾經掙紮才費力地睜開，乍一睜開，兩行清淚就順著眼角滑進了頭發。


  “嘩啦！”


  是窗戶關上和窗簾拉上的聲音。


  剛剛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明羽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快去叫醫生過來！說病人醒了！”


  “是。”


  久了沒有運動的肢體，顯得有些僵硬，明羽像一個僵屍又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急切地伸著手，想要坐起來：“塔…呢？”


  “咕…黏…塵？”


  喉嚨幹啞每說一個字，都像被刀刮一樣疼痛，似乎都嗅到血沫味。


  明明他已經用盡了全力，結果聲音細如蚊呐。


  明羽努力的想要把聲音說的是大聲一點，想要拔掉儀器下床：“她……咳咳咳咳！”


  顧念塵輕輕就按住明羽的手，把人用枕頭支起來：“你又做夢了。”


  明羽緊緊抓著顧念塵的袖子，驀然鬆開。


  “哈哈哈，原來……是夢呀。咳咳咳！”


  聲嘶力竭地咳嗽聲，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啪嗒啪嗒。”


  晶瑩剔透砸在了被褥上被快速吸收，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顧念塵別過了臉。


  明羽：“謝謝。”


  謝謝他給他留了最後一點的驕傲。


  ……


  人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像一個瘋子一樣。


  “走了。”


  “她走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為什麽要醒過來？”


  喔，他剛才忘記了，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他都已經失去她了。


  明羽笑了起來:“顧念塵，我錯了。”


  “但我沒機會去彌補了。”


  “你說她這個人真不講道理，她騙我，我已經原諒他了。我騙她，她卻不肯原諒我。”


  他們寫小說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如果被讀者說，感情戲寫的太僵硬。


  他們是不是就會找一個人去談一場戀愛，然後寫一部小說完結就分手？


  蘋果皮卷成圈圈。


  顧念塵給自己削了一個蘋果:“選擇原諒她是你的自由，而選擇是否原諒你是她的權利。”


  “宮家的人之前來看過你了。”


  “你這人說話總是這麽紮心。”明羽聳聳鼻子莫名有幾分委屈，“也對我連婚姻都沒有自由。”


  “如果她原諒了我。那就更加遺憾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說隻要我醒來，她就跟我結婚。”


  明羽癡癡笑著，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她還說，我要是再沾花惹草，她就要給我斷根。”


  “她還說她已經發了公告了。”


  “公告？公告？”


  明羽記得她的完結感言是終於結束了，一切都變得好輕鬆。


  她擺脫了他過得個不良子弟。


  她也順便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她走進來的未來，一片光明。


  而他卻還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