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壞了大事
莊儀走到禦花園，見成安和冷言扭在一起打架，芸兒急得在一旁勸阻。
莊儀急忙喝止：\"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你們兩個怎麽打在一起？\"
成安告狀說冷言竟敢挑逗芸兒，莊儀瞥見冷言打架前丟在一邊的金牌，閃過一個念頭，悄悄撿起金牌藏在袖裏，口中念念有詞轉移冷言注意：\"這挑逗郡主確實不對！不過嘛，有道是知錯能改，\扇\莫大\煙\，有扇子就不怕煙大，扇一扇，煙就散了，煙散了，看東西就清楚了。\"
冷言和成安都給弄得糊裏糊塗的，異口同聲：\"祖奶奶，你到底想說什麽呀？\"
\"呃，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皇室子弟，不要傷了和氣嘛！不要在宮裏生事，各自退下吧。\"莊儀賠笑，心裏卻打定了主意：\"哈，他倆這一架打得好！\"
莊儀單獨召見冷言，說：\"哀家命你去跟君世子打一架，而且隻準輸不準贏！\"
\"好端端地我幹嘛要去得罪君世子？再說了，人家君世子也是念過書的人，我想跟他打，他還未必想理我呢。\"
\"你以建寧為借口挑釁他，讓他發怒，出手揍你！你傷得越重，就表示無忌越嫉妒，你最好是讓他打得剩半條命，那才能證明無忌是真的愛建寧。\"
\"別別別，連皇上都打不過君世子，我去招惹他，不等同於找死？\"
\"找死也得去！這是哀家的懿旨！\"
\"不，我不去！\"
\"你想抗旨？你難道不知抗旨是死罪？\"
\"嗬嗬，祖奶奶，你可別嚇我，我們冷家可是有太宗皇帝禦賜的免死金牌的哦！\"
\"嘿，什麽免死金牌？哀家怎麽沒有聽說過？你拿出來見識見識嘛。\"
冷言左掏右掏掏不出來，卻見莊儀拿著金牌邊晃邊笑。哈都無奈，隻得接受孝莊安排。
莊儀在錦繡宮裏設宴，召見莫臨風等人。大家摸不清為什麽，但也隻得趕去。
莊儀見眾人坐定，一本正經地說：\"今天這場盛宴，最主要的目的，是感謝君世子長期以來，為了國家社稷的安寧，在宮中委曲求全，作為質子。如今邊陲安寧，君世子任務已經達成，日後即將返回雲南。所以，特別在此為他餞行。讓我們一起舉杯，祝君世子一路順風。\"
眾人大感意外，建寧含淚舉杯，冷言則一下子連幹兩杯。莫臨風和青禾心知有異，交換一個眼神。
莫臨風忽然說：\"芸兒，菜都是你做的嗎？怎麽沒有上次朕最喜歡的那道菜？芸兒、圖德海、青禾，你們跟朕來，看有沒有朕想吃的那道菜。\"
出了門，莫臨風責問圖德海是否隱瞞了什麽事？圖德海急跪，說絕不知情，一邊的芸兒說溜了嘴：\"祖奶奶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說。總之，她老人家另有安排。\"
莫臨風聞言，隻得作罷。
君無忌和冷言各懷心事，都已經灌了好幾杯。莊儀猛在桌下踹冷言，冷言又灌了兩杯酒，忽然一把摟住建寧，裝模作樣地說：\"建寧，我親愛的建寧……啊，不……你不是建寧，你是杏兒？哦不……也不是，你是翠翠，對吧？你們一定想我想瘋了，對嗎？\"
\"冷言！你放開她！\"君無忌怒喝。
建寧也驚喝道：\"冷言，你說話放尊重點，我不是什麽杏兒、翠翠！\"
\"尊什麽重嘛？做我的女人，還要什麽尊重？\"
君無忌聞言怒得拍案而起：\"冷言！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你說你以後隻會對建寧一個人好，怎麽如今她還沒有過門，你就說這樣混賬的話？\"
建寧聽了心中一陣暖熱。
冷言不屑地說：\"我怎麽混賬了？我是說過會對建寧好……但也不能隻對她一個人好啊！如果我隻對她一個人好，那我的杏兒、翠翠會傷心的……\"
\"豈有此理！太皇太後，請您把這個登徒子逐出宮去！\"君無忌忍不住大喊。
莊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哎呀，無忌，建寧已經答應嫁給冷言了，咱還能怎麽樣？人家的老婆我們管不著的。\"
冷言繼續諷刺君無忌，說自己才能保障建寧的幸福。君無忌說保障建寧幸福的是能不能真心愛她，他冷言絕不適合娶建寧。冷言索性加油添醋地說已經答應了杏兒和翠翠，回去要替她們贖身，按順序，要委屈公主做第三房了。
君無忌再也按捺不住，跳起來責罵，莊儀假做和事佬：\"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別爭了。這樣子吧，你們兩個不如打一架，如果冷言贏了，那也是建寧的命，隻好跟去江西做第三房啦。如果哈都輸了，十代免回京城。\"
君無忌巴不得把冷言狠揍一頓，立時答應，兩人離座出去。
君無忌和冷言拉開架勢，建寧直叫不要打了，莊儀卻拉住她：\"嘿嘿，不這樣打一下，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戰況越發緊張，冷言三兩下就不敵，偷隙要逃走，讓冬月一腳又踢回君無忌身邊，哈都結結實實挨了幾拳。又打了一陣，冷言再逃到莊儀身邊，小聲央求道：\"祖奶奶啊，我可真不是君世子的對手。戲給你演了，適可而止比較好吧？\"
莊儀低聲說：\"再讓他打幾拳，否則不夠逼真！\"
\"哎呦，再被他打下去，我可小命不保啦。\"
\"反正不準你這麽快就認輸！快去，否則我就燒了你的金牌！\"孝莊威嚇道，又叫冬月多找些觀眾來見證。
莫臨風和青禾匆匆趕到，建寧求莫臨風快阻止兩人，莫臨風正要出言喝止，莊儀則說：\"你要替你妹妹找個好婆家，就稍安毋躁、等結果！\"
青禾拉著莫臨風說：\"祖奶奶的意思，我懂了，別去！\"
君無忌似有無盡的怒氣和怨氣要發，狠命地直搗冷言胸部。冷言幾次哭喪著臉問莊儀\"夠了吧\"，莊儀隻說\"金牌\"！冷言受不了自語：\"不灑狗血，難以善終。\"遂大叫：\"建寧公主是我的妻子，我高興怎麽對她，幹你屁事，有種你打死我！\"
\"我是不能給建寧幸福，但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娶她。\"君無忌一個狠招，把冷言打飛到半空中。
建寧當場掉淚，莊儀和冬月相視而笑，青禾、莫臨風鬆了一口氣。大家瞪著冷言從半空中掉下地\"咚\"的一聲，口中噴出大股鮮血，眾人當場驚呆！
冷言給抬進宜和宮，莊儀說需要安靜，把眾人轟走，然後緊關上門。冷言掏出胸前的鐵板護胸，取出口中所含的血袋。莊儀在冷言臉上擦了擦，要他挺直躺平，不要出聲，有多虛弱就裝多虛弱！
外邊圖德海向莫臨風急報：\"不好啦，不好啦，冷言小王爺傷得很嚴重！\"
莫臨風等急匆匆趕來，老遠就聽到莊儀的哭聲。進門隻見冷言虛弱地對莊儀說：\"祖奶奶，我……我快不行的了……下輩子投胎……我一定是您的孫子！\"
莊儀則握著冷言的手，一副嚎啕大哭的樣子：\"冷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莫臨風和青禾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莊儀怪君無忌下手太重，又放聲大哭。隻見冷言斷斷續續地說：\"天黑了嗎？還是閻羅王向我招手？祖奶奶，冷言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啊。\"說罷兩眼翻白，大咳一陣，就昏死過去！
莊儀哭著拉上白布蓋著哈都的臉。
冷言\"死\"後，莊儀要莫臨風秉公處理，拜把歸拜把，誰叫君世子殺人呢？應該馬上移交刑部處理，否則無法向冷親王交代。
青禾力爭君無忌不是存心，莫臨風也說隻是君無忌無心之失，莊儀擺著架子道：\"皇上，你不知道怎麽下旨是嗎？我來幫你下。圖德海！傳皇上口諭，立即緝拿吳世子到案，聽候發落。你們誰要是不服，就是跟我老太婆過不去！冬月！咱們進去休息！\"
眾人呆在原處。
圖德海帶領大批侍衛進入錦繡宮，隻說是奉\"太皇太後指示的皇上口諭\"，特來抓君世子到案！建寧大怒喝止，莫臨風和青禾趕到，說是祖奶奶要給冷親王交代，不得不處罰君無忌。建寧不顧一切往外衝：\"我不服！我要去找祖奶奶問清楚！\"
建寧奔到宜和宮，卻遭冬月阻擋在門外：\"小王爺不幸去世，太皇太後傷心至極，任何人都不想見。\"
建寧拍門，門紋風不動。建寧跪在門邊，苦喊：\"祖奶奶，這不公平呀！你不能把一切過錯都推給無忌呀！\"
莊儀在門內聽到心有不忍，斥責冷言：\"你也是的，剛才說話也有點太過分啦！\"
冷言委屈：\"你不是交代我，越作賤公主越好，現在又來怪我！\"
芸兒安慰：\"還好小王爺沒事，君世子也不過暫時受罪，以後就沒事了。\"
建寧在門外不斷苦叫：\"祖奶奶！你要是不答應放他，我現在就死在這兒！\"
莊儀心慌，冷言說：\"別緊張，君無忌還活著，她舍得死嗎？\"
建寧又哭訴：\"祖奶奶！你真的忍心看我受這種煎熬嗎？你若是不答應放無忌，我就長跪不起！\"
莊儀忍不住心疼，要起身開門。
冷言急忙攔住：\"萬萬不可，現在開門，不就功虧一簣麽？我就白挨揍了。目的快達到了，絕不可因婦人之仁，而壞了大事。\"
\"言之有理，哭幾聲，掉些眼淚，不會死人的。\"莊儀硬壓下自己的衝動。但建寧的每一聲哭叫，都牽動莊儀的心。