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暖晴……”楊景葉猩紅著眼睛，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首長？”警衛員第一次看到楊景葉這種接近崩潰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這不能……不能停車……”
“知道，走吧。”楊景葉緩過神來。
他正襟端坐，隨著車子前進，道路兩邊的建築快速在他眼底轉動，然而映入他眼簾的，卻不是這些建築，而是一張張清純的笑臉。
市中心，某高檔公寓。
15層正中間的某一間房，上個月才售出，裝修了快一個月，前幾天房主才入住。搬家那天特別熱鬧，可隨後房主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出過門。
直到某天深夜，前後來了兩撥人，打破了這間房子的寧靜。
這會兒，天色已經大亮，房間內一片黑暗，窗簾一層層擋住了光，仿佛房內的一切已經與世隔絕了一樣，不僅神秘，而且壓抑，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房間裏的人，各司其職，有負責盯著電腦的，有負責看守人的，也有負責巡邏……不管是哪個崗位，所有人都麵部表情，沉著冷靜地忙碌著，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隻有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是唯一悠閑的那個。他氣質儒雅，三十出頭，舉手投足間不僅有運籌帷幄的大將風範，更是有一種特殊的成熟魅力，蠱惑人心。
在男子腳邊的昂貴地毯上，跪著一個戴著手銬的男人。
男人二十多歲，身材比例接近完美，五官立體分明，隻是俊朗的外表上浮現的是一抹陰狠的戾氣。再加上男人嘴角已經幹涸的嫣紅色血跡，讓他看起來更加恐怖。
“現在楊景葉在找你，慕容勳在找你，很多人都在找你。”男人優雅地翹起一條腿，斜靠在沙發上看著地上的男人，“沈敘，你說我把你交給誰比較好呢？”
“馮歌，少拿我當二百五。你不就是在想著怎麽利用我做人情，博取最大的利益？痛快點吧，伸頭縮頭反正都是一刀。”沈敘在和馮歌打一場心理戰，機會隻有一次。
“這話說的沒錯，不管把你交給誰，都是送給對方一個天大的人情。可人情也是分人的，有些人不但不會記這著這份人情，就好像自己碗裏的肉被人盯上了一樣，如鯁在喉；而有些人呢，卻會記一輩子，那可真的是點水之恩湧泉相報。”即便翻白眼這種動作，馮歌去做也是優雅的，如沐春風的。
沈敘眉頭跳了跳，沒吭聲。
他知道，馮歌的決定，是機會也是墳墓。
“楊高盧，怎麽樣？”馮歌淡淡掃了沈敘一眼。
沈敘的心頓時快速跳動了一下，他內心狂喜，但是臉上還是冷漠的表情：“我又不是豬，幹不出被你賣了還幫你算計的蠢事。”
“如果換做別人，一定相信你的話。可惜你的對手是我，心理戰還沒有人能贏過我。”馮歌突然站起來，腳恰好猜到沈敘的手，引發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他挑了一下眉頭，裝作驚訝的樣子。
“踩到你了？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疼吧？可是再疼最起碼你還活著，把你送給楊高盧，我保證我送你過去的時候你是喘氣的，等我離開的時候，你就沒氣了。”馮歌繼續踩著沈敘的手，優雅的臉上掛著狂狷的笑，將雅痞演繹到了巔峰。
沈敘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賭輸了。
但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他明明有翻身的機會，如果不是馮歌半路殺出來將他帶走，那麽找到他的人一定會是楊景葉。
那個時候，就是他贏了！
“你是不是在想，先被楊景葉找到你就贏了，可以翻盤？幼稚。”馮歌紳士的口吻，說著最刻薄的話，可是聽起來聲音依舊好聽到悅耳。
“……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幼稚。”沈敘終於開口，麵對馮歌的挖苦和嘲笑，他臉色不變，可心裏卻升起了滔天怒意。
馮歌將他眼神的變化看在眼裏，嘴角噙著的笑意中，不屑又增加了幾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你有了和楊沛沛發生關係的視頻，就可以威脅楊家，趁機成為楊家的上門女婿？說你是雛雞，幼稚，你還不信？你以為楊高盧那個老東西會隨便被人要挾？要知道，死人是最安全的，他們會守口如瓶。你死了，楊沛沛被你糟蹋的事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不會再有人知道。而你的手段，在楊高盧麵前，和小孩子過家家的伎倆一樣。”
沈敘猛地抬起頭，眼神一陣閃爍。
“你是不是想說我怎麽知道？放心，我隻是會算計人心，還不會讀心術那種BT的能力。”馮歌嘲笑地勾了勾唇。
“我死了，楊沛沛的視頻，就會發布到互聯網。”沈敘冷哼。
他才不幼稚，說他幼稚的人才是幼稚鬼。
他早就留好了後手，把楊高盧和楊景葉吃得死死的。可是一切都晚了，除非能說服馮歌……沈敘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我們打個賭怎麽樣？你把我交給楊景葉，隻要我做了楊家的上門女婿，我就做你在楊家的內應。如果我死了，死得活該，誰讓我傻呢！”
“別想美事了，我不會把你交給楊高盧。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個大禮包，當然要用得有價值，否則我費那麽大力氣把你抓來幹嘛？”馮歌蹲下來，這一下沈敘手指頭好像被生生踩斷了一樣，痛得直冒冷汗。
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從小到大隻有他耍人欺負人的份，被欺負還是頭一次。
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你到底TMD想幹什麽？”沈敘想到慕容勳，想到馮歌，心底的恨意就像是發酵的泡沫，瞬間將他的心完全占滿。
“拿你交換人情啊。我想來想去，都覺得把你送給慕容勳最好，你說呢？”馮歌滿臉笑意地看著沈敘，那眼神不是在看死人，而是在看一個沒有腦袋隻有軀體的玩具。
“靠，你一開始就在耍老子！”沈敘怒極咆哮。
“你真聰明，居然猜到了。”馮歌優雅地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