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生死危機
這一刻,宋玉明瘋狂地意識到,自己對曲妙有多在乎。
這不是喜歡,這怎麽可能是喜歡?他終於知道曲妙對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他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曲妙出事。
“不管是誰,必死。”宋玉明握緊拳頭。
夏暖晴被他們的恨意激得渾身一顫,隨後雙眼猩紅地看著手術室。她知道曲妙對於宋玉明來說意味著什麽,如果曲妙真的出了事,宋玉明的心就死了,這輩子都完了。
她也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曲妙不能有事,必須熬過這一關。
可是沒有人知道結果,隻能等。
一直等……
一分一秒,都像在割肉般疼痛。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醫生終於出來了。
躺在手推車上輸著液體的曲妙也被兩個護工推出來,手推車上的她臉上沒有半絲血色,雙眼緊閉著沒有活著的生氣。
夏暖晴心裏一窒,快步迎了上去。
“曲妙――”
宋玉明和慕容勳也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看著曲妙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心同時沉下來。
“你們哪位是病人的家屬?”拉下大大的藍色口罩,醫生望了過來,掃視著麵前的幾個人。
“我是。”宋玉明搶先,驚恐地看著醫生,害怕聽到最不想聽的話。
醫生點了點頭,錯開位置站在了邊上,臉色有些凝重:“目前為止,病人的呼吸和循環中樞受到抑製,血壓下降偏低,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現在先送到重症監護室觀察治療。能不能脫離危險,現在還不好說。”
“轟――”
夏暖晴臉色發白。
人在悲傷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情緒反應?
每個人不盡相同,可是真正麵對親人有事兒或者心裏傷痛到不行的時候,很多人大概都會像她這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頭重,腳輕,眼花,心髒猛跳,神經疲軟,不知所措乃至反應遲鈍。
緊張地揪著手,夏暖晴喉嚨像是卡了殼一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宋玉明更是攥緊了手,醫生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如果無法脫離危險,曲妙就會……他臉色瞬間從漆黑變得蒼白,唇瓣都在顫抖:“什麽毒,這麽霸道?”
“不清楚,不過幸好不是砒霜和老鼠藥之類的,否則送到醫院也是死。不過現在也比較麻煩,看病人的意誌了,熬得過這一關,就沒事。不過不死也要脫層皮,病人身體會極度虛弱,慢慢養兩年,能恢複個七七八八。等不虛了再補一補,四五年時間,差不多就好了。但是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麽健康。哦,可能會影響生育,但是影響多大還不清楚。”醫生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最後一句,猶如晴天霹靂。
唇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夏暖晴的手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肉裏。無法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生不如死。
上輩子她經曆過,所以才更深有體會。
“慕容,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夏暖晴眼底猩紅一片,恨意在心底激蕩。
“我知道。”慕容勳輕輕摟住夏暖晴。
好一會兒,夏暖晴激動的情緒才平複下來。她拖著腳步,跟慕容勳和宋玉明走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麵。現在除了在這兒候著等著,似乎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比起慕容勳的惶惶不安和刻骨仇恨來,慕容勳的神情到很鎮定,一如既往沒有半點波瀾。不過卻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的,除了吩咐人辦理住院和治療的一切手續之外,他還通知了裴斐,讓裴斐立刻帶著人到慕容家鎮守。
他們都在這裏,那個人很可能尋找機會第二次下手。沒有大人保護,晨晨會很危險。所以裴斐必須用最快速度將人給揪出來,同時慕容蘭也要寸步不離守護著晨晨。
至於幕後黑手是誰,慕容勳反而不關心了。
沈昕萌也好,鍾少豪也罷,或者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黃泉,不管是他們中的哪個,也影響不了解決。
敵人,自然都要消滅,一個不留。
幾乎在同一時間,慕容勳就接到了裴斐打來的電話,他說已經找到了人,是後請來的月嫂,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服毒自殺。通過對月嫂的調查,發現她和沈昕萌私下裏見過幾次麵,隨後找人查了月嫂的私人賬戶,發現近期有一筆一百萬的不明收入,暫時查不到匯款人,但是肯定和沈昕萌逃不脫關係。
於是裴斐自作主張,在給慕容勳打電話之前已經安排下去,全市尋找沈昕萌。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揪出來。
慕容勳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囑咐裴斐的責任不是找到沈昕萌,是保護好慕容蘭和晨晨。找人的事,他會另行安排。同時慕容勳還叮囑裴斐在夏暖晴麵前,暫時不要提起這件事,等找到沈昕萌,解除危機再說。
可是,夏暖晴還是聽到了。
側過臉來,她皺著眉頭,問:“我哥打來的電話?”
“嗯。”
“找到下毒的人了?沈昕萌指使的?”
“……嗯。”
動了動嘴皮兒,夏暖晴沉默了。
木訥訥的坐在了ICU外麵的休息椅上,夏暖晴隔著一扇大大的玻璃窗,不住往裏麵張望,雙目有些失神而荒涼。
10年了,她重生整整10年了。
這10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仇恨,不斷努力變強,希望有朝一日不但能夠手刃仇人,更希望能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
她也的確一步步實現著自己的心願。
鍾邵陽死了,鍾少豪生死不明。沈家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唯一存活下來的沈昕萌現在聲名狼藉,從神壇跌落地獄,可以說是生不如死。黃泉暫時沒有蹤影,依舊是心頭大患。
可以說她一直是勝利的,然而到這一刻,夏暖晴才意識到暫時的勝利並不是真正的勝利。隻要這些雙手染滿鮮血的劊子手、心思惡毒的魔鬼們不死,他們就永無安寧。
“曲妙,你好好養著,我會幫你報仇。”夏暖晴的手抬了起來,輕輕撫上玻璃窗,輕得好像在觸碰曲妙的臉,不敢施半分力道,聲音輕柔得宛如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