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中歡喜
羽澤和祭音又聊了許多，不知不覺中天已然快黑了。於是羽澤帶祭音下山，草草的用過晚膳便回了皇宮。
自從羽澤和祭音成婚以後，羽澤便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趣來，每日隻想時時刻刻和祭音待在一處。今天帶著祭音去了精銳閣，又爬了山，自己是練武之人，走了這些路自然不覺得累，隻是祭音身體嬌弱，在回皇宮的路上便已經睡著了。許是太累了，馬車到了未央宮門口，祭音竟然還未醒來，於是羽澤便把她抱下馬車，回了寢殿。羽澤本想趕回皇宮後去處理積攢了一天的公文，但是當他抱著祭音躺在床上時，困意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於是羽澤便遵從自己的心意睡去了。
羽澤和祭音出去遊玩了一天，夜裏睡得很是香甜。然而春華宮裏的季瑤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楊柳，你說的可是真的？”
“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奴婢經過未央宮的時候，親眼看到皇上帶著皇後娘娘乘著馬車出去了！”
“好，本宮知道了。本宮累了，你下去吧。”季瑤看著楊柳無比篤定的表情，心痛的擺了擺手，讓楊柳退下了。
楊柳走後，季瑤便哭了起來。她很傷心，也很嫉妒祭音。她進宮三年了，這三年來季瑤幾乎每天都陪在羽澤身邊，他開心時季瑤陪他一起開心，他不開心時季瑤比他自己還要難過。而羽澤對季瑤也很好，如果沒有雲祭音的出現，季瑤幾乎天真的以為羽澤也如她愛他那般愛著自己，也許再過幾年自己為羽澤生個一兒半女，他便會立自己為後。但是如今看來，季瑤錯了，大錯特錯，季瑤跟著羽澤三年了，羽澤從未帶她出去巡遊過，而雲祭音嫁給他不過兩三日，羽澤竟帶她去了鳳鳴山，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果然什麽都不是！她恨祭音，恨她入骨！
“雲祭音，你為什麽要出現！若不是你，皇上怎會一連好幾日都不來我這裏，將我視為空氣！若不是你，也許將來這入駐未央宮的便會是我！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雲祭音，你等著，有朝一日，我季瑤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這一夜，季瑤雖是睡不著，然而羽澤和祭音卻是睡得十分安穩。早晨醒來，看著羽澤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邊，祭音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她的腦海裏竟有了要是一輩子這樣該多好的想法！但是祭音又有些沮喪，這樣的想法真是天真，羽澤是天羽國的國君，一國之主，又怎麽會隻有自己一個女人，他又怎能夜夜都睡在自己的身邊，他是這三宮六院的女人的丈夫，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丈夫！
“皇後，你醒了？”羽澤睜開眼睛便看到祭音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嗯。”
“那朕今日帶你去祭祀院去瞧瞧可好？”
“祭祀院？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祭音有些好奇，他們雲國並沒有專門的祭祀院，像祭祖、祈求上天這種事都是由禮部去辦的。
“祭祀院是我們天羽國舉行祭祀的地方。”羽澤淡淡的說道。
聽到羽澤的話，祭音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額，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祭祀院是舉行祭祀的地方，人家隻是奇怪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給禮部去辦，完全不必如此浪費金錢物力專門開個祭祀院。
似是猜到了祭音再想什麽，羽澤也不氣惱，語氣溫柔的解釋道：“在我們天羽國，祭祀是非常神聖的，大家覺得自己能過上如此富足的生活，是上蒼對他們的厚待，為了感謝上天，於是百姓們每逢初一十五便會舉行祭祀，若是全交有禮部去做，他們忙不過來。”
羽澤說完便起床開始穿衣洗漱。祭音也不再賴床，趕緊下來幫羽澤整理外袍。用過早膳後，二人便坐著早已備好的馬車趕往了祭祀院。
到了祭祀院，祭音又一次被震撼到了！她原本以為祭祀院一定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平台，上邊有個不大不小的桌子，以供放置貢品。但是來到祭祀院後，祭音發現自己想錯了。看來真的如羽澤說的，天羽國很是信奉神明，對祭祀一事十分重視！
祭祀院修建在山頂平坦的落鳧山上，依山傍水，一脈相承，天圓地方，大象無形！它分為中院、大院與軒轅殿三個部分。中院位於軒轅殿古柏院與大院之間，橫貫東西，這裏是交通樞紐性的過渡空間。祭祀的人們從這裏通過，會有短暫的停留，整衣肅紀，然後拾階而上登入大院。祭祀大院才是舉行祭祀的主要場所，為天羽國臣民祭祖祭天的聖地。祭祀大院的北端，總高兩丈的三層石台上坐落著軒轅殿，這裏是舉行高規格祭祀活動的重要場所，造型簡潔、古樸、宏偉。
不隻是巧合還是羽澤故意為之，今日他們來到祭祀院正巧撞上他們再舉行祭祀活動。祭音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天羽國的祭祀和雲國有什麽不同。當她進入祭祀院中院後，祭音便後悔自己跟著羽澤來到這裏！
今日正是十五，羽澤和祭音到的比較早，剛好趕上祭祀的大法師正在宰殺牛羊！
看到一頭頭牛羊被宰殺，祭音很是心痛，雖然被殺的都是牲畜，這些期間，天羽教大法師做法事宰殺大量雖然這些牲畜自己平日也會偶爾食用，但卻從未見過牲畜被殺的場麵，如今看到這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麵，祭音在惡心反胃的同時也十分心痛！這些牛羊雖是牲畜，卻也是同人一樣有著鮮活的生命，有著牽掛它們的家人。
“皇上，你們天羽國素來都是如此祭天的嗎？”
“是啊！怎麽了，皇後？”
“皇上，臣妾覺得這樣宰殺牲畜用來祭天很是殘忍。本來百姓們祭天是感謝上蒼憐憫，讓他們生活富足美滿，既然上天仁慈，那上蒼必定也不希望看到大量的牛羊被如此宰殺，人們為了感謝他而去殘殺另一些生命，這一定不是上蒼希望看到的。既然要祭天，那我們為何不以更加文明的方式來感謝上蒼呢？而且臣妾覺得這樣每逢初一十五便來祭祀，如此頻繁，對於人力物力實在是有些浪費。”
羽澤以前也覺得這樣的方式有些殘忍，奈何這祭祀院是開國皇帝設立，如今已然存在了兩百多年了，羽澤覺得既然存在，那便必定有他存在的道理，於是也從未想過要去改變什麽。如今祭音將問題指出，羽澤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這宰殺牛羊用以祭天的確與感謝上蒼的初衷相違背。
“那皇後可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我們可以將祭神分為天神、地祗、人鬼。天神隻能由天子祭祀。諸侯大夫可以祭祀山川。士庶人則隻能祭祀自己的祖先和灶神。這樣可以將祭祀的人分流開來，避免擁擠發生踩踏事件。將清明節、寒食節、端午節、中元節、重陽節設定為祭祖日，這樣便能解決了每逢初一十五便來祭祀的物品浪費。而祭祀所用的物品，可以改為糧食和水果，我們可以燔燒黍稷供神享食，鑿地為穴當作水壺而用手捧水獻神，敲擊土鼓作樂，把人們的祈願與敬意傳達給鬼神。”
祭音將自己家鄉的祭祀方法說了出來，她實在是覺得天羽國這樣的祭祀方法太過血腥，不如雲國來的文明。而且如此殘殺生靈，實在殘忍。
羽澤聽了祭音的話後，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這樣即可以節省國庫開支，又可以繼續著人們的信仰崇拜，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他要趕緊回去著手這一改革。
“皇後說的極是，那咱們速速回宮吧，朕要召集禮部與祭祀院的大臣們盡快商議此事！”
“好！”
祭音相信羽澤將來定會成為一代明君，對於祭祀這件事，祭音剛才提出問題，羽澤便雷厲風行的要商議改變，可見他是能聽得旁人覲見的。於是二人便起身趕回宮中。
回到未央宮，羽澤陪著祭音簡單的用了午膳後便匆匆離開了。
看著羽澤遠去的背影，祭音久久不能移開眼睛。直到羽澤消失在路的盡頭，祭音才收回目光，準備午後小憩一會兒，剛欲躺下，秋菊便來敲門。
“娘娘，可是睡下了嗎？”
“還沒有，有什麽事嗎？”
“元熠大人在殿外要求見，說是有急事要來與皇後娘娘相商。奴婢不敢私做主張。便來問問娘娘，可要宣見嗎？”
這幾日祭音一直跟著羽澤東奔西走，每天都累的是回宮後倒頭便睡，竟是連著三日都不曾想起過元熠，她與元熠隻見本就是君與臣的關係，不過是有緣相識卻是無緣在一起。再說成了天羽的皇後，自己就得謹言慎行，以免落人口舌，還是少見麵為好。元熠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定要知道他們該是避嫌。今天為何在羽澤走後才來見自己？那定是有什麽事發生吧？
“讓他先去大廳等候，本宮一會兒便去！”
“是，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